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倩离开后,陈觐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
    他用沉郁的目光端详着李竹,说道:“我都知道了。”
    李竹嗤之以鼻:“你一个大男人偷听别人的话好吗?”
    陈觐:“我现在是狗。”
    “你终于承认你是狗了。”
    陈觐不理会她的揶揄,继续说道:“你现在要竭力阻止这门亲事。”
    李竹无奈地摊手:“你让我怎么阻拦?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拦?”
    陈觐凝视李竹一会儿,别过脸,低声说道:“用咱们之间的传闻。”
    “拉倒吧。你还嫌毁我毁得不够。 我还想嫁一个家人正常、门当户对、温柔安静的美男子呢。”
    陈觐盯着李竹看了一会儿,用笃定地口吻说道:“你不适合这种。——你找丈夫不能只想着找好欺负的。”
    李竹:“……”这是什么道理?她想找温柔的男子就是想找好欺负的,难道她非得找一个狂酷霸拽,天凉王破的才是正道?
    李竹讥讽道:“陈大人,你改行当月老了?那你说说我适合什么样的?”
    陈觐傲娇地别过头,“我不告诉你,免得你误会我的本意。”
    “切。你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
    李竹看着陈觐,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个陆姗很不错哎,毕竟人家钦慕你多年,现在又在这种时候拿自己当赌注,要给你冲喜。这种痴情的女人你难道不感动吗?”
    陈觐瞥了李竹一眼,淡淡地说道:“若是我和她两情相悦,她这种做法,我自然会感动。可我对她无意,她的这种做法对我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
    李竹叹道:“我怎么觉得你这种人很残忍。”
    陈觐不屑地瞟了李竹一眼,慢慢说道:“我不喜欢吃的菜看都不看,不喜欢穿的衣裳立即送人。同理,我不喜欢的女人便会立即拒绝。我不吊着她,不是残忍而是仁慈。”
    ☆、第148章 阻止婚事
    ?李竹听到陈觐对番对于感情的高见,稍稍一想,觉得似乎略有道理。
    李竹随即又想到,他让自己帮忙的事。
    她斜睨着卧在地上的陈觐,说道:“哎,陆姗的牺牲对你来说是负担,那我的呢?我若是帮了你就毁了我的闺誉哎。”
    陈觐:“……”他还没真没往深里想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心中早已认定他们应该会在一起……只是这个时候该怎么说?难道他用一只狗的姿态来表达心意?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能变回人身。还是算了吧。
    李竹看他良久不语,稍一细想,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话中似乎很容易引人误会,仿佛是在诱导他说什么似的。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不说这事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来阻止这门亲事。”
    该怎么阻止呢?李竹左思右想,她曾想过让小白拒绝。可是小白至今仍然连基本的人话都不会说,他只会说一些单调的“嗯,啊”之类的字眼。让他来拒绝陆姗,恐怕只会:“汪汪……呜呜。”为了不必要的误会,李竹再三叮咛小白,绝对不能对人发出这类声音。
    “你别发愁了,这本该是我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陈觐说道。
    “没事,一起想吧。谁让我是你的主人呢。”
    陈觐无语地看了这位主人一眼,她耍无赖时似乎很理直气壮。
    陈家人又开始到处请医问药,可是陈觐仍没有效果。
    陈夫人又问李竹那个方子可否再用,李竹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以现在的情况,只能等两人换回来,谁治也没用。
    在两人焦灼的等待中,江家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欣喜的事。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江老太的一只眼睛能看见到东西了。 江家人不由得欢呼雀跃,江老太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现在就等着好看她的曾孙子/孙女。这家人对李竹也是愈发热情。
    陈觐知道情况后,却是一脸严肃。
    这 天晚上,他们临睡前,陈觐对李竹说道:“我劝你最好莫要让江家人声张,你治好我的病,大家可能觉得是偶然,而且我如今那副样子,又抵消了治病的效果。但若 是加上江老太太的事,事情就不一样了。若是传扬出去。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做为一只狗,也帮不了你太多。”
    李竹心中一凛,是啊,这里可是京城,权贵如云。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她能怎么办?上次不就是被陆琨察觉到了吗
    想到这里,李竹立即跑出屋去找杨云,杨云正好还没睡,李竹将陈觐的提醒加工一下复述一遍。
    杨云听罢也是一脸严肃。她连忙回去告诉江惊雷。还好江家人并没有声张,江老太的眼睛也只是稍稍恢复一些,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李竹回来后,心头有些惴惴地,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陈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对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觐装傻:“我都知道,你不是用家乡的土方子治的吗?”
    李竹自然看得出来他是在装傻,尽管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谨慎,但这人的洞察力有时还是挺强的。
    过了一会儿,陈觐又缓缓说道:“没事的,你握着我的把柄。我变成狗这种狼狈事,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人知道。”
    这倒也是,李竹清咳两声,心情又莫名轻松起来。
    陈觐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我发现你有一种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心态。”
    李竹不客气地回击道:“人都说狗随主人,我有的你也不缺。”
    “哼,真是尖牙利齿。”
    “我的牙有你的尖吗?你可是啃骨头高手。”
    这句话深深地打击到了陈觐,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件让他想钻到地缝里的事情,他气哼哼地转过身,背对着李竹,一声不吭。
    李竹斗赢了这只狗,带着胜利者的心态愉悦地入睡了。
    在床下的陈觐恨得牙痒痒。他决定小小地报复一下这个可恶的“主人”。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李竹就被某狗用爪子挠脚心挠醒了。
    李竹有一股巨大的起床气,闭着眼睛啪地一下扔出一个枕头。陈觐闪身躲过,继续挠。
    李竹气得猛然坐起,披头散发地对着陈觐大吼:“你怎么比狗还幼稚!”
    陈觐见好就收,他自己爪子拨开门拴,溜出去溜洗脸漱口去了。
    江家人起先很惊诧狗会洗脸这事,起初几天,必全家一起围观、大笑。现在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狗 怎么洗脸?自然是把整个脸都浸在脸盆中,用爪子胡撸一把,然后不停地抖毛甩干。陈觐会自己漱口,但刷牙是不行的,他的爪子握不住刷子。于是只好求救于主 人。现在一般都由小秋代劳,江惊云也很喜欢这个差事。陈觐看着江惊云,他现在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好,嗯,等到自己变回人身了,倒可以提携他一把。
    江惊云正在帮陈觐刷牙,他一看到李竹出来,一双眼睛就不时地往那边瞟。李竹正当妙龄,长相秀雅,身材玲珑有致,再加上性格热情风趣。江惊云和她年龄相当,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难免会生旖旎心思。
    陈觐斜了江惊云一眼,他决定收回方才的想法。
    江惊云正好瞥到了陈觐的目光,他憨憨一笑,对着李竹献宝似的说道:“阿竹妹妹,你的狗在斜楞我,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竹接道:“这狗欠抽,狗该干的事一样不干,偏学个人样。”
    江惊云忙道:“这多有意思啊,也只有你这样聪明的人才养出这样的狗。”
    陈觐鄙视地白了江惊云一眼,然后闭目,不想看了那副蠢样。
    ……
    李竹这几天受陈觐的委托,积极地打听陈陆两家婚事的进展。
    这事被穆长倩猜对了,陆家起初不同意,但经不住女儿的磨缠,已经开始松口。陈家也很有结亲的意向。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陈觐十分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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