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看见了宇文玠,吓得当即就站起来了。水没过胸,浑身都是水,一想不雅观,她又沉进了水里去。
    只不过,宇文玠却是根本也没看她,只是盯着那个从水潭里往他这边游的人,恣意又得意,显然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他过来呢。
    游到了水潭边,白牡嵘双手撑住石头,身体用力,一下子便跃了上来。
    宇文玠虽是冷眼盯着她,却是在她跃上来时向前托住了她湿漉漉的身体,视线先固定在她的脸上,之后迅速的向下,盯着她的小腹。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就特别的显眼,他面色放松下来,之后伸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的手带着温热的气息,覆在她小腹上,白牡嵘也不由得弯起嘴角来,刚刚还摆脸色呢,这会儿眼瞧着就要眉开眼笑了。
    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之后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窄细而又有力,别看他瘦,其实他全身上下都有劲儿的很。
    “皇上,是不是觉得很惊喜?”看他盯着她肚子的样子,没见过似得,眼珠子恨不得都贴上去了。
    “没把朕的孩子弄丢,真是谢谢夷南王了。”他开口,都是气过了头的无奈,毫无办法。
    “别呀,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白牡嵘扬了扬下颌,一副兄弟有义气的模样。
    宇文玠却是没有那种好心情,抚摸着她的小腹,她身上湿哒哒的。许是出水的时间太久了,她身上都是凉的。
    “简直是胡闹,有了身孕还在这水潭里泡着,你不要命,朕的孩子还要命呢。”无法无天,就没有一个人能管得了她。
    “我刚刚还和流玉说,你特别像我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不是在水里泡着,我是跳水呢。走,带你玩玩儿去。”抓住他的手,也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便往跳台那边走。
    宇文玠跟着,看着她光着的脚,而且一走一个脚印儿的,他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冷不冷?”
    “不冷,在我夷南还能觉得冷,那得病到什么程度?”拽着他走,顺着水潭边并生的石头一路向上,便抵达了第一层的跳水台。
    “你每日,就是在这儿跳水?身体可有不适过?”看着下面的水潭,虽说不算太高,可是她这般反反复复的玩儿,多好的身体也撑不住。
    “没有,你应该都接到大夫传回去的消息了吧,我好得很。皇上,你敢不敢跳?”欲拉着他一块跳水,她就喜欢这种刺激性的运动。
    “你还要跳?有朕在这儿,这些事情以后你就别想再做了。”话落,他抓住她的手,就要离开。
    哪知白牡嵘用另外一条手臂圈住了他的腰,然后抱着他就直接朝着水潭栽了下去。
    宇文玠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坠落到入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清凉的水将自己包围,抱着他的人却始终都没有撒手。
    沉下水,片刻后身体又开始上升。这段时间内,呼吸是停止的,身边的一切都是停止的,能听到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
    而这清凉的水却好似把身体上的一切都给清洗掉了,从身体外表一直到骨子里,彻彻底底的干净。
    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头也出了水面,吐出嘴里的水,宇文玠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她始终都抱着他,水是凉的,但两个人抱在一起,却是温热的。
    她一口水吐出来,都吐到了他脸上。宇文玠闭了闭眼睛,待得水都滑下去后,他才轻轻地朝着她的脸吹了一口,“好玩儿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好玩不好玩?哪有那么危险,多有意思啊。皇上的种子不一般,你的孩子也非同寻常,特别喜欢这种项目。”泡在水里,她在水下抱着他的身体,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让他自己感受一下。肚子里这个小家伙,非同寻常。
    摸着她的肚子,宇文玠垂眸看着她,虽说脸上都是水,但她笑的灿烂又妖媚,简直要人命。
    弯起嘴角,他终是笑了,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了下,“淘气。”
    他脸上也凉凉的都是水,白牡嵘闭了闭眼睛,“不生气了?小小年纪总是生气可不成,会早衰的。”
    “你的道理是最多的,做了那么多违背朕的事儿,却还是你最有道理是不是?说吧,你把楚郁带到哪儿去了?”在水下拥着她,水无比的清凉,唯独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温热的。
    “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的,干嘛还多此一问?咱们再跳一回吧,多好玩儿啊。”白牡嵘笑眯眯,反正她是不会说的,他问的时候根本就没抱希望,显然也知道她不会说。
    “即便你不把楚郁带走,朕也不会将他如何的,你才是多此一举。”他轻声的说,又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轻啄。
    他的嘴唇温软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白牡嵘半闭着眼睛,笑的脸蛋儿都鼓起来了,“你少说这种鬼都不信的话,落你手里还能得好?就算你不开口说杀他,你那些大臣也不会放过他的。那天你们下朝了之后,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无不是在商量着如何宰了楚郁才更能吓唬住其他人。有的还算手软,说是楚郁不能杀,可即便不杀他,他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被软禁起来一辈子。你们这帮人,以为养牲口呢,说的多简单啊。所以,白姐我是做好事,也必然会得好报。”
    轻啄她,也挡不住她说自己的道理,宇文玠无言以对,最后抬起头看着她,“你真不打算告诉朕楚郁在哪儿?”
