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隔空在邢方身上游走,最后停在他的裆部,程红军眼里聚集着冷光,二话不说,“砰砰”连放两枪……
    希拉的雨林里飘散着几声压抑的嘶吼,枪里已经没了子弹,程红军扔掉枪头也不回地向丛林深处奔跑。紧接着一声枪响,顾棠成功将对方成员爆头,一刻不歇他赶紧过去救援邢方,邢方左腿连受两枪,已经彻底站不起来。
    顾棠“嘶拉”一下把邢方的上衣袖子给扯下来,做了简易包扎,直言道:“现在还没时间救你,你自己挺住。”
    裸。露出来的胳膊被雨一冲,别提多凉爽了,邢方瞥他,“别管我,一定要制止住程红军。”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抛下这句话,顾棠顾不得自己还身负重伤,向着程红军逃去的方向追击。
    泥泞的林子里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前面就是断崖,要不是程红军反应快及时刹住脚,这会子估计可以给他徒弟顾棠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雄鹰展翅”,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才是他妈真正的走投无路,程红军妥协地笑起来,师徒俩之间的较量就此开始。
    顾棠把自己从程红军那里学到的原封不动加之在他身上,程红军以各样各式的招数打过别人,却还从没让这些在自己身上操练过,其杀伤力确实够呛。
    程红军一记铁头撞在顾棠脸上,鲜血从顾棠的鼻子里喷溅出来,顾棠还以他一记铁拳,直把程红军打掉两颗牙……两人都身受重伤,每一次出击都几乎费劲所有的力气,顾棠那张帅脸差不多被血给掩盖了,让涂上去的绿色颜料变成一种诡异的颜色。程红军从地上爬起来,咧嘴笑起来,白晃晃的牙齿有一半被血染红,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打得痛快,打得过瘾,他再次扑将而上,和顾棠扭打在一起。
    “小崽子不错,老子再教你最后一招,你就可以出师了。”说着他从身背后拔出一支枪来,这是他走前在邢方那儿夺的。
    顾棠只觉得腹部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破,而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程红军浑身沾染着血气儿,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对不住,老子还没教你这招。”
    他程红军就是这样一人,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
    顾棠还坚持着爬起来,却再次被程红军踹倒,他从顾棠身上踏过,怪悠哉的,“你要没死回去就给你爸说,你太弱,给他当儿子他亏了。”
    顾棠没有说话,他在储存力量,以备在最后的拼死一搏。
    程红军将顾棠身上的武器搜刮干净,当他起身正准备走时,突然顾棠不知从那来的力气,猛地窜起扑向他,程红军没想到他还能起来,没有设防,被他连带着直往后退,顾棠的身上留着血,从喉咙发出奋力的咆哮,像一头高傲勇猛的雄狮,流尽最后一滴血耗费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将对方征服,哪怕同归于尽!
    前边就是断崖,下边岩石耸立,在疯长的草丛间露出锐利的棱角,两人现在只剩半条命吊着,掉下去必死无疑。
    在这次任务中顾棠一直以军人的身份标榜自己,流血掉肉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必经的考验,他就是块铁,必须将生死必须置之度外,经过无数次的捶打才能成为一杆枪,而他这杆枪是国家的,除此之外其他多余的念想都得滚犊子。
    可是这一刻,他却想到了顾赵东,顾赵东脸上爬满皱纹,顶着一头的白发,突然间顾棠特想哭,你看看他这矛盾的,刚才还流血都不吭声的老爷们样,到死的时候却变得娘们兮兮酸鼻子。
    强烈的失重让两人分开来,倾斜的山体让他们像滚轮似的翻动,树枝划破他们的皮肤,石头撞碎他们的骨头……
    顾赵东正在朋友家吃饭,刚把一块肉塞嘴里就把舌头给咬破了,疼得他一激灵,咸咸的血液在嘴里蔓延。
    顾棠做了个梦,梦里全是他和顾赵东一起生活时的景象,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也有,走马灯似的闪过,最后只剩下顾赵东只身一人,他背对着站,顾棠向他靠近,顾赵东却突然转过身来,嘴上骂骂咧咧,“没死就给老子起来,装什么孙子!”
    “……”
    顾棠一下从梦里醒过来,白晃晃的光刺得他眼睛疼,顾棠抬手挡住眼睛,那一只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周围的血都已经结痂,变成暗红色,又被新流出来的血液给染红,把手搭在眼上,顾棠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还活着。
    不远处躺着程红军,程红军在下落时后脑勺撞到石头上,砸出一大窟窿,血都已经流干。程红军的眼睛直愣愣睁着,望向白茫茫的天空,脸上的污渍被一夜的雨水冲刷竟变得格外干净,有虫子在他高挺的鼻子上爬过,被顾棠扫开。
    程红军死了——生前轰轰烈烈,死时却如此悲凉。
    顾棠对程红军的感情挺复杂,一面是想打倒他的迫切,一面是对他无限的尊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不表现出来,但顾棠却早已经把程红军当成亲人。
    此次狩猎中有一半的战士和顾棠一样是第一次出任务,不仅要克服对死亡的畏惧,还要能够承受第一次杀人所带来的震动,这对顾棠来说更为困难重重,因为他杀的人正是他亲近的人。
    天空终于放晴,太阳从云层里面钻出来,顾棠看到天空中飘着白烟,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那是程红军的灵魂,他摸出枪来,对着天空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枪声在山谷间震荡,顾棠支撑着爬起来,艰难地挪动步伐,然后跪在地上,向着西边重重磕了三个头,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因为用尽所有力气而显得有些破音,远远听着无比凄凉。
    顾棠喊道:“升——天——了!”然后头埋在地上再也没抬起来。
    战争的残酷将他整个人扔于炙热的火炉中,无情地炽烤着他,将他的理智和情感熔成一个铁盒。
    ……
    顾赵东是在一个多星期后才接到军区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只简要说明了顾棠在任务中受伤,现在正在总军区医院里救治,顾赵东挂断电话便开车前往机场,于当天下午到达军区所在城市,辗转到了军区医院。
    第84章
    接见顾赵东的是那位中年长官,他先对顾赵东敬了个礼,然后伸出手去,“您好,我是顾棠的直属长官,杜关山。”
    “首长你好。”顾赵东跟他握手后,直入正题,“我家顾棠现在咋样?”
    杜关山也不罗嗦,直接把顾棠的情况简单说明,“据主刀医生报告,手术非常成功,这小子体格健壮,好好疗养以后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说着把房间位置指给他看,“护士刚把液给输完。”
    意思就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剩下的时间全是这父子俩的。
    部队的医院就是和外面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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