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虎感觉自己被重重扔在地上,意识醒来,眼皮的疼痛让得他眼睛睁不开。
    他是在做梦?
    还是,他撞鬼了?
    他记得他正与警察纠缠,要杀出一条路,忽然来了个黑影,将他掠走,那速度,绝不是人能拥有。
    此时,李虎感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掉了一层皮,上面还有液体在流淌,有他无比熟悉的血腥气息。
    他想抬起右手,似乎没了…
    眼睛费力睁开。
    入目,是还有一点昏暗的光线及漫天雪花。
    此处,好像是在一处荒野。
    他旁边,站着一个黑衣长发青年正看着远方。
    吼!
    他刚一醒,一声惊天的兽吼传来,他偏头看去,一只巨大的大白虎呼啸而来,四周草木上的积雪卷得乱飞,其奔跑速度太快让他看不太清楚,背上好像坐着有人。
    巨虎停下,狂风卷来吹得他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脸与断臂处在地上摩擦而剧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从虎背上一下来,路楠楠就盯着地上手断了一只、脸上血糊糊的人恨声问,“爸,他就是那个李虎?”
    张林玉宁易路晚婉杨伊落也盯着李虎,眸光泛红。
    李虎盯着几人,还有那只垂下头的大白虎,心头惊骇。
    这,难道是另一个世界?不然老虎长得那么大还能背着几个人到处跑?
    那几人盯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其中三人,眼睛猩红含着泪,恨意滔天。
    “我要杀了他!”那年老的愤恨着要扑过来,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李虎坐起来,心抖。
    没人回答他,那长发青年手忽然扣他脑袋上。
    这人,应该就是抓他来的那道黑影。
    接着,是无尽的痛苦。
    痛到极致,魔鬼,这人是魔鬼!
    良久,路东方收回手,眼底尽是暴戾气息,心头压制不住的火焰在燃烧。
    他手一挥,一柄长剑飞出插地上,这是墨青风那把剑。
    本来说重新炼制给路晚婉当兵器的,路晚婉似乎并不需要兵器。
    “楠楠,阿姨,宁易,你们想如何做,都随意。”
    张林玉早忍不住,提着剑猛然砍去,这剑很锋利,奋力一剑斩去,砍豆腐一样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将李虎另一只手砍了下来,鲜血崩涌。
    还没从刚刚痛苦中回神来的李虎凄厉一声惨叫。
    “你们到底是谁?让我死个明白!”他嘶吼道。
    张林玉砍了人,手抖着,此时是泣不成声,她念叨了十几年的女儿,就是被这人害的,这人应该被碎尸万段。
    宁易从张林玉手上拿过剑双手举起斩李虎脚上,斩掉了他右脚掌一脚踢开,“我们是谁?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宁绫舞的女子?他是我姐!”
    人在足够浓烈的仇恨下,什么事都敢做。
    宁易举着剑,俯下身,从李虎腿开始一寸一寸用力斩,碎肉与鲜血飞溅了他一身,但他毫不在乎。
    “杀了我,杀了我!”李虎厉声惨叫。
    他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不能晕厥过去,而是要清醒着承受痛苦。
    双手没了,脚也要没了,他只想要痛快去死。
    “杀了我,你们肯定认错人了,宁绫舞是谁?我不知道谁是宁绫舞,你们杀了我,你们快杀了我!”
    “好你个混账!”宁易勃然大怒,面色涨红,这人连他害过的人都忘了,愤怒得举起剑要从头劈下,将他劈成两半。
    “舅舅!”路楠楠阻止,夺过剑。
    这人就这么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那时候,她是婴儿,什么也不懂,但她母亲,是在她眼下被人追得无处可逃,用匕首刺了她母亲的就是这人。
    母亲自知希望渺茫,将她藏了起来,一定很绝望吧,她是一切的见证者,母亲的仇,应该她来报!
    “爸,我要她知道我妈到底是谁!”
    这样她才算真正报仇,她要让这人在痛苦后悔中死去。
    路楠楠话音落,李虎脑海里立刻多了些信息,那些信息,与他久远的记忆重合。
    “你…你们……”
    “杀了我,求求你们快杀了我!”他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才更加瑟瑟发抖。
    他想直接死,恐怕是奢望。
    此时,那个举剑的小女孩的恐怖神色,显然要将他一寸一寸砍碎。
    “你还记得那个婴儿吗?那是我!”
    路楠楠举起剑,哭着,化为了疯魔,举着剑一顿乱砍。
    “杀了我,快杀了我!”李虎求饶,越来越虚弱。
    身体剧痛,但慢慢的,他已不知道什么是痛了,身体残破不堪血流尽。
    他感觉他就要死了,意识正在淡去,真好!
    终于,他死去,飘了起来。
    但,他没想到,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他刚飘起来,就感觉到一双暴戾的眼睛盯着他。
    “本尊赐你永不超生!”路东方声音森冷。
    随后,一朵血色火焰飞起浸入他魂体。
    扭曲,惨叫,最后,被镇入地下,陷入没有光明的黑暗,时时刻刻受极致煎熬。
    “好了,我们走吧。”路东方以火焰将地上残尸烧尽,将路楠楠张林玉宁易三人身上的血气清除。
    他从李虎记忆中得到许多有用信息,有了大线索。
    路楠楠张林玉宁易,是看着李虎受灵魂惩罚,心头解气,对于砍了人,有不适应,但觉得很应该。
    三人眼里还在流泪,悲戚情绪抑制不住。
    路晚婉全程没动手,此时拉着路楠楠。
    杨伊落面色发白,她现在已经不怕见到杀人,可刚刚那画面还是让人难以直视。
    路楠楠问,“爸,妈是不是有消息了!”
    ……
    距离南都千里之地,仍然是在南方。
    大川包围的名山,也正是白雪皑皑。
    名山下有一个地方,是在卧龙模样的山崖下方。
    起得早的游客在附近看雪。
    忽然,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宛若天崩地裂。
    他们看见,山崖崩,山石泥土滚滚而下。
    游客们惊叫声响起,纷纷跑到更远的地方,惊骇万分看着,也幸好无人离山崖近,不然就被埋了。
    雪花纷飞泥土滚滚,树木折断乱卷看不清情形。
    无人知,那垮塌的山崖显现出一具女尸。
    那尸体,平躺着,但忽然立了起来,双眸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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