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熟,就是承认有些事情,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依旧也还是无能为力。
    洛青衣很成熟,所以,对摆在面前的现实看得很通透。
    她渴望一份完美的爱情,两个人琴瑟和谐,相辅相成,彼此做彼此的唯一。
    但摆在面前的现实告诉她,很难。
    陈一鸣足够优秀,甚至太过优秀,却偏偏多情。
    但可贵之处在于,陈一鸣并未欺骗她,同时也尊重她。
    所以,与其陷入一种虚幻的幸福中被欺骗,她最终宁愿选择品尝真实的痛楚。
    这种选择必然是被迫的,因此洛青衣的心中也不可能是完全甜蜜而幸福的。
    就像此刻,云收雨歇,洛青衣伏在陈一鸣的胸口,手指在腹肌上爬着楼梯,柔声道:“有人说,爱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谁爱得不多谁就占上风。”
    她抬起头,双眸中一层迷离的水雾,我见犹怜地道:“是么?”
    “不是。”陈一鸣满身是汗,斩钉截铁地回答,将隐藏的杀机挡住。
    “那你觉得是什么?”危险还在步步紧逼。
    陈一鸣想了想,右手托住洛青衣的后脑,身子一翻,重新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道:“谁体力好谁占上风!”
    趁着年轻,豁出去了,今夜要当赵子龙,这床就是他的长坂坡。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西城的房子里,苏莱在自己的房间中恨恨地将手机一摔。
    这个陈一鸣,也不知道在干嘛!一晚上都不接电话!
    有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但许多男人都不懂。
    大多数女人其实并不在意男人一天中有多少时间陪着她,而在意的是她想要你陪她的时候,你能不能陪她。
    于是也就有了那句经典而令男人无语的话——“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过来有什么用。”
    苏莱想到刚才云素清跟她说的事情,无力地瘫倒在柔软的床上,又骂了两句陈一鸣,摸过手机,拨通了杨宁真的电话。
    “小莱,怎么了?”杨宁真的声音脆生生地传了出来。
    苏莱哀嚎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贴身的丝质睡衣滚出好看的弧度,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片遐想,可惜无人欣赏。
    “哎,我跟你说,我妈明天又组了个局,几个阿姨一起出去玩,让我和陆温玉去陪他们。”
    杨宁真在电话那头惊讶道:“这很明显就是给你们两个制造独处的空间啊!”
    苏莱附和道:“对啊,你一下都能看明白的事,偏偏我妈还觉得她做得很自然,很高明。”
    杨宁真愣了愣,幽幽道:“小莱,你要不好好说话我挂了。”
    苏莱连忙嘿嘿一笑,劝住了她,“宁真,我的好宁真,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呗!我该怎么办啊!真要去了那一天的日子可咋过啊!”
    “陈一鸣呢?”杨宁真立刻想起了关键人物,“你问他啊,他也是正主呢!”
    苏莱哼哼两声,“别提他了,一晚上都不接电话,谁知道在哪儿跟哪个女人鬼混来着!”
    “咦~有了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谁还舍得在外面鬼混啊!”
    “小宁真就是会说话,mua~”
    ......
    聊着聊着,天就被聊偏了,等到挂完电话,苏莱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电话等于啥也没打。
    好在这都是常态了,早已习惯。
    房门被敲响,跟苏莱穿着同一个高档牌子睡衣的云素清在门口喊道:“小莱,睡了没啊?”
    “没呢?怎么了?”
    云素清拧开房门走了进来,“你早点休息嘛,明天精神饱满,气色才好,人家看着也才好看。”
    苏莱装作啥也不懂的样子,淡淡道:“我管别人怎么看呢!又不是去相亲。”
    “谁说的!”云素清下意识开口,然后立刻改口道:“虽然不是相亲,但是都是长辈,不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啊!”
    苏莱继续装傻,“哼!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夸张吗?”
    “哎呀,见外人的时候,打扮得漂亮点总归是好的嘛!”云素清笑着上前,在床边坐下,“我跟你说,这两天刚有人送了妈妈一盒面膜,可贵了,用起来特别舒服,妈妈给你拿一张过来敷上?”
    苏莱的心中猛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烦,仿佛自己就像一个货物,被人精心地擦拭雕琢,希望明天摆在货架上,买主能看得过眼,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妈。
    她冷冷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本来她心中的话还要更刺耳一些,但临到嘴边,想起陈一鸣先前跟她聊起亲情时说过的那些话,意识到这终究是自己的亲妈,才匆匆收敛了许多。
    但就是这样的话,听在云素清的耳中,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她沉着脸,“小莱,明天的事很重要,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你这是没有信用啊!”
    “是把我嫁给你那个远房亲戚重要还是我的身体重要!”苏莱忽然把音量一提,情绪轰然爆发。
    “你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我告诉你!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那个陆温玉!我见都不想再见到他!你也不用那么热心地牵线卖女儿了!”
    云素清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那种被戳破心中念头的羞恼和被女儿抗命的气愤交织起来,让中年美妇都有几分面红耳赤,她站起身来,“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呢!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笃笃笃!
    房间的门直接被敲响,苏权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他看着云素清,“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又对苏莱道:“小莱,不要跟妈妈吵架。”
    母女二人俱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苏权叹了口气,“你们俩消停点吧,这些日子洛家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什么疯了,他暗中控制那几家公司像是被狗咬了一样跟我们开战,我这儿正焦头烂额呢,让我在家清净清净好不好?”
    云素清灵机一动,登时开口劝道:“所以啊,如果现在跟陆氏集团把关系确定了,有他们帮忙,事情不久好办了嘛!”
    话音一落,她猛地发现苏权和苏莱的眼神俱都为之一冷。
    糟了,说错话了。
    ......
    “我爸妈过两天要来。”
    办完事,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躺在重新换过床单的大床上,陈一鸣忽然开口道。
    穿着陈一鸣的t恤,靠在陈一鸣胳膊上的休息洛青衣难得面露惊慌,坐起身来,看着陈一鸣,“那?”
    陈一鸣连忙伸手按住她的香肩,“不用不用,你好好忙你的就是了,他们主要是带着小丽姐和凯哥的父母一起来,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顺便旅游一圈,你这种幕后大老板,保持神秘就好了。”
    他双手顺势向下一滑,握住一团饱满,调侃道:“要不然今后我妈见了你,还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呢。”
    “真的不用吗?”洛青衣伸手拍掉不老实的大手,露出一个女人最正常的紧张。
    陈一鸣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真的不用。而且我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也没啥好见的。”
    “但是,她是你妈妈啊!”洛青衣总觉得有些失了礼数。
    “真的没关系。我在燕京念书这几年 ,他们应该会常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式见见吧。主要是先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好吧!”洛青衣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微笑道:“给我说说阿姨呗?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一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首先我们来说长相,不过这个不用怎么说,你看看我就知道我妈一定长得很漂亮。”
    洛青衣笑着道:“你怎么这么自信?”
    陈一鸣啪地一下拍在洛青衣的腰下圆弧上,接着道:“我妈自己在老家的小镇上做点小生意,所以她最令我钦佩的,就是她的砍价功夫。”
    洛青衣托着腮静静听着。
    “打个比方吧,去大街上,看见一件东西,卖五十块钱。我上去最多问一句,老板便宜五块钱行不行?”
    “我妈就不一样了,直接就是老板,五块钱行不行?也不怕被打。”
    娇笑声中,陈一鸣的声音缓缓讲述,看似在说杨秀,却慢慢在洛青衣的心中,将他自己的形象勾勒得更加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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