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汉子赶紧打断他的话道:“啰嗦什么,没瞧见这架子上到处都是好东西,咱们把这些玩意儿全都带走。”
    他们俩果然不再搭理怀英和龙锡泞这两个穷鬼了,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两个麻袋,把博古架上的东西全都往麻袋里塞。
    “轻……轻点,别……别磕坏了,比你脑……脑袋还值钱呢。”那个结巴见另一个汉子粗手粗脚的险些没把手里的瓷瓶给砸了,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大声喝道。
    另一个汉子立刻放轻了手脚,龙锡泞实在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幽幽地出声道:“还是别搬了,省得一会儿又得搬出来,也是你们辛苦。”
    “什……什么意思?”结巴立刻警觉,可他脑袋还没抬起来呢,胸口就挨了一脚,整个人像离线的风筝似的朝后头飞了出去,足足飞了有两米高,一直撞到了大门,这才跌了下来,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余下的另一个汉子都看傻了,半张着嘴怎么也合不拢,见龙锡泞又朝他看过去,他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手忙脚乱地就逃出去了。
    龙锡泞探了探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鄙夷地哼了一声,“没长眼睛的东西,哪里不去抢,居然抢到了我们龙家的铺子里,活该他们倒霉。”
    “什么?”龙……龙家的铺子?他们家还有铺子?
    龙锡泞故作淡然,“我三哥开的,整个大梁朝到处都是,每年年底的时候不是还老送年礼么。你呀,都成亲这么久了,从来都不注意这些。”说罢,他还摆出一副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怀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怪他刚刚一副财大气粗的姿态!
    第七十七章
    七十七
    来犯的劫匪有五六个,除了刚刚被龙锡泞打趴下的两位外,余下的几个都在铺子外头,瞅见有同伙逃出去,立刻警觉。待听说屋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外头的劫匪又放下心来,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到时候一拥而上,也不必怕他一个人。
    这边的龙锡泞打了个哈欠,牵着怀英的手大摇大摆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外头铺子里果然早已被那些劫匪们控制住了,两个伙计垂头丧气地被捆绑在角落里,嘴里还塞着布,店里里的几个客人也都低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为非作歹,谁给你们的胆子。”龙锡泞的态度懒洋洋的,随手将铺子里待客的椅子拖到怀英面前让她坐,自己也她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目光在那几个劫匪的脸上扫过,似笑非笑。
    他这般老神在在的态度让那几个劫匪有点心虚,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个年纪大些的汉子沉着嗓子道:“这位公子,我听你的口音不像邺城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您又何必管这种闲事,以至惹祸上身。”
    他还威胁起来了!龙锡泞顿时笑出声来,呵呵地道:“是么,我还真害怕。”他在外头的时候还经常有点小聪明,动一动脑子,居然还琢磨出一点意思来了,转过头朝怀英道:“我听他话里的意思,敢情还是这里的人物?不过,真要是个人物,怎么还藏藏掖掖的,蒙个面做什么,见不得人呢?”
