“林小姐,看着我,看着我,呼,吸!呼,吸!”
    “啊!!呼呼!”
    “老婆,我在,我在,加油!”
    “老、老公,我、我……哎呀!”
    “头出来了,头出来了!林小姐用力,再用力一点!”
    “啊!!”
    此刻,产房里,呼喊、鼓励、惨叫……各种声音不停地响起,医生、护士围在床边,旁边还有人不时地来回走动。
    整个产房被焦灼、痛苦、紧张、坚持等各种情绪包裹,犹如战场一般。
    此时林瑶躺在产床上,双腿张开,下身盖着白布,额头上汗如雨下,姣好美丽的脸上满是痛苦。
    凌乱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散乱地黏在脸上,秀眉紧紧蹙起,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随着一阵阵剧烈的阵痛,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很难想象,如此惨烈的喊声会是从向来温柔端庄的林瑶的嘴里发出。
    然而,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林瑶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全身几乎都没了力气。
    只有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小乐的胳膊,在一阵阵几乎超越承受极限的剧痛中,她的手无意识地在方小乐的胳膊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老婆,坚持住,加油!”
    方小乐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胳膊,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老婆,看着林瑶那痛苦至极的模样,他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林瑶承受。
    他突然想起有人说过,应该让所有男人都去产房看自己的妻子分娩,这样男人出轨的几率至少能减少一半。
    在林瑶怀孕的这几个月里,方小乐不止一次地想过林瑶分娩时的情景,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情景时,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心理准备还是远远不够。
    “啊!!!”
    林瑶又是一声嘶哑的惨叫,所不同的是,这一声惨叫比之前的都更加嘹亮和有力,并且足足维持了十多秒钟,
    就像是林瑶在舞台上飙高音一样。
    下一秒。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出来了出来了!”
    “慌什么,还有第二个呢!先把孩子抱下去,快找找第二个的位置!”
    有年轻的护士欢呼,周主任皱眉呵斥了一声,护士抱着第一个孩子下去了,以免影响林瑶继续分娩。
    一个年纪大些的助产护士上前摸林瑶的肚子,一边道:
    “在靠左上的位置。”
    周主任点点头:“第一个下来的是右边那个,林小姐,现在还有二宝,你不能松劲,再加把劲!”
    林瑶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是一左一右的,产检的时候彩超就看过,右边那个稍微靠下一点,现在也是先出来。
    左边那个位置靠上一点,这也意味着二宝出来的难度比一宝还要大一些,林瑶遭受的痛苦也会更强烈。
    “嗯,谢谢……啊!!”
    林瑶刚回答了一句,又惨叫起来,方小乐的胳膊上又增添了几道红痕。
    “林小姐,你用力的位置不对,要往右一点,对对,用力,再用力!”
    “主任,第二个孩子的头还是看不到啊!”
    “二宝的位置偏了一些,难度太大了!”
    “主任怎么办?要不转剖吧?”
    “转剖来不及了,这么长的时间孩子会缺氧的!你按着产妇的肚子,扳一下孩子的位置,林小姐!林小姐?”
    几分钟后,由于二宝的位置偏了一些,孩子的头一直没能出来,如果再持续一会儿,孩子就会缺氧,那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的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
    产房里开始出现了慌乱的情绪。
    其实这些护士都是医院精挑细选过的,大都经验丰富,至少进过不下百次产房了,其中好几个也经历过双胞胎的产妇分娩。
    只是林瑶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原本产检时两个孩子是并排的,这种情形其实是很有利于顺产的。
    但因为在大宝出来时林瑶挣扎惨叫的太厉害,影响了二宝的位置,把二宝挤的往上了,
    再加上现在林瑶已经几乎耗尽了力气,所以让二宝的分娩难度陡然增加了好几倍。
    这些护士几乎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大家都有点慌了,还是周主任厉喝一声,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从保证孩子安全的角度来说,转剖腹产的确是常规的方案,但现在时间拖得太久了,等推到手术室,孩子说不定已经因为缺氧而……
    产房其实和手术室差不多,有时候是需要做紧急决断的,好在方小乐这个家属也在,周主任看向方小乐。
    “周主任,我们相信您的判断!”
    方小乐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立刻点头同意。
    护士摸到了二宝的位置,并轻轻按压,尽量将二宝调整到更适合分娩的位置。
    只是,当周主任准备鼓励林瑶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时,众人这才发现林瑶已经昏过去了。
    “老婆!!”
    “林小姐!”
    “林小姐,快醒醒啊,孩子等不了了!!”
    “老婆!!”
    ……
    ……
    ……
    “都进产房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是啊,我记得我当初生小乐和胜男的时候都挺快的啊!”
    “要不去问问护士吧?”
    “小瑶瑶怎么回事啊?急死人了!”
    “没事没事,生孩子都这样的。”
    产房外,走廊上站满了人,全都带着焦急的神情。
    宋燕和海瑶来回踱步,一边在那儿碎碎念叨。
    旁边是莫烟和芳芳,两人站在产房门口,面色沉郁。
    王曼玲、赵玥和唐婉、徐菲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四个女人也神情凝重。
    更远一些还站着李丽、冯娜、李霖、张知琴、王佳语、陈嫣等人。
    当听到林瑶终于进了产房时,大家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众人的心里开始浮上一丝阴霾。
    分娩的时间持续的越久,对产妇和孩子来说,就越不是好事。
    林瑶从进产房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让在外面等待的众人愈发的焦虑和不安。
    当宋燕忍不住要进去找护士问问情况时,产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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