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唐擎山老江湖一个。
    这会儿,他显然猜出了我要提的条件。
    讲真,都这时候了,股份能剩多少,我并不在意。但是呢,跟肖克的这场决斗,必须得继续下去。
    对于我的这个要求,老唐满口答应。
    用他话说。
    “陆总,合作归合作,但具体运营,我们绝不干涉。实际上,前段时间总部跟我提过几次,想找家实业公司作为旗下产业,后期可能以此成立基金会。这不,您刚说到香菲左岸,我把这茬给想起来了。”
    唐擎山果然生意人,此时,我终于明白这老小子,为什么肯出手相助。
    还是那句老话,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就没有不计回报的付出,至少,在生意场上,如此。
    老唐算盘打得精准,想空手套白狼,拿下香菲左岸的股份,此刻是最好时机。
    换而言之,他一分钱不用掏,就可以成为公司最大股东,这等好事儿,上哪找去?
    当然,他也有他的优势。
    用他原话。
    他们那个慈善机构,在国内还算有点儿名气。而跟上面关系处得还成,所以香菲左岸这事儿,如果由他们出面,复工有望。
    我一听,喜出望外。
    必须承认,这几天实在郁闷得不行,难得今儿有个好消息,怎么可能不兴奋?
    于是接下来,两人就细节问题,各自交换了意见。
    末了,唐擎山笑笑。
    “陆总,要不这样?稍等两天,我也好跟组织上说说这事儿,不过就咱俩刚才谈的这些细节,我想合作的事儿,八九不离十,您呐,就静候佳音吧。”
    生活是什么?
    无非两个字:奇妙。
    谁能想象,眼看香菲左岸这艘小船就要抛锚,这会儿,在局面急转直下的危机关头,命运这双大手,又硬生生将我以及公司,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倒应了薛冰的那句话。
    “天无绝人之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回到公司,我把这事儿跟薛冰讲了讲。
    那边,这小子好一阵沉默。
    能感觉到,薛冰有心事儿,有顾虑。
    “哥,说真的,我感觉这事儿吧,玄乎得很,您可要想清楚了。”
    我有些诧异。
    “薛冰,什么意思?你是担心唐擎山没那能耐,忽悠咱们?”
    确实,幸福来的太突然,有时候我也不禁怀疑,复工真有老唐说的那么简单?
    只是,薛冰并非这个意思。
    “不,哥。我还真不是怀疑唐擎山的能力。就他们这伙人,跟政府走的很近。不夸张讲,如果连这事儿也搞不定,我想那可算白混了!”
    非公即私,这时我立马想到,莫非这小子是担心自己股份的事儿。
    按理说,这也人之常情。
    毕竟一旦涉及股份转让,那都是跟钱挂钩。
    在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
    之前海珑的股份,自打薛冰回来后,我直接转到了他头上。
    至于祝倩,早在她离开后不久,这丫头就一纸声明,把股份通通还了回来。
    所以呢,现在公司的股权架构很简单,我73%,薛冰27%。
    可一旦唐擎山进来,那么现有的架构立马得变,因此薛冰的担忧,并非没道理。
    说到底,事关切身利益,任何顾虑,都合情合理。
    只是,薛冰依然并非这个意思。
    “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股份不股份的,我还真没啥想法。只要是你陆哥的事儿,那就是我薛冰的事儿,这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有薛冰这哥们,我应感到欣慰。
    隔了一会儿,这小子终于把他顾虑说了出来。
    “哥,你就没想过,唐擎山口口声声说不干涉,但你刚也讲了,他股份肯定要占大头,就算51%那也是最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我真担心以后呐,我们没有太多话语权。”
    对于薛冰的担忧,之前我不是没考虑过。
    实际上,让我下定决心合作,理由有且只有一个。
    那便是唐擎山给我的承诺。
    “陆总,做烘焙,我是门外汉。所以公司的事儿,您多担待点。至于利润,我丑话说前头,除了你们那块,剩下的都得捐了。如果这点您同意,我想我们合作基本上就这么定了。”
    换做一般人听了,肯定有点不快。
    一句话,谁会辛苦自个儿,心甘情愿给他人做嫁衣?
    但我,是个例外。
    做慈善,虽然从没想过。可这些年来经历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
    必须承认,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我们所知道的无奈,不了解的悲惨,或饥寒交迫,或露宿街头,或颠沛流离,或崎岖坎坷。
    梨树坞的梨花呀,春天来了,该是漫山遍野。
    杭州的盛哥,他是否还在旅途中流浪?
    莆田的墓碑,有一外属于琴儿姐;灵山脚下,丫丫还好吗?
    世界物欲横流,我们多半关心自己甚于他人,而此时我觉得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那边薛冰沉默不语。
    看得出,对于我的想法,他很是触动。
    末了,薛冰一笑。
    “哥,啥也别说了。你是我哥,我听你的。不过呢,就冲你刚才这些话,我服!”
    三天后,唐擎山带来了好消息。
    很快,我跟老唐把协议给签了。
    跟之前预料中一样,他占51%股份,至于薛冰,我坚持保留27%。
    有了老唐的介入,公司困境迅速得以扭转,一礼拜后,省里发文,香菲左岸正式恢复生产。
    期间发生过什么,我无从得知,想必又是一场博弈。
    唯一庆幸的是,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里,香菲左岸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只是这胜利,付出了太多代价,太不容易。
    这天,厂里忙得热火朝天。
    薛冰呢,按照我意思,做了一批样品,准备过几天带到杭州给潘甜尝尝,顺便我也拜访拜访那位lp铺子的老总。
    可就在出发前的头天晚上,老唐打来电话。
    “陆总,明天有空吗?我们的那个基金会成立了,明天总部人过来剪彩,您可一定得赏脸呐!毕竟这次基金会的名字,是以香菲左岸命名的,您呐,以后就是菲基金的创始人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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