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浅滩观鸟的同时,距离浅滩几十米外的栈道上,正在上演着一出全武行。
    林立松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刘鸢被黑衣人捂住嘴巴,身上的碎花吊带裙滑落一边的样子。
    虽然林立松平时沉默寡言,但他骨子里头却有一腔热血,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其他男人羞辱,尤其是看到那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肌肤,瞬间眼前一片血红,他狂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还没等林立松的拳头击中黑衣人的脸颊,黑衣人已经抢先飞出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林立松的大腿上,那股冲击力将他踢得向后飞去,还好任平生在后面抱住了林立松,他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不自量力。”
    黑衣人在心中微微晒笑了下,但很快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
    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正看着他。
    虽然只是一眼,但黑衣人觉得这个年轻男子的双目就像利刃一般,锐利得似乎可以伤人。
    “你们是什么单位的?”
    运动服男子面色平静如水,他的问话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力量,令人不敢小觑。
    几个黑衣人相互你看我,我看你,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之前只有问别人的份,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问过。
    而这时,有为俱乐部的几个小伙子已经迅速赶到,他们一看自己老大独自站在一群黑衣人面前,生怕他有危险,一个个摩拳擦掌地,摆出格斗的架势,将任平生围在自己身后。
    这时,那个身材高大的阿钟也到了现场,他明显是这些黑衣人的上级,在场所有黑衣人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阿钟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锁定在任平生身上,以他丰富的经验和阅历,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穿白色运动服,看上去很普通的年轻男子,来头可不小。
    虽然阿钟并不知道任平生的身份,但却可以看出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质,阿钟对这种气质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大半辈子都是为这种气质的家庭所服务。
    “你好,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任平生不为所动,他平静地看了一眼阿钟,道:
    “如果有误会的话,我觉得你这个手下的责任最大,这样对一个女性,你觉得合适吗?”
    阿钟这时也看到了被扯下一半吊带的刘鸢,他知道自己这个手下性子比较鲁莽,赶紧对他瞪了一眼,示意他放手。
    刚才一直抓着刘鸢的黑衣人不敢不从命,只好松开抓着刘鸢的手,搔了搔脑袋道:
    “我们看她在到处拍照,以为是什么不良报社记者,所以才要检查一下她的照片。”
    阿钟的目光转向那个拿着刘鸢相机的黑衣人,他手持着佳能eos 1000d,很认真地道:
    “这相机我检查过了,里面都是风景照,没有问题。”
    这时候,阿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方才通过观察和交谈,已经判断对方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且围在年轻男子身边的那几个小伙子,从体魄和架势来看都是专门练过的,这个人非同寻常、不可小觑,没必要去得罪他。
    再加上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而且赵公子先前给他的两句话,已经为事件的处理定下基调,那么阿钟也会顺水推舟,将事情消弭在萌发阶段。
    所以,阿钟迅速换上了一副笑脸,微微点头道:
    “不好意思,是个误会,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任平生看了看被学员们拉住满脸激愤的林立松,再看了看脸上还挂着惊惧不安的刘鸢,他微微摇了摇头。
    此事不可以就此罢休。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这群人的领袖,如果就这么放过对方的话,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威信肯定会大打折扣,以后还怎么领导手下。
    此时,任平生决不能退缩。
    所以任平生冷静地看着阿钟,淡淡道:
    “你们的人,刚才冤枉了这位女士,并且对她做出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觉得,他们应该当面跟这位女士道歉才对。”
    阿钟脸上微微透露出不悦,但他既然已经看出对方的实力,而且此时理亏的是自己,也不好继续将事情闹大,只好对那两名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黑衣人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依言走到刘鸢身边,语气沉重地向她道歉,并把那架佳能eos 1000d还给她。
    刘鸢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了,这时她正扶着摔了一跤的林立松,对于黑衣人的道歉她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拿回相机。
    刘鸢似乎还想说什么,被任平生抬手阻止住,然后他转身对阿钟道:
    “刚才不小心惊动了观鸟,这是我们这边的错,我也代表这边表示歉意,接下来不再打扰。”
    任平生眼力极好,他已经看到了几十米外那两个男人的身影,从他们的举动,以及这个时间点,可以判断出,他们是特意在清晨来此湿地观鸟的爱好者,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排场实在太大了,随身还带着这么多个保镖,在公共场所私设禁区。
    任平生知道,观鸟活动,最忌讳有人在附近大声喧哗,不管是非曲直,他们刚才确实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任平生才会出口道歉。
    他这番话堂堂正正、有礼有节,听得几个黑衣人脸色好看多了,再加上他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场,令阿钟心中暗自赞叹,这种人物现今很少见了。
    所以,阿钟也很和气地与任平生客套了几句,目送着他们转身离去。
    ......
    这个意外的冲突,在任平生的手段下,终于消弭于萌芽阶段了。
    林立松虽然摔了一跤,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一向平和的他很快就消气了;
    虽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道歉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扯落衣服的刘鸢还有些愤愤不平,返回的路上还在数落那几个人的嚣张姿态;
    几个有为俱乐部的小伙子头一次碰到干仗的机会,但并没有真正动手打起来,他们反而显得有些遗憾,一路上都在比划嬉闹,假装自己正在和黑衣人开战的样子。
    任平生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些。
    女人的气量比较狭隘,小伙子们不知天高地厚,但任平生却是个阅历丰富、城府很深的重生者,他早就看出那群黑衣人的身手非比寻常,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能够这样收局已经很不错了,无需徒生枝节。
    任平生关心的是,这群黑衣人所保护和服侍的对象是谁,那两个清晨在东滩湿地观鸟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
    在离去的时候,耳朵灵敏的任平生捕捉到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训斥部下时,似乎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
    虽然声音模糊不清,也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但从带头黑衣人的语气里,他对这个人似乎十分尊敬。
    带头黑衣人提到的名字叫:“赵公子”。
    赵公子是谁?
    任平生隐隐约约中,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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