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房子内的易晴曦依然是男装打扮,看着逃回来的手下,面无表情,冷冷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名杀手浑身轻颤,连连点头:“都死了,只有我因为昏迷躲过一劫。在我们到之前,里面有人动手,打的很激烈。”
    易晴曦身边一个男子沉声问道:“看清楚里面动手的人是谁了吗?”
    “没有!”
    杀手摇头:“烟雾缭绕,所有人都死的不明不白。”
    “和子午剑动手的人是南峄山的四公子吗?”易晴曦再问了一声,很认真。
    杀手只能再摇头:“不知道!”
    易晴曦挥了挥手,他身边的男子立刻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等到杀手退下后,易晴曦道:“宇文挞,你说子午剑可能是陈学鉴训练的杀手,看来是错了。里面与子午剑动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陈学鉴了。”
    宇文挞摇了摇头:“就算不是,但至少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陈学鉴可能是知道子午剑秘密的人,不然不至于私下里去见面。”
    易晴曦淡淡说道:“南峄山的四公子,天下所有势力都想拉拢,还有他手中提升天赋的丹药……他认识子午剑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宇文挞沉默,好一会后才是叹了口气:“我本觉得子午剑若是陈学鉴训练的杀手,这是很可怕的,但现在看来,另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什么?”易晴曦急忙问道。
    宇文挞是她身边的智将谋臣,这些年她所有的建树,有大半功劳都来自这位军师。
    “是你!”
    宇文挞轻声道:“以前的玉公子永远都极为冷静,只要有丁点线索就会尽可能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怀疑,然后用十成的证据来证明真伪。但现在的你,变了……”
    “只要是跟陈学鉴有关的事情,你变得犹豫,优柔寡断,不再是想办法去证明真伪,而是想办法去证明陈学鉴跟哪些事情没有关系!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从前的你,可以轻易在高兴、痛苦、愤怒、气恼……各种情绪之间切换,便是我都无法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和情绪。可现在不同了,只要涉及到陈学鉴,你的情绪往往都是真的,我甚至很多时候可以一眼就看出你心中所想。”
    “别忘了你本来的目的,公子。如果你真的爱上他,就完了!”
    “不会!”
    易晴曦看向窗外:“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心虚的第一个表现,就是不敢直视质问他的人,转而将目光看向其他方向,尤其是远方!”宇文挞道:“别忘了,这是我教你的!”
    这一次,易晴曦没有在否认辩解,她是一个敢直面自己缺点的人,只有如此才能不断完善自己。
    面色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后,才叹了口气道:“我也说不清怎么了,会不会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感情犹如亲情了。只要一段时间看不到他,心中总会无法控制的想念。”
    “这就是爱情的苗头!”
    宇文挞叹了口气:“心动的人才会如此……公子,这很麻烦了。他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有爱情……你完全是被动的!”
    他是过来人,知道情爱之事,他本想说很多来劝说,但终究只能作罢。
    作为过来人的他很清楚一点,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就算今日自己说再多,让易晴曦心有所动,但只要不是彻底死心,很快又会卷土重来。
    更要命的是,这种感情压制的越厉害,到时候反弹的就越可怕。
    “我明白!”
    易晴曦点了点头:“我能处理好,会想清楚的,给我点时间!”
    宇文挞点了点头,想了想,再道:“我想离开些时间,长则五年,短则一年。”
    “啊!”
    易晴曦一愣:“去哪?”
    “想去查一些事情!”宇文挞道:“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曾在哪见过这个南峄山的四公子,只是想不起来,所以想去查查。”
    “驱虎吞狼之计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伪装贪狼的人追杀子午剑,激怒他去攻击贪狼据点,目的达到,如果做更多的话,不仅意义不大,反而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公子最近正好休息,好好考虑一下自身的事情,避开这里。扩张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办就行了。”
    易晴曦不好驳回,只能点头道:“好,注意安全,早日归来。”
    等到宇文挞离开后,易晴曦也在一些人的保护下离开了这里。
    陈学鉴站在暗处,看着他们离开,心中也是复杂莫名。
    宇文挞这个人,他自然还记得,经历了当年王府之事,想忘记都难。
    这些年,他创建的杀手组织,在凌风叔的帮忙下,运转的很顺利,大框架已经完善,情报收集能力日益强化。
    当年黄陵郡国之变的信息也收集了很多,其中就有关于这个宇文挞的。他是玉公子手下最得力的智将,如今他出现在这,还有对易晴曦的态度,都证明了一件事:当年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易晴曦就是那个神秘的玉公子。
    而宇文挞的其他话,也证明了另一件事:当年自己和易晴曦的相遇,都是算计。
    易晴曦早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知道自己去了梦魇沼泽,然后佯装偶遇。那些杀手,就算不全都是她自己派的,至少也有大半是的。
    这一切,完成了那场偶遇,再有了后面的事情。
    若非自己心中有燕千凝,还经历了当年北泽城的事情,之后的剧情就该是自己心动,爱上这位沧澜仙国的公主,然后南峄山便成了她的助力之一。
    “如今,却是真正爱上自己了吗?”
    陈学鉴莫名觉得好笑,回想这些年易晴曦对他,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的心肠变得狠辣了许多,但有一点却是没有变:无法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真正狠心。
    也许刚开始,易晴曦是对着功利的目的接近自己,但不可否认,这些年的确对自己很好,甚至好的让他有些感动。
    思索了许久,轻叹一声,便是跟着易晴曦离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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