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本可以长时间不呼吸的陈凡都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当冉曼君与他分开时,他仿佛又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到了以往的纯真率直。
    只是立马转变的妖冶清冷,又让他怀疑是否是错觉。
    冉曼君接着之前的话道:“况且,师父的味道我怎么会忘了呢?有没有想我?”
    氛围已经暧昧得不行,让陈凡这个其实也没太多恋爱经验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只好转移话题道:“想是想,但同样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那得看你表现咯。”冉曼君勾着他脖子笑得越发危险:“师父,现在咱们俩的关系可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应该比你要强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说……你想让我说出你想听的话,就得哄着我,求着我。我高兴了,自然就说了,我要是不高兴……”
    说着,她忽然丢出斩马刀,从空中落下后正好插在钱萍萍脑袋边上。
    再偏移那么几公分,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就香消玉殒了。
    “很自信嘛。”陈凡嘴上调侃着,心里却并不轻松。
    接触之余,他已经探查了一番冉曼君的底细。
    后者肯定是清楚的,只是没有拆他的台。因为陈凡现在已经根本无法窥知冉曼君的修为,且还是在冉曼君基本没有防备他的情况下。
    两人间的差距,正如曾经的陈凡与冉曼君,只不过所在的位置已经彻底逆转。
    陈凡以为自己的挂够高级了,哪知道冉曼君开的不是挂,是火箭。
    现在想要用武力制服冉曼君,基本不太可能。
    所以陈凡选择话疗:“你刚刚自称本王,是冥王的意思么?”
    “看来师父知道的很多呢。”冉曼君巧笑嫣然道:“可以这么说呢,不过我和十二冥王又有点不一样。准确来说,我是它们的传承者,同时也是它们的主人。师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太明白。”陈凡诚实的摇着头,他对冥族的了解只能说一知半解。
    若非与十二冥王的接触,他可能到现在连冥族的存在都不知道。
    “你说‘它们’,意思是你接受了不止一个冥王的传承是吧?”陈凡抓到了重点。
    而冉曼君似乎也很乐意为他解答:“不错,从最开始的魔骨冥王,到角尺冥王,还有我这些日子所寻找到的冥王的封印遗迹,总共已经集齐了九个冥王的传承。加上这个小世界里的,就是十个了。”
    陈凡倒是一点没惊讶她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冥王,而是问:“这个小世界里有冥王被封印?你还没获得其传承?”
    “当然,不然我跑到这来干嘛,装女鬼吓人么?”冉曼君无奈道:“可惜这个小世界里的冥王脑子有点问题,固执得跟块石头一样。呵,要不是看它还有点用处,我早把它灭了!”
    看来冥族的血脉对冉曼君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跟在陈凡身后的乖徒弟了。
    陈凡又问:“冥王的传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选中你?”
    但这次,冉曼君却没有再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狡黠道:“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一起进去吧。只要师父帮我获得这里的传承,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怎么帮你?”
    “你去了就明白了,而且……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有你能帮我。”
    冉曼君半遮半掩,却是铁了心不肯再透露更多。
    观其神色,陈凡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同冉曼君一起上山,众多变异植物果然没有攻击陈凡的举动,真不知道冉曼君是怎么控制它们的。
    进入门内,天地变幻。
    这是一处贫瘠到难以言述的土地。
    没有植被,没有生物,天空一片灰蒙蒙,无云、无日、无月,整个世界黑暗寂静。
    借助着冉曼君手中的探照灯,陈凡才勉强能看清这世界样貌。
    当然,这探照灯也是她凭空般拿出来的,不知收在何处。
    走了一段距离,陈凡又有了新发现。
    如果说其他小世界是已经完成的杰作,那这里连半成品都算不上,顶多是刚刚打完地基。
    因为地表竟然平整无比,没有一丝的起伏。
    而冉曼君则在给他做着解释:“被封印在这的是多目冥王。论实力,它在十二冥王中并不算出色,但它却是十二冥王中活得最久、后手最多,同时也最有谋略的。当然,这种家伙多多少少会有点疑心疑鬼。”
    “你应该知道,其实针对十二冥王的封印并非是无懈可击的,不然我们最开始碰到的白骨冥王也不会出现在昆仑小世界。多目是十二冥王中最奸诈的,封印它们的那位大能自然也多留了一些心眼。”
    “在这片小世界,除了多目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同样的,灵气等各种能量也几乎没有,断绝了多目逃离的可能性。”
    陈凡听罢后不由问:“那镇压它的阵法,从哪补充灵力?”