    那几个劫匪闻言脸色愈发地难看,先前说话的那个汉子一声冷笑,“既然公子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了。”他朝众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劫匪便蜂拥而上,手里头赫然还带着匕首,寒光闪闪,煞是吓人。
    换了以前的怀英,见了这架势保准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现在,她可是什么场面都见识过,自己又有法力护身,所以就跟看笑话似的笑吟吟地看着龙锡泞。
    几个寻常的土匪又哪里是龙王殿下的对手,人还没近身,他们就像撞到了一块无形的围墙上似的狠狠地被弹了出去,龙锡泞挥了挥手,只听得“哐哐当当”的一阵乱响,劫匪们手里的大刀、匕首全都被抛出了门外,横七竖八地落在街上,把外头的路人吓了纷纷逃窜。
    那群劫匪何曾见过这般武功高墙的高手,全都傻了眼,等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往外逃。龙锡泞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勾了勾手指头,大门便又被关上,任凭那些劫匪怎么费力也打不开。
    劫匪们在大门口乱成了一锅粥,龙锡泞也慢腾腾的起身把那两个伙计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多谢公子援手,小的——”那伙计的话还没说完,龙锡泞就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道:“别废话了,赶紧去报官。我脾气不好,一会儿要是不耐烦了,说不定就随便拎个人出来杀一杀,岂不是给你们店里惹麻烦。”
    那伙计脸色一白,都快哭了,也分不清龙锡泞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慌慌张张地起身欲往外跑,走到门口又不敢动了,看着那群劫匪不安地往后退。
    劫匪们出不了门,又不敢冲着龙锡泞再下手,环顾四周,忽然瞅见了一直蹲在角落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两个客人。他们便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猛地扑上前将那二人抓到面前,卡住那二人的脖子,恶狠狠地朝龙锡泞道:“你……你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怀英这才注意到那一直低着头蹲在地上毫无存在感的客人居然是两个年轻姑娘,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衣着打扮却能看出不同,其中一个应该是丫鬟,至于另一个衣着华丽些的,模样还真是漂亮,楚楚可怜的,只是眉眼间隐隐带着些风尘气。
    那俩姑娘都被吓哭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想求救却压根儿出不了声,就这么双眼含泪地看着龙锡泞,一脸哀求,
    龙锡泞却跟没看见她们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过身又坐了回去,还朝屋里那正在发呆的伙计道:“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报官啊。”
    那伙计这才猛地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去拉门。刚刚那些劫匪们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打开的大门居然被他轻轻一拉就开了,伙计愣了一下,目光闪烁地看了龙锡泞一眼,飞快地冲了出去。屋里的劫匪见状,也想趁机逃出去,不想还没来得及跑到门边,那大门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又“砰——”地一声锁上了。
    挟持人质的劫匪还想再吓唬龙锡泞几句,不料他压根儿就懒得看他们,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给怀英,柔声道:“懒得出来陪你逛逛街,居然遇着这档子事儿,真是倒霉。”
    怀英笑,“哪里是倒霉了,这好歹也是自己家的铺子,若不是遇着你,岂不是就被别人打劫走了。他们大白天的就敢肆意妄为,这邺城的治安实在堪忧。”
    劫匪们这才知道自己抢到了正主头上,就连店里剩下的那个伙计闻言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龙锡泞“你你……”了半天,又道:“不……不对啊,我们东家我见过……”
    龙锡泞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连东家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铺子到底怎么开的?还说自己见过东家,就这小破地方,我三哥怎么可能来过?”
    小伙计瑟缩了一下,不敢再作声了。
    那些劫匪们见龙锡泞言辞间丝毫不把他们手上的人质当回事,顿时又气又急,偏偏又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想,汗都出来了。先前那个威胁龙锡泞的汉子又换了副态度,耐着性子劝道:“这位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您这铺子既然还想在邺城开下去,实在不必与我们结仇。你是外地客人,想来并不清楚我们邺城的规矩,我索性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就算你把我们都送进了官府又能怎么样,等你一走,我们立刻就被放出来。到时候,您这铺子恐怕就在邺城开不下去了。”
    龙锡泞不怒反笑,“你这是想告诉我,邺城官府里有你们的人?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儿,不仅敢暗中与匪徒勾结,还要让我们龙家的铺子开不下去。整个大梁朝,我还真不知道有谁敢说这种大话。”
    他这般有恃无恐,一副谁也不怕的姿态,就算是假的,人家也难免被唬住。那些劫匪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人低声道:“大哥,别信他的,他故意吓唬你的。这铺子在邺城开了好几年了,真有什么后台,我们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那为首的劫匪便索性不吭声了,冷笑数声,寻了座位坐在铺子里敬候官差的到来。至于那两个被挟持的年轻姑娘,也被扔到了一边,相互抱着默默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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