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昂喇嘛见捧日卫竟然也围攻铁浪,顿时大喜,趁铁浪下落无可发力之际,奋起挥禅杖砸向尚在空中的铁浪。
    铁浪人在空中,早已料到达昂喇嘛会有此一招,待那钨铁禅杖砸到,双脚在禅杖月牙铲颈部一蹬,那禅杖便呜呜作响旋转着砸向地面,且落势比来势更急,嘁哩喀喳几声,一品堂涌上砍杀捧日卫的一众人里,便有七八个被砸的死伤不明。
    待到铁浪落地,恰又落在捧日卫中间,只是捧日卫里的众人眼见铁浪示警,且又击伤数名一品堂的人,心里便有了迟疑。
    陆坦一柄长剑直刺铁浪,眼见其他人都有所犹豫,便惊怒道:“铁浪逆贼叛国,合力绞杀。”
    一众人再次涌上,却也有一众人被身前的一个身形消瘦的捧日卫拦住道:“事情不明,当共力戮党项贼人。”
    铁浪一脚将陆坦的长剑踢开,飘身落在圈外,怒喝道:“尔等休要不识好歹,这山谷之外有兵马数千,若再内讧,必死无葬身之地。”
    陆坦却厉声骂道:“先杀此贼,我等再行突围。”说完便要振剑迎上。
    却被适才拦住众人的那个身形消瘦的捧日卫一把抓住手腕,陆坦看着那人恨声道:“景思立,你要与贼人共反我大宋吗?”
    景思立斜睨陆坦一眼道:“陆坦,我等深陷死地,这铁浪我看也毫无反迹可言,你当真要置捧日卫众弟兄生命于不顾吗?”
    陆坦血灌瞳仁道:“我有程都虞候密令,尔等速与我击杀铁浪。”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举过头顶。
    很明显捧日卫的一众人急匆匆西进,并未知道此行目的,这才有了二人的争执,众捧日卫看了看陆坦手中的令牌,确是程玄甲的捧日令,便都缓缓将手中兵器握紧,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铁浪。
    铁浪见状笑道:“你们这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对我动手吗?”边说着边跃身飞起撞进一品堂的高手丛中,因为达昂喇嘛取回禅杖又扑向了他。
    达昂喇嘛几击不中,再加上适才还误伤了几个一品堂的人,心下早已恼怒癫狂,一声声弥陀佛叫的山响,追击的也更是猛烈。
    铁浪踢开几个迎向他的一品堂武士,转过身来对达昂喇嘛道:“恶僧,你若能碰到我一根毫毛,便算你赢了。”
    达昂喇嘛在一品堂中身份地位颇高,平素里便是以武艺高绝压服这众人,此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铁浪嘲笑,早已恶向胆边生。
    “弥陀佛!”一声暴喝中,达昂喇嘛一手执禅杖,一手立掌,红色僧袍真气鼓荡,纵身欺向铁浪。这一击势大力沉,且来势甚急。
    而铁浪身后的一品堂的众人也各执兵器向铁浪招呼过来,铁浪凝神推出一掌,看时要硬接达昂喇嘛的这一杖,一掌。
    达昂喇嘛这一掌聚集了毕生功力,眼见铁浪硬接,心下狂喜,心道:此番必要重伤他。而铁浪身后的那些一品堂的众人见铁浪全神贯注的去接达昂喇嘛的招,心里也是惊喜:这厮必被我等砍为齑粉。而对面捧日卫的人群中依稀有几人轻呼道:“小心身后。”
    达昂喇嘛的禅杖横扫,掌有立变横,压向铁浪的双掌,三尺、两尺、一尺、六寸、三寸,达昂喇嘛依稀感觉到了铁浪双掌激荡的真气,便哼的一声向铁浪压去。
    哀嚎声一片里,达昂喇嘛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前没有铁浪,只有约莫二十个一品堂的人,刚刚重伤委顿在地,多数是被禅杖扫到,另有部分却是伤在他的掌下。
    达昂喇嘛不知道自己的手掌往前抵了三寸中间发生了什么,捧日卫的一众人也不知道,他们都以为铁浪必会遭殃的,却不料是这个结果。
    达昂喇嘛突然将禅杖往地上一顿,扭头四处寻找铁浪找不到,怒骂道:“小贼,只知道躲闪吗?”而捧日卫那边终于还是有人笑出声来。
    因为铁浪就在达昂喇嘛身后,可是达昂喇嘛就是看不见他,景思立惊异的轻呼一声:“这莫不是少林寺的如影随形的功夫?”
    铁浪听景思立说出了这门功夫的名字,也是颇为差异,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竟是少林寺的功法。而达昂喇嘛听了景思立的话,自然也知道了铁浪便在身后,鼓荡衣袖,转手就是一掌拍向身后。
    达昂喇嘛这一掌暗劲十足,尚未转身,便觉得击在实处,以为必定得手了,不由哈哈大笑这转过来,谁知看到被自己击伤的竟是一品堂的一名自己的门徒,再抬眼看去,铁浪在三丈之外,戏谑的看着自己。
    达昂喇嘛顿时进退两难,自己几次奋力出招都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看看铁浪身后的一品堂的众人眼中露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追着铁浪打还是就此罢手。
    突然一个干巴巴的破锣嗓喊道:“我们和宋军混战,这厮便拿我们没办法了。”铁浪一听便知是烟云叟。
    达昂喇嘛听了也不由点头道:“你等还犹豫什么,杀尽宋人。”
    一品堂的一众人眼见铁浪和达昂喇嘛过招,却死伤了十余个自己人,心里早已惧怕不已,有心要走,又怕被上峰问责,听烟云叟一喊,便觉得有理,一阵喊杀声里再次涌向捧日卫。
    铁浪见一品堂的人和捧日卫又杀在一起,便纵身也跃入人群,达昂喇嘛看了看手中的禅杖,铎的一声插在地上,也赤手空拳的跃进人群。
    铁浪身法比达昂喇嘛快了不少,因而游斗起来丝毫不费劲,在数百人的厮杀中,铁浪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达昂喇嘛气咻咻的追了半天的确连铁浪的毫毛都没碰到,气的怒吼连连。
    铁浪却趁机打杀了不少一品堂的高手,捧日卫见铁浪如此神勇,都不由精神一震,渐渐的将一品堂的包围圈压了出去。
    而捧日卫里也越来越多的人时刻提醒铁浪:“武侯爷,小心身后。”一类的话来,而一品堂里也仿佛受到什么人的指令或者指点,一个个的肩并肩不再作对厮杀,这是要围困捧日卫和铁浪一众人。
    铁浪眼见一品堂的人铜墙铁壁般的围成了一个铁桶阵,捧日卫几次冲击再也不能冲破,心下也是有些着急,心道:如此下去,只要围个两三日便只要束手就擒了。
    而达昂喇嘛也一手扶了禅杖,不再进击,气定神闲的看着捧日卫和铁浪,铁浪寻思良久,低声对身边的景思立道:“西南方向山势低,呆会我杀散西南方的党项人,你们径直冲山顶,越山遁走。”
    景思立点头道:“多谢武侯爷相救,回开封,我当向程都虞侯讲明今日侯爷恩德,开解程都虞侯和侯爷误会。”
    铁浪却摇头道:“我只道你们此来是领了明令,原来不是,倒显得我处置草率了。”
    景思立看了看被自己隔开的陆坦道:“此番西进,我等按令该受陆虞候掌领。”说着又对陆坦抱拳施礼道:“陆兄,非是景某违命,今日形势确实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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