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自然是连连推辞,他可不想留在芭黎介入到神庭和亡灵巫师间的仇怨中去,而且他是故意让又旅表露身份,吸引血族前来,来一次西部岂能空手而归,不收割几条血族的小命,他于心不甘,于其他费心费力地去找,不如以自身为诱饵,钓他们自动现身。
    “陈先生,不瞒你说,诺曼底地区现在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守卫力量,你可是陛下邀请的贵宾,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故,我可是实在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如今有众多的贵国专家滞留芭黎,单纯倚靠我们的力量来保护他们和那些文物的安全,实在是力不从心。”伊阿古主敫语重心长地再三劝阻,却根本无法动摇陈皮的决心。正是为了避免有神庭的人在场而令自己行事畏首畏尾,陈皮才决心躲到诺曼底去。
    “关于这一点伊阿古主敫大人大可放心,我已经通报了国内,相信最晚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前来接手他们的安全保卫工作,目前担任保卫的所有人员,主敫大人可以重新安排。”那里用他来提醒,陈皮早就意识到了此时的芭黎再也不是往日的旅游圣地、西部的购物天堂,而是魔族和神庭角力的触点。
    双方的新一轮战斗随时可以打响,若不是那些文物不在兰西国境内当面经过鉴定,一旦运出国境回到国内,再出现赝品,兰西国方面将不承担一切责任,他早就决定将这些专家和文物一齐运回国内了,如今只好通知青城派,要他们派人前来护卫。
    “真的?”伊阿古主敫流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要知道卢浮宫内的那些华国专家和数以万计的文物也是他近期来的心头大患,不但要保护他们不受到兰西国右翼力量的伤害,还要提防着不能在与魔族的战斗中波及到那里,为此,这些日子来,负责卢浮宫的神庭人员数量翻了三倍,如果陈皮所说不假,他可是去了心头的重负,而且还可以解放出不少人手来补充到芭黎其他城区。
    “当然是真的了,如果说你能信得过我们,卢浮宫的安全也可以由他们负责,这样你就可以腾出来不少人手了吧?”陈皮笑笑道,听说这一次国内的修行者相当重视,带队的是青城派派中的几名长老,再加上各派的几十名好手,守护区区的一个卢浮宫巴掌大小的地,应当不成问题。
    “不过主敫大人,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他们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出了卢浮宫一步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他们都绝对不会插手,这是他们被派来的前提条件,不错,虽然我们在华国与血族交过手,勉强还能加上兽人一族,但是其他魔族并没有和他们有任何冲突,所以国内严禁他们介入到贵方与魔族的战斗中去,况且他们这一次责任重大,出不得半点闪失,所以这一点还请伊阿古主敫大人谅解。”看到伊阿古主敫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陈皮连忙说道,并且做出了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
    “是吗。”伊阿古主敫而带失望地说道,他本来还想问问是否能借助这些东方修行者的力量,没想到还没出口就被陈皮的这一席话堵了回来,陈皮所说的情况他倒也明白,这次流失文物的回收可是华国列为重中之重的大事,关系到华国的脸面和两国间的关系,的的确确是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过他转念一想,能将守护卢浮宫的人手全部解放出来,已经是个意料外的收获,芭黎城区内的机动力量可以获得极大的加强,自己也应当知足了。
    “看来陈先生是决心已下,我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先生的心意了。”伊阿古主敫又苦苦相劝了陈皮半晌,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是陛下的贵宾,我也没有约束先生自由行动的权力,这样吧,我派一支小队随同先生前往,也好互相间有个照应。”
    陈皮闻言连忙摇头说道:“主敫大人,这个可是绝对不可以,如果说主敫大人派去的是贵属下中的精英,那势必会严重削弱你本来就已经是捉襟见肘的兵力配置,对保卫芭黎市民的安全极其不利,如果说你派去的只是一般人员,反而会在战斗中拖我们的后腿,依我看,主敫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这支小队还是不用派了,就请主敫大人相信我们的实力,我们一定会平安地回来。”
    伊阿古主敫思索再三,陈皮所说的亦是有他的道理,也正是目前自己的为难之处,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依了陈皮。
