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李白又打了酒嗝:“皇上,是你让我来的,又不是我要来的!你说,你让我来,我要不来,就是抗旨!我这来了,又说我扰乱皇宫!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放肆!”李隆基一听,这还了得:“身为翰林,却目无朝纲!枉自朕对你的一番栽培!”
    “嗝!”李白一脸的不爽:“那皇上把我革了便是!反正,那什么翰林,也不是我想当的!”
    “你!你!你休要太狂!”李隆基还没见过对他大唐的官位如此无视之人:“你可知,能入那翰林的,谁不是才高八斗的饱学之士!不要以为你会写几句诗,就当旁人如草芥!”
    “嗝!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白闻言放浪的笑了:“才高八斗?饱学之士?是吃饱了的学士吧?哈哈哈哈!”
    “你找死……”李隆基正待要训斥,竟被李白打断了话!
    “皇上!”李白高呼一声:“天下之才,若得一石,我独占八斗!杜少陵占一斗!剩下一斗,你们便随意拿去分吧!”
    “好你个李白!”李隆基再也忍不住他那暴脾气,一拍案几站了起来:“来人呐!——”
    “皇上。”突然,杨玉环开口了。
    “恩?”李隆基一愣,杨玉环可是很少主动跟他说话。
    “你不是要让他展示什么才艺吗?”杨玉环款款说到:“妾身还等着呢。”
    “……”李隆基看了眼杨玉环,又瞪了眼李白,终于还是摁下了怒气,对着李白喊道:“李白!朕本要治罪于你!既然娘娘想看你表演,你便好好给朕表演表演,要是表演得不好,朕依然要治你的罪!”
    李白甩着头,恍惚的目光随意扫过龙椅,却猛然一震:好一位闭月羞花的女子!
    若美有名字,她就应当叫杨玉环;若美没有名字,就应当为她取名杨玉环;若美别有其名,那便是美瞎了眼;若美不愿冠名,那只能说明,她从未见过杨玉环。
    美,只为杨玉环而生!
    “放肆!”李隆基见李白直愣愣的盯着杨玉环,怒气终于再次被点燃,正待要怒斥,却见李白微微一笑,长袖一甩,龙泉已握在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见云之灿烂便想起其衣裳之华艳,见花之绝美便想起其容颜之光耀。此等天仙下凡,要么是在群玉山头方可以得见,要么就是在瑶池的月光下才能与其相逢。
    李白一剑在手,翩翩起舞,悦耳的歌喉开始吟唱起莞莞清平之音。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红牡丹沐浴着雨露,散发出芳香,有贵妃在,世人不用再思慕神女而空自伤悲。敢问汉宫佳丽谁能跟她媲美?便是那精心打扮的赵飞燕也自叹不如!
    李白潇洒的旋舞着,洋洋洒洒的将歌颂推向了高潮,可无论他如何急舞,一双深情的双眼,都未曾从杨玉环身上挪开一刻。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名花伴着绝色美人令人心欢,总能赢得君王满面欢心。春风虽好,可又怎能明白这花的怅恨?被雪藏在深宫内苑,等待着香消玉损的那天,你真的快乐吗?
    李白唱罢,长剑一抛,醉步两迈,御剑而行,头也不回的飞出了宫殿。他知道,他不能再留,再留,他将永远也踏不出那金銮大殿。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之后,再也见不到杨玉环;他怕死之后,连想念杨玉环的那点幸福,都变成奢望。
    “这个狂徒!”李隆基终于勃然大怒:“来人!传旨!剥去李白官职!将其长流夜郎!”
    下完旨,李隆基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可当他转身再看杨玉环时,却见她美眸凝望,那张美貌不可方物的花容,早已泪如雨下。
    “夺魂!——”邢恨闻言大骇,当即大吼一声,无穷无尽的白骨蜂拥而出,天地都为之色变。
    “呵呵。”老者轻蔑的一笑,轻声说到:“夺魂。”
    数道闪电从天而降,围绕着邢恨劈了一圈,照得整个荒野都亮得发白。
    可闪电再白,也白不过他那一身飘逸的白衫和他那张秀白无暇的俊脸。他是酒中之仙,更剑中之神,他才华横溢却又狂放不羁,毕生浪荡,却又名满天下,他有一个最简单不过,却又永垂千古的名字——李白。
    此刻,李白正悬浮在半空,微闭着双眼,一柄龙泉神剑被他轻飘飘的握在掌中,剑穗红得刺眼,一并随着那同样鲜红的腰带随风荡漾。
    “李白?!”白起瞪大了双眼:“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
    “将死之人,何故多问!”李白睁开了双眼,望向远方,淡淡说道:“抱歉了,你,一路走好。”
    “等等……”白起见李白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想要制止已然不及。
    只见李白身形一晃,人已失去了踪迹,只在半空原处留下了一个似梦似幻的影子。
    紧跟着一道白光横空闪过,带着隐隐约约的龙吟,如一道电光般,从白起眼前一晃而过,瞬间遁入了黑暗。
    “绝对防御!——”白起哪敢大意,死神镰刀一立,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前,更有无数的白骨骷颅如蚂蚁般,丛丛叠叠的在其身前垒了起来,看那架势,别说是一柄神剑了,便是一挺机枪,都未必能短时间打进去。
    “嗡——”一声低鸣,李白的身影再次回到了半空,刚好将那似梦似幻的影子填满,就像从来都未离开过一样。
    “唉……为何世人都认为,能接住我的剑呢?”李白耸了耸肩,轻声说到:“散魄!”
    病怏怏的老者回到了小道上,看了眼白起身前的白骨盾墙后,老者转身怏怏离去了。
    “怎么……可能……”白起立在墙后,瞪圆了双眼,渐渐的,一道裂缝在他脖子上张裂开来,先是一条细微之极的缝,渐渐变成了一道尺许宽的口子,最后,竟裂成了一道鸿沟。
    “噗——”鲜血这才如泉涌般喷射出来,染红了挡在其身前的白骨,也染红了阴暗的天。
    “啪嗒……”白起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变成了邢恨。他依然穿着西服,戴着眼镜,一张死白的脸保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却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他到死,都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之快的剑,快到躲过了他的眼睛,快到到死他都不知道这一剑是什么时候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有些后悔:如果他不是一意孤行的要杀霸王,或许,今天就不会出门;如果不出门,李白再强,也不至于敢在闹市区杀了自己。
    “他敢吗?”这是邢恨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敢的。”这是邢恨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答案。
    连白起都看不见李白如何出剑杀人,那其他人便更看不见,如果所有人都看不见李白杀人,那在这里杀,或者在梦都中央广场杀,又有什么区别?
    邢恨死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郊外的小路上,褚建国不知道;小帅不知道;提心吊胆的安妙妙和陈智彬也不知道;就连刚刚收到了白起打去的五千万订金的沈洋也不知道。
    他们依然惯性般的行走在各自的轨迹中,就像邢恨还活着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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