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呼延锦,终于知道他要当爹了。
    太祖皇帝定制: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并听婚娶。呼延锦都二十五了,这才第一次会解女人衣服,知道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乐懵了。
    很快,小祠堂里的吾辰良夫妇和花有财夫妇也得到了消息。整个宋庄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云逸已经快两岁了,他已经会说:“娘生弟弟。”
    每天都有人问他,你娘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刚开始他还很高兴的回答,问多了,他斜着眼睛瞟:你是不是傻?
    皇上也知道了花荞怀孕的消息,这时皇长子朱祁镇已经四个月大了。
    那一直记不住名字的宫女,被秘密处死,皇长子成了孙贵妃的嫡子。胡善祥早已被废,朱瞻基以育有皇子为由,将孙柔立为皇后。此时,宣德帝已二十八岁,离他大婚时间,过去整整十年。
    “张樾,你跟朕说实话,呼延锦……是不是很有钱?”
    张樾吃了一惊,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发问。
    “朕找人查了,他化名宋谨逸,装瘸子,朕都不怪他。可他私下里开医馆接济穷人,是哪里来的钱?朕记得,他开仓放粮,自己并不过手,沾不到半分。”
    张樾背上冒了一层汗:皇上找人查呼延锦正常,可天天跟在皇上身边,专门为皇上做秘事的他,却一点不知道,这就不是好事情。他还想要皇上的信任,就必须说清。
    “启禀皇上,两年前,呼延锦机缘巧合,与墨家巨子、山寨首领,多方势力,共同找到了一批财宝,听说,那是宋人留下的。这批财宝由墨家看管,山寨守卫,呼延……使用。因为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加上他又离开了朝廷,故……”
    张樾只能这样说,否则,皇上若不信,再查下去,说不定还会把呼延锦的另几条线翻出来。
    “宋人的财富……在大明土地上的,不都是朕的财富?他们有什么权利处理?”
    朱瞻基当然不满。自己国库空虚,入不敷出,那小子却做了个钱多得花不完的土皇帝。
    “皇上,您知道墨家以机关火药见长,若是触怒了他们,山洞一炸,就什么也没有了。若非如此,呼延锦又岂会愿意被他人控制?”
    皇上一听,也有道理。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
    “呼延锦有钱有人,只要起了反心……朕可控制不住啊……”
    张樾替呼延锦冒了身冷汗。
    当晚,张樾住在了马场。
    马场这几个月,又盖了两间瓦房,马厩也扩大了。陆续出生的小马驹,有二十多匹,都是静心配种的良马。
    在北直隶,他们的马场已经算有规模的了,再大,就会有官府上门,变成军队指定的民间牧马所。
    “皇上这是在逼我,若是不想被怀疑造反,就必须交出财宝……”
    呼延锦笑到:“好在当初就没想拿来自用。若皇上想要……就让他按使用事件写借条。条子来了,大家同意就借给他,以后朝廷富裕了再还回来。”
    “那他要借去花天酒地怎么办?”米雷经常跑京城,他最清楚。
    如今宣德帝减少了对外征战的军费开支,大明上下也宽松了不少,两京尤其明显。
    贵族中奢靡玩乐之风渐起,就连官员权贵看戏、打叶子牌,甚至出入红男绿女之所,朱瞻基也睁只眼闭只眼。
    比起太祖、太宗皇帝对官员公侯的严控,那简直就是到了天堂。因此,他也赢得了青年贵族的大力支持。
    呼延锦又怎会不知?
    “不,借给他的钱,直接替他用到事上,连宫门也不进。”
    米雷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皇宫里的朱瞻基,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碗砸出去。
    王振劝道:“皇上,您何必生气?各种支银钱的地方还少吗?今天救灾、明天挖河道,您就把这些要花的钱,让呼延锦替您出,省下来的,还不是正好让您支配?”
    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去年的水灾还没忘记,今年南方几省又闹旱灾,蝗虫还来集体打劫。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交趾一年两百万两银子的军费支出,几乎占了大明国库收入的一半。
    宣德帝当机立断,宣布放弃对交趾的行政管辖,承认黎利对交趾的控制,甩掉这个财政包袱。
    呼延锦手上的借条越来越多,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皇上只够安抚天灾中的穷人,让他们不起来造反罢了。
    但有了这个缓冲,宣德帝一朝,成了大明受天灾冲击后,民生能够很快恢复,民怨最低的一朝。
    朱瞻基:妹夫,皇宫门口的护城河堵塞,需要借一笔钱清淤。
    呼延锦:剩下最后一箱宝石,没零钱,找不开。
    朱瞻基:那就把明年、后年、大后年的清淤费,一起借了……
    宋庄表面的平静,被一阵嘹亮的啼哭声打破了,正在雪地里玩雪的云逸、云烨,丢下手里的小棍子,迈着小短腿,就往后院跑:
    “弟弟出来了!”
    呼延锦听到声音就要往里冲,陈大夫连忙拦住他:
    “一会就出来了,您再耐心等等。”
    “我等他干嘛呀,跟他又不熟,我要进去看我媳妇!”
    蕊儿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她笑着说:
    “家主,是个哥儿,您要不要抱抱?您看,他睁开眼了,在找您呢!”
    呼延锦有些心动,凑过去一看,立刻嫌弃的说:
    “怎么这样丑?他娘能看了吗?我还是去看她好了。”
    说着,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花荞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笑着看他:
    “哪有嫌自己孩子丑的?昨夜下雪了吧?我听到北风吹了一夜。”
    呼延锦上前握住她的手,笑到:“是,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庄子就像天上的琼楼玉宇一般,美得很。”
    “这样……那儿子就取单名一个’宸’字,呼延宸,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北宸便是北极星的所在,不管我在哪里,抬头看见它,就知道家的方向。”
    呼延锦说得款款深情,谁知花荞皱着鼻子跳起来:
    “你变心了!以前你说北极星就是织女星,你不管走到哪里,抬头看见它,就知道我的方向!”
    “啊?一定是作者大大打瞌睡了,那我换句词……”
    “怪谁也没用!黑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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