    “陈先生,为了避免魔族对国民的杀戮,诺曼底地区的人口目前已经尽可能地集中到了卡昂等几座城市中,乡间已没有多少人滞留,先生在那里一定要多加小心,待总部的援兵一到,我会立即派人前往诺曼底支援先生,还有,诺曼底地区墓区众多,先生一定要小心亡灵巫师们的介入,虽然贵方不愿意轻易与他们结怨,但是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们起了歹心,先生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伊阿古主敫的叮嘱足足说了有二十几分钟,就在陈皮简直要没有了耐心要出言打断时,他终于停止了这番长篇大论的“聒噪”,几乎在场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像唐僧一样罗嗦的人物是哪一国都有啊。
    谈完了正事,伊阿古主敫又和陈皮寒暄了几句,事务繁多的他于是告辞而去,余下的向导工作则由弗兰西斯科和奥菲利娅二人承担,带领着陈皮五人继续未完的“游览大业”,不过此时陈皮的心神已不再关注芭黎圣母院里的一切,而是飞向了诺曼底,这个他为“复仇”血族们所选的葬身之地。
    当漆黑的夜色再一次笼罩芭黎,无数的灯火如同天空上那数不尽数的繁星般亮起时,在芭黎市内名胜古迹中转了一天的陈皮众人踏上了回宿处的归路,跟随了他们一天的弗兰西斯科和奥菲利娅已经被陈皮打发回去。
    “我不同意,为什么你们都能去诺曼底,却偏偏要我和花泪那个臭婆娘留在卢浮宫中。”赵友城一脸不情愿的戟指着同样是对这一决定满腹不满的花泪道。
    “臭小子,你说我什么。”花泪气得是柳眉倒竖、俏眼圆睁,双手叉在小蛮腰上,恶狠狠地对赵友城道,“你小子的肉皮是不是又痒痒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自她修行有成来,还没有人会当着她的面骂她“臭婆娘”的,偏偏这个在她看来乳臭未干的赵友城,没事干总挂在口上,她还碍于陈皮不能于以严惩,只能在口头上给予还击,最多能掐这个可恶的小子两把。
    “赵友城,不可口出秽语,还不快去向她道歉。”陈皮脸色一沉,厉声斥道,赵友城不知道花泪的真正身份,他可是心中一清二楚,赵友城若是因为这点口角琐事而惹怒了花泪,纵然有自己和青城派相护,也会有他的苦头吃的。
    赵友城不禁吃了一惊,虽然陈皮算是他的长辈,但是自从华国两人相遇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很少见到陈皮以如此严厉的口气与自己说话,惊诧之余,只好乖乖地对花泪道歉。
    花泪板着俏脸摆了摆手,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转首质问陈皮道:“把他留在卢浮宫我没意见,但是为什么我也得留在那里不能去啊?”
    “带你去?有你在,比神庭那帮家伙跟着我更束手束脚。”陈皮心中暗想。他可不想因此而在花泪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那样随之而来的麻烦更让人头痛。所以最好还是让她呆在芭黎,有青城派的那几位长老在,谅她也玩不出太多的花样来。
    “你也要去?”陈皮故作惊诧、一脸为难地小声道,“喂,我们可是要和血族中的好手死拼啊,你那点道行行吗?”花泪立时语塞,她在陈皮面前可是一直扮演着一个需要陈皮保护的弱小妖族角色,陈皮有此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这。”花泪不由得紧皱双眉,这可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下了阻碍,总不能现在告诉陈皮自己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弱小吧?
    “好了,妹妹就不要跟着去了。”又旅娇笑着搂住了花泪的肩膀道,“那里到处都是墓地,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我必须听他的命令,我才不想和他一起去那里呢,呆在芭黎这里多舒服啊,有美食、有这么多的名胜古迹、还有随身的向导、无数的商场,这日子过得多滋润呢。哪像我们两个,还得跟着他去拼死拼活去。”听又旅这样一说,花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了,只要还能留在他的身边,机会总是会有的,不必急于求成地破坏了如今快乐安逸的生活。”花泪心中暗想道,留在陈皮身边的这些天里,她觉得远比在九洲岛上与蜀仲他们呆在一起心情愉悦得多,不但亲身体验了人类的现代生活,还结识了又旅和雪姬两女。
    “前辈,您就让我去吧,我有自保的能力,绝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赵友城仍然不死心地哀求道,“求求您了,就让我去吧。”陈皮几次与血族的战斗,他都无缘亲眼目睹,每一次听师兄弟或德鲁神甫他们说起,赵友城都十分的神往,这一次机会他可不想再错过了。
    “不行,绝对不行。”陈皮的头摇得就像个拨浪鼓一般,开什么玩笑,赵友城虽然是颇有天赋,修行的进度远超过他的师兄弟,但是毕竟年岁还小,根本不可能是那些老的成精的血族对手,带着他去,只会成为自己的包袱,而且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到时怎么向他那个护短的师父交待,而且没有他在,他又怎么能放心地把花泪放在一群人类修行者中呢?