    阵法也是要消耗灵力的,不然随着时间推移就会逐渐失去作用。
    角尺冥王所在沼泽下的华露池,玉虚小世界里的灵矿,都是为了维持阵法。
    而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阵法如何延续?
    “从外面。”
    “外面?”陈凡更加不解了。
    冉曼君解释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个小世界是为多目专属打造的。阵法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这就是阵法内的世界。而至于阵法的本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陈凡恍然大悟,虽然其中还有很多奥秘有待研究,不过大抵明白了其作用原理。
    如此说来,自己这次想顺手得到十二清光剑之一,恐怕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两人总算到了目的地。
    这个世界总算有了起伏,乃至是光芒。
    那是一座高山,山体像是纯粹的岩石组成。而岩石中,则镶嵌着无数绽放光芒的晶石。
    “喏,就在那。”冉曼君指着山脚下的一个洞穴,那里竟然还别出心裁的凿出了一扇门。
    还没等陈凡仔细打量,就见洞内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多目是母的?”陈凡倒是不惊讶冥兽能够化人。
    冉曼君淡淡道:“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是它有什么独特的癖好。”
    陈凡一阵恶寒。
    “来啦?”化身老奶奶的多目见到两人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眯着昏花老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凡,而后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天命之人,可得大造化者。你倒是给我带来了料想之外的惊喜。”
    天命之人?
    应当又是体内小金人的缘故。
    “年轻人,你不怕我?”多目见陈凡神色如常,却开始惊讶了。
    陈凡笑着反问:“被我宰掉的冥王也有好几个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噗嗤……”冉曼君掩唇失笑,多目则有些尴尬。
    “看来我冥族确实没落了。”多目无来由的叹息一声,旋即带着二人走入洞中。
    洞里干净整洁空间宽阔,甚至还有床和棉被,也不知道它从哪搞来的。
    “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别嫌弃。”多目和蔼可亲的引二人坐在桌旁,然后端出一壶热茶。
    陈凡笑问:“看来被关在这这么多年,你还挺惬意呀。”
    说着见冉曼君喝下,这才浅尝了一口,味道有些怪异,但也说不上难喝。
    “行将朽木,苦中作乐罢了。”多目坐在他二人对面,终于说起了正题:“他,便是你选的人?”
    “不错!”冉曼君坚定回道:“非他不可!”
    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的陈凡兀自饮茶,而后多目一句话让他喷了出来。
    “那就赶紧开始吧,要怀上孩子可不容易……”
    “等等!”陈凡拍桌而起,也顾不得刚刚差点呛死,急问:“啥玩意,生孩子?”
    多目古怪道:“怎的,她未同你说?要想得到我的传承,要求很简单。便是她顺利诞下一子,且必须是与人族的孩子。”
    “这跟你的传承有毛关系!”陈凡彻底凌乱了。
    多目却郑重道:“自然是有关系,而且不光是与我传承有关,更是关系到我冥族万世大计!”
    “万世大计?”
    “不错!”多目起身沉吟道:“远古之时,冥族、妖族本是同源。但因一场内斗,在名义上断绝了血脉关系。此后妖族统御天界,冥族则被镇压冥界苟延残喘……”
    “无数年后,本不可一世的妖族也日渐式微,人族崛起,成为天界新主。而我冥族,也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脱离暗无天日的冥界。”
    陈凡愣了一下,不知不觉有了兴趣,问:“你们要反攻天界?”
    “不。”多目叹道:“冥界贫瘠,环境恶劣。冥族能延续下去,已经是竭尽全力。连当初的妖族都无法战胜,又谈何与更强的天界新主人族去争锋。”
    感情人才是三界之中最bug的存在。
    说来也是,在人界有记载的神话传说中,后期的天界基本都是有人所飞升的神仙执掌。
    而存在远早于人族的妖族,除了少有的一些能混个一官半职,大多都沦为了宠物、坐骑。
    但凡有不服天界管教者,要么诛杀要么降服,总归是断绝了妖族复兴的可能。
    “那你们的计划是……”
    多目盯着他,悠悠回道:“与人族……血脉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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