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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蓁坐在铜镜前,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冷氏给她看过的那本小册子。
    冷氏给她那本册子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一翻开就被上面的画吓住了……她只草草看了几页,然后就把那个册子藏在了装衣服的箱笼底下,再也没翻出来过。
    可是那些画面却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
    什么姿势都有……她都怀疑是怎么办到的!
    脑海里胡思乱想,一抬头就看到严裕出现在镜子里。她猛一回头,他就站在她身后,抿唇看着她:“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谢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欲盖弥彰,“什么也没想!”
    可惜这话可信度实在不高,严裕收回视线,低笑出声。
    他这一年真的变了不少……总觉得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谢蓁在他面前,就像任□□闹脾气的小姑娘。
    哦,还爱撒娇。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紧张,他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下毛巾,站到她身后,“头发怎么不擦干?”
    他循序渐进,她果然放松下来。
    谢蓁回头看他一地收回视线,“我在等小玉哥哥帮我擦头发。”说完咬着唇瓣,有点害羞。
    严裕把她的头发拢在掌心,用巾子一点一点吸干水分。从镜子里看到她粉光馯馯的脸蛋,忍不住低头咬住她左边的耳朵,“刚才不让我帮你洗澡,现在怎么就让我帮你擦头发?”
    居然还记仇,小气鬼。
    谢蓁鼓起腮帮子,从镜子里嗔他:“那你不要擦了。”
    他当没听见,凑到她耳边骂了一句“小混蛋”。他的手劲儿大,不一会儿就把她的头发擦得半干,他顺手拿起妆奁上的象牙梳,慢慢把她的三千丝梳理通顺。谢蓁被他弄得很舒服,很快浑身都放松下来,坐在绣墩上半倚在他身前,好奇地问:“小玉哥哥?”
    严裕问:“什么?”
    她沉吟一声,还是忍不住:“你在边关……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他不明所以,他在边关遇见了很多事,不知道她指的哪一种?
    谢蓁支支吾吾半天,乌溜溜的大眼慧黠地转个不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好像变了。”
    他哦一声,有些不以为意,“变成什么样了?”
    “……你以前很幼稚。”谢蓁毫不留情地戳穿。
    严裕咬咬牙,瞪她一眼,“怎么幼稚?”
    她歪着脑袋认真地想,说得头头是道,“动不动就生气,跟我瞪眼睛……还总喜欢恼羞成怒,跟我大喊大叫的。”
    那指责的模样,就跟她自己不幼稚似的。
    其实他们俩人在一起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只不过谢蓁长大了一岁,觉得自己成熟了,就连看严裕也成熟了,这才有的这番言论。
    严裕用木梳敲敲她的脑袋,力道不大,带着些纵容,“是谁惹我生气的?”
    谢蓁捂着脑袋,朝他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滑头!
    严裕看她一眼,轻轻笑了,俯身把她圈在手臂和铜镜之间,慢慢逼近她,“不是你说让我不能对你大喊大叫的?”
    谢蓁对上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他又问:“我现在做到了,羔羔,我可以碰你了么?”
    “……”
    谢蓁被他绕了进去,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这个问题问得实在狡猾,当初谢蓁提那些条件,其中一个就是不能碰她,可没说过做到哪一件,能够让他碰她。他问得真诚,谢蓁想了好半天,忽然红着脸扭头,“我说不可以……”
    你会听吗?
    严裕没等她说完,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往一旁床榻上走去。
    *
    两人都是头一次,经验不足,多多少少要闹笑话。
    谢蓁缩在床榻一角,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骗人,明明很疼!”
    严裕额头冒汗,哪里料到她会忽然把他踢开,都到了这关头,难道要就此打住吗?
    他试图把被子掀开,把她从里面捞出来,“羔羔,我没骗你……”
    谢蓁不让他碰,蜷缩成一团滚了一圈,后脑勺对着他,“我不相信你了!”
    严裕简直头疼,这可真是一个小祖宗,浑身上下娇得不行,碰都碰不得,他要怎么继续?
    今晚是万万不能放过她的,他在边关等了一年,过的是和尚的生活,回来要是还不能碰她,那可真是比和尚还可怜。
    严裕下定决心,翻身重新罩在她身上,只得重头开始,慢慢再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窗外月光迷蒙,三三两两的星星挂在天边,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在静谧的夜晚更加显得宁静。
    屋外站着两个守门的丫鬟,正是双鱼双眼。
    两人原本都有些瞌睡,但是听到屋里的声音,反应过来是什么后,立即羞红了脸。
    她们俩大小跟在谢蓁身边,如今已有二十,虽然没有嫁人,但到底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谢蓁嫁给严裕后,两人迟迟不圆房,每次回定国公府冷氏都要把她俩叫到旁边盘问一番,冷氏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替他们着急的。
    这下好了,夫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双鱼和双雁想到。
    完事以后应该要用热水,双鱼提着灯笼准备去厨房烧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谢蓁夹杂着哭腔的声音:“我都流血了……”
    她和双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双鱼道:“我去烧水,殿下一会应该用得着。”
    双雁颔首,“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很快,谢蓁不再哭泣。
    双雁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只觉得今天晚上真是热,往常都没有这么热,莫不是快到夏天的缘故?
    一刻钟后,双鱼在厨房烧好热水。
    可是屋里却没让她们进去,更没说要热水。
    半个时辰后,依然没有。
    一个时辰后也没有。
    双鱼和双雁站在屋外,等得东方既白,天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屋里才重新响起动静。
    *
    谢蓁昨晚被累着,浑身酸疼,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她本想着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大清早就被严裕闹醒了。她原本就浅眠,稍微有一丁点动静都睡不着,如今严裕只不过起床穿衣服,她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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