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天波旬!
    冥河坐下,四大魔王,四大魔将。
    谁都不会想到,拦住冥河的竟会是天波旬。
    四魔王之首。
    阿修罗教教主。
    在阿修罗界,天波旬位只在冥河之下!
    “你已经大罗了。”
    冥河道。
    能接大罗巅峰,半步混元的冥河一击后,就算只是随手一击,还能有这般表现,未失战力。
    不是大罗境界,还能是什么?
    “你以为能拦得住我。”
    用的‘能’,而不是‘敢’。
    毫不意外,应该在出手之前便有了预料。
    “主人遗命,得魔枪者,奉为新主。”
    天波旬道。
    “教祖,您已经忘了。”
    “主人?”
    冥河的嘴角勾起,一抹讥哨。
    “那个已经不知道死掉多少年的家伙么?”
    “既如此。”
    天波旬站直。
    冥河神威如海,他法力散遍,也只能维系住自己身前的一小片区域。
    “自主人去后,这些年承蒙教祖收留,如今……”
    天波旬语声一顿,但感应里,却忽然有三道联系被切断了。
    是另外三个魔王。
    “如何?”
    冥河嘴角的讥哨愈发明显,智珠在握。
    “我分神还在本界,收拾几个小小金仙,只在反掌,你等不到他们了,祂已去了那么多年,你以为我还透这暗手么,四魔不聚,你又凭什么来挡我,弑神枪现,今日便该是我彻底了结过去的时候了。”
    天波旬面色微变。
    “魔早逝,如今是‘道’天下,我之行事乃是承天之命!”
    “咔!”
    冻结的声音。
    万物诡异的禁制。
    身在局中,只有天波旬还能感应。
    又一道血色掌印,凌空击下,直拍向敖睺,后者一手揽住覆海,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从始至终,禁锢都未解。
    一无所觉。
    天波旬只有硬接。
    黑色的魔气狂涌,掩遍全身,他纵身而上,下一刻——
    “……”
    掌印崩散,魔气消弭。
    天波旬被一掌拍进了土里,再难起身。
    “结束了。”
    冥河双目漠然。
    半空中那一道血色虚影双手合拢。
    一招之下,生死将分。
    准圣。
    圣人不足,大罗已满。
    便是天波旬有着大罗的境界,面对着高出了半个境界的打击,再受创之下也绝不可能幸免。
    一大片血光笼下。
    “唉!”
    像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天波旬勉强自地上站起,身上黑袍破烂,已无力再修补,但他的面色却依然未变,和刚开始一模一样,倒影的血光下,忽然从天波旬的眉心处,一点黑色显露。
    比他本身魔气还要纯粹的黑。
    蜿蜒勾勒。
    一朵十二瓣的黑莲浮现。
    “唔……”
    闷哼。
    血光倒卷,忽然一下崩散。
    被锁住的这一角时空震荡,终究还是稳住了,没有崩散。
    半空中,冥河那虚幻的身影忽一下凝实,不由自主的,在他的额上,黑光弥漫,竟也有一朵黑莲跟着浮现。
    天波旬额上的莲花一转。
    冥河的额上莲花也跟着转动。
    “莲印,没有四念合一,你怎么会……”
    冥河的面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莲印的牵制下,他只觉自身的法力的运行,一下便晦涩上百倍。
    再不从容。
    这是一个秘密。
    或许自魔祖陨落后,就只剩下冥河和四魔王才知道。
    更准确一点,只有冥河知道。
    猜中。
    因为——
    自在天波旬、大梵天、欲色天、湿婆,这些所谓的四大魔王,其实——
    根本就是魔祖的一缕残念所化。
    魔祖陨落,有一丝念头不甘,便划分为四,遁入阿修罗界。
    他们根本就算不上生命。
    只是残缺的畸形产物。
    昔年罗睺在时给冥河下了一朵黑莲印记
    ——奴印。
    而如今魔祖已殁,这印记,自然早就失去了效力。
    除了——
    除了四魔王合一,四魔合一便是一道完整的魔祖念头。
    只有魔祖一念。
    才能够引动这印记。
    哪怕仅只有一丝。
    “你……”
    冥河咬牙。
    这一回,轮到天波旬露出讥哨了。
    “没错,我早已经吞了大梵天和欲色天,就在你死守弱水,谋求灭世黑莲种子的那些年里,不然你以为,我大罗的境界是哪里来的……你以为你削去了湿婆的本我记忆,又从鬼母那儿安插人手到湿婆手下,我不知道?你做的我都知道,可是你却发觉不了我,毕竟……”天波旬的嘴角勾起,“我们的‘本质’,比你可是要高的多啊。”
    四魔乃罗睺一念。
    本质为混元。
    “若不想再感受一下不听话的滋味,就赶快退去!”
    天波旬道。
    冥河的面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昔年魔祖还在时,自己自然是被压制的死死的,无有翻身的余地,可如今,他早已死去万古,只有留下的一道念头,难道自己还要被压制?
    怎么可能?
    一瞬。
    “哈!”
    下一刻,冥河忽的又笑了起来。
    全在掌握。
    “你以为你真能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是,我有些大意了,可是……”
    冥河道,身上的法力流转,猛然一冲,额上那道囚笼般的印记竟然一阵闪烁。
    “又如何?”
    “就凭你一道小小的残念,当年我既然敢收容你们,便有把我,纵然是你们四魔合一。”
    “也能压得下你们!”
    “昔年是无人可用,纵然是祸患,也不得不暂且收容下你们,如今因陀罗他们也都堪独挡一面了,你……”
    “无需再存在了!”
    法力激荡。
    澎湃的法力足足被莲印削去了四成,才终于让莲花印记自额头上褪了下去。
    “咦。”
    冥河轻咦。
    “只有四成,你……”
    他恍然。
    “你还没有吞掉湿婆。”
    天波旬不言,面上仍没有颓唐。
    “如此更好,能省下许多力。”
    冥河哈哈一笑,双手又再合拢。
    血光自上而下,铺天盖地!
    还剩下六层法力,对付区区一个初入大罗的天波旬,纵是他还有些其他底牌,也是无关紧要了。
    血红映在眼眸中,天波旬静静看着,额头上,黑莲印记忽然又转动了一下。
    “没用的?”
    感受着体内莲印的蠢蠢欲动,冥河笑的愈发高声。
    确实是无用。
    但——
    “铮!”
    陡然间,一声铮鸣。
    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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