    “说什么也不行,如果说你不听话敢私自离开卢浮宫的话,我就立即把你发回青城山去,让你那个偷懒的师父去管教你。”看着一脸不甘的赵友城,陈皮祭出了杀手锏。
    “别别别,前辈,我听您的话呆在卢浮宫就是了。”赵友城愁眉苦脸地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这么快地就又回到山上去面对那些暮气沉沉的老师兄们,看着他那宛若雨打的荷叶般沮丧的模样,花泪立时觉得自己心中痛快了不少。
    “又旅,最近是不是做什么令男人怨恨的事了。”背着双手走在众人最前面的陈皮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令赵友城等人是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
    “最近倒没有,年轻时候的就别提了。”又旅的回答也很惊人,“可是,你为什么现在问这个问题?”
    “有一群相貌难看的年轻人,正在笨拙地跟踪着我们,应当是人类,不知道是不是打劫的。”陈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耸肩道,对几人打了个眼色道,难得有人陪自己玩玩,刚好给大家活泛下气氛,赵友城精神为之一振,他正满心的不痛快呢,有人主动前来惹事生非,正好给自己做出气筒使。
    跟踪行动很快就结束了,而且换成更加危险的行动,五人的前后左右,总共约有四十余个白人男子包围着,以同样的步调往巷子里移动,在堆满垃圾桶,有老鼠和蟑螂自白天即主张自治权的巷子里,五人与男子们对峙着。
    “好漂亮的小妞,这一次大家还真的是拣到宝了。”一个梳着怪异的发型、耳上带着耳环、身上带着纹身、手提棒球棍,仿佛将来会成为暴力团员或是政冶家的保镖似的粗壮男人,以单调的口吻说着无趣的话。
    “好漂亮。”另一个看起来似乎有几分黑人血统的年青人一脸怪笑道,如果把他们比喻做猴子,想必猴子也要大抱不平吧。
    “实践会?”陈皮不禁皱皱眉,真是个粗俗的名字,赵友城的脸色也为之一变,显然是动了真气,反而是又旅三女,神色如常的看着众人,又旅甚至于还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将这些色鬼们迷得是魂飞天外。
    众人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道:“这个嘛,嘿嘿,你说对了,就是这样一回事吧。”
    “我们中不少人还未成年,就算被警察抓到了,也不会判重刑的,连名字都不会公布。”
    “某个女作家不是曾经说过,女人的理想的就是被勇猛的男人。”
    “你们两个臭男人最好乖乖滚蛋,否则就别怪我们要享受一下痛打男人的乐趣了。”
    陈皮冷冷地道:“真不凑巧,本人并不是被虐待狂,即使被打了也不可能高兴的。”他的心中已经起了杀意,这伙人如此的嚣张跋扈,看来以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坏在了他们的手中,这种人渣,留在世上只会浪费宝贵的资源和伤害他人。
    “没关系,那你就积累一下宝贵的经验吧。”那个似乎有黑人血统的年青人怪笑道,与此同时,站在他身旁的两名年青人突然从两旁抓住了陈皮的臂膀,他则握起右拳,挥向了陈皮的左脸颊。
    他对自己的拳头可是有着充分的信心,这一拳下去,陈皮纵然不掉几颗牙齿,也肯定会晕倒过去,余下的那个小的,还不是自已三两下的事,令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痛苦,可是他最大的乐趣了,想到了这里,他那黝黑的脸上不禁露出真正愉悦的笑容。
    可惜他的幻想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陈皮双手一振,那两名想用力将他臂膀压住的青年人,只觉得从手上传来一股大力,令他们身不由已地撞到了两边的墙壁上,痛呼声此起彼落,陈皮随即侧身避过他的拳头,右手在他的肘部轻轻一捏,那年青人即如同杀鸡般的惨叫起来,他的臂骨已经被陈皮捏断了,痛得他躺在地上哭爹喊妈的。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原本得意洋洋的众人大吃了一惊,立时有人高声叫道:“大家上,打死他们。”倚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手持棍棒的众人们蜂拥而上,围攻陈皮和赵友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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