    “我是不会说的。你可以找啊,把我夷南都翻过来,你能找到他,算你有本事喽。”任他如何翻,也是翻不到人。
    “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楚郁应当是不在夷南。”宇文玠在水下摸着她的脊背,两个多月不见,她倒是丰腴了些。
    “无可奉告。”这小子聪明,言多必失,她一个字儿都不说了。
    放开他,白牡嵘转身就朝着岸边游去,她速度很快,说是一条最好的游鱼也不为过。
    宇文玠跟上去,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不过他倒也不气馁,他若是想问,总有一天会问出蛛丝马迹来的。
    回到岸边,流玉和小羽迅速的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裹在她身上,用手巾擦拭她滴水的长发,那边宇文玠带来的护卫仍旧是背对着水潭,不敢转过头来看。
    宇文玠从水里出来,满身都是水顺着袍子下摆往下流。他本是来找她的,却也弄成了这幅模样,落汤鸡似得。
    “皇上别客气,自己擦擦吧,这儿可没有宫女伺候你。”把手巾扔给他,白牡嵘一边笑道。
    “朕现在身边没有宫女服侍,朕说过的话,必然都是真的,不似某个人,言而无信,谎话张口即来。”宇文玠擦掉脸上的水,说的话也不知在影射谁。
    白牡嵘挑了挑眉,“皇上就是皇上,那叫什么来着?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着,朝着他伸出一根大拇指来,算是给他的言而有信点个赞。
    宇文玠淡淡的哼了一声,转而走到她身边,将毛巾盖在了她头顶。
    “回去吧,夷南虽是不冷,但你这样满身都是水,时间久了小心会风寒。”夷南这里的气候很适合他。
    “走吧。对了,不知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母亲?你可是被她认定了是个薄幸的男人,就差把你钉在耻辱柱上了。这回你出现,她若对你有什么翻白眼儿的举动,你也别稀奇啊。”给他个提前预告。
    “朕见到了贤夫人,她没有翻白眼儿,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你在这里,还是她指的路。”宇文玠告知,她母亲就怕她会被抛弃。她是真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哪里会被别人抛弃,不被她抛弃就不错了。
    白牡嵘还真没想到贤夫人会‘没骨气’到如此程度,果然啊,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被甩了。
    “走吧。”将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还是很担心她会生病。
    护卫在前开路,宇文玠单臂揽着她,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小羽和流玉跟在后头,她们本以为宇文玠生气短时间内不会来的,谁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有情意,估摸着这世上,再难找到他这样的男人了。
    不由得有几分羡慕之情,她们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这种福气了,能够找到这样情根深种的男人。
    顺着山间返回,很快的,便瞧见了半山的小楼。
    “这次你既然来了,便多住一段日子吧。”皇城里有那么多的文武朝臣,总归是有能用的吧。
    “为何不说你尽快的与朕回去呢?你的那两个丫头也很久没回皇城了,大概也无比想念。”宇文玠淡淡道。
    “是啊是啊,小姐,皇城现在什么样儿了?”流玉一听立即附和,倒是小羽推了推她,怎么能随便接皇上的话茬儿。
    白牡嵘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就说宇文玠是走攻心的路子的,淡淡一句话,就有人自动附和他,小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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