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没有居住在城中,而是居住在城东郊。
    这儿是一片红瓦青砖,风景秀丽宜人。
    张晓东来到门口,门口卫士端着刺刀朝张晓东敬礼,礼毕,很热情的请张晓东不要在这儿逗留。
    没有通行证,张晓东很无奈,上次也那样,还是沈家派人出来带进去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张晓东不会再折腾,他早早的就和沈家联系好了。估计一会儿会有人来招呼自己进入。
    刚退到一边,准备坐一会儿,就看到沈春生小跑了几步来到门口,朝卫士亮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来到张晓东面前。
    两人煞有其事的握手,然后沈春生呵呵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有点事,临时处理了一下,来晚了!”
    张晓东自然知道,握手就表示沈春生把他当成成年人对待,同时也表明大家还没有近到称兄道弟的份上。
    “没事儿,我也刚到,打搅了!”张晓东自然知道,这根本没什么,交情不能一蹴而就,得一点儿一点儿攥下来,总不能就靠爷爷张礼城的那点儿香火情传承到永远吧?
    两人一路闲谈着走进去,来到沈家客厅。
    坐下,有人给张晓东送来了茶水和点心,沈春生端着自己的杯子陪坐在一边,说:“我爸爸还有点事儿在处理,听说你来了,很高兴,一会儿就来!”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百废待兴,全国人民打了鸡血一样,生机勃发,摩拳擦掌,沈老这样的人真的是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自己也属于正常现象。
    和沈春生谈也很好,反正自己的目的跟明确,他从来不指望沈家和自己绑在一天船上,人家不会自降身份,他也不想给自己套上紧箍咒,他需要的是沈家对外给予他的一个身份,哪怕是若有若无的就是一层联系。
    对,就是这样的若有若无的没有实质性的联系。
    世人常爱猜想,那就让他们去猜想就好。
    其他的张晓东不敢奢望。
    闲谈了一会儿,沈春生说了自己在靖水的工作情况,张晓东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话,给一点儿建议。
    但都在正常值范围内,不能表现太平庸,也不能太妖孽。
    张晓东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告辞,沈春生留他吃饭,张晓东婉拒了沈春生的挽留,留下了自己带来的小礼物。
    从沈家出来,张晓东回到四合院休息了一会儿,西河和段德超过来了。
    “哥!”西河和段德超一进门就喊道。
    两人年龄都比张晓东大,但如今他们叫的这声哥无比自然真挚。
    “情况怎么样了?”张晓东坐在椅子上,屋子里面暖和得很,他一身轻松惬意。
    西河罕见的皱着眉头,吞吞吐吐的,显然事情并不顺利,甚至不成功。
    果然,段德超在后面补充道:“我们跑遍了整个城市,硬是没有找到一家那什么?”
    段德超打磕巴,西河这才捡到说话的机会,赶紧开口说道:“装修公司!”
    张晓东早就料想到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会不会是别的名称?
    ”
    西河这次没有停顿,他看张晓东没有怪责他的意思,所以长出一口气,“我们知道,这名词太新鲜,所以问了有没有专门粉刷墙壁的,没有!”
    张晓东想了想,“明天你们再去市场上看看,找一些粉刷匠,砌墙的砖瓦工,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有个十五六个人就成,问他们愿不愿意过来干活儿,工价每天三块钱!”
    “三块钱,会不会太高了?”西河在张晓东面前一向如此实诚。
    张晓东笑笑:“当然高了,所以要和他们说清楚活儿得干好了,干扎实了,否则第二天就不用过来了!”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自己招人,组织起来,先把活儿干了,然后挑着能干的留下来,组成一个装修工程队。
    尽管眼下只是确定了改革开放,实事求是,由计划经济开始向市场经济转变,一切都还在摸索中,道路还很漫长,但张晓东知道,都城的改革将会很快进行,都城的繁荣也将拉开序幕。
    人们经济发展之后,依照国人传统,首先就是改善住房条件,反正衣食住行总是要优先于其他享受。
    目前一切行业几乎都是空白的包括很多职能部门目前也并没有设置,正是锻炼队伍的好时机,不用大张旗鼓的去搞,也不至于被当成走资派。
    至于有人说“投机倒把”,这个近几年还真会生出事端,但只要小心些,倒也不至于阴沟里面翻船。
    这一点张晓东早已经想好,当初让西河他们去找人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和准备。
    既然要走商业道路发家致富,成就自己的一生,张晓东不会只是单纯的小打小闹,更不会只做单一的行当。
    小富即安当然也不错,能够大富大贵谁也不会退缩,况且张晓东来自未来,他的记忆中有太多能赚钱的门路和法子,能做的自然不介意做起来。
    张晓东这人,没有那么多想法,他这儿有时候谨小慎微,有时候百无禁忌,他可不怕人家怀疑猜测之类的,都是狗屁,一个人拥有了财富和权力以后,各行各业都能逐类旁通,至少要找到出谋划策,出力出工的人不愁。
    既是如此,就算他跨越再多的行业也最多只是有人闲的蛋疼瞎操心,根本不会出现被调查什么的事儿。
    等待国家出台政策支持个体经济发展,要到一九八零年夏天,可所有事情并不是绝对的,其实个体经济从来没有退出过历史舞台,他们只是蛰伏着等待时机,或者私底下小心翼翼的进行着。
    这才是经济发展的规律,人民,为了活着,他们的潜能和智慧会被无限激发,创造力同样无限。
    西河和段德超摸着脑袋,希望张晓东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能够收收手,他们第一次有了危机意识,有了害怕的感觉。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现在手握重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西河说:“哥啊,要不咱们缓缓?你的钱都买了房产和古董文物,可我们的都放家里呢,这要是有人来查,翻出来就完蛋了!”
    段德超也罕见的开口“是啊,不说你们,我现在家中都有三十多万了,我妈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嚷嚷着要我上交,争取宽大呢!”
    张晓东笑着看向段德超。“这是你亲妈?”
    当然,说归说,张晓东知道有些思想会根深蒂固扎根于人的血脉当中,有些害怕同样。
    他们的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加上他们现在树大招风,想不遭人眼红都不可能,藏也藏不住。
    张晓东心中其实也打鼓呢,在记忆中这两年确实有人因为太过招摇,太有钱被查出,挂了资本主义复辟的牌子。那洋罪可不好受。
    想了想,张晓东在屋子里面走了两圈,“行,那就告诉下面的人。这些日子都收着点儿,别大张旗鼓的,也歇息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回家去都把钱想办法藏好了,过了春节再说吧!”张晓东这是老旧思维,灵魂种就是自己前世活的买个经济自由的时代,看到赚钱机会难免收不住手,所以得有人劝谏。
    这不,眼下的具体时局,他也没有过过,摸不清楚。
    听了西河他们的话,他还是决定缓一缓,钱什么时候赚都行,人不能折进去了,那才是人财两空,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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