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47
    孙颖晨却笑着,微笑的眼睛里面却留下了眼泪:“我脑子里面之前的那个血块,已经严重压迫了我颅内的神经,我时常会头疼,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我去过医院,医生说,如果我不开颅手速,我就会死掉。”
    周淼急了,说:“那就开颅,那就手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更加别吓唬我,孙颖晨,你会长命百岁的。”
    孙颖晨摇头,眼泪随着她的摆动,掉的更凶了:“没用的,我的几率只有很小的部分,但是没有关系啊,周淼,我们现在还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啊,在说了,今天还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说,我是不是和你是真爱,这样的日子里,我能够厚着脸皮过来讨酒喝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其实很多时候,好朋友不需要太多,如果能有一个和你掏心掏肺的,那就够了。
    周淼几乎想要在孙颖晨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看出任何一些破绽,但是最终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孙颖晨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涌动的是隐隐的泪光。
    那是强行镇定之后才勉强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的样子,周淼将头别过去,装着不在意的说:“孙颖晨,你别以为你消失几天,让我好些担心,其实没事,你要是想喝酒了,就过来喝酒,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啊,你说是吧,但是你这样突然出现吓唬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周淼以为自己这么说着,她就可以不用相信孙颖晨得了这样的病。
    孙颖晨只是看着她,但是周淼依旧不愿意回头看着她,可是孙颖晨不愿意转头,就这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拉锯战,最后还是周淼认输了,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一直背对着孙颖晨,所以在她转过头的时候,两个人的都是满脸的泪水。
    那是一种没有声音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孙颖晨,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周淼的声音哽咽着,她艰难的开口只是说了这几个字,悲伤的情绪已经将她所有的理智全部都摧毁殆尽,她只是希望眼前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最近周淼原本的情绪已经变得十分紧绷了,因为她发现,这二十多年以来,她曾经信以为真事情转眼就变成伪劣的难堪,她爱着的人,她从来都不曾看清楚过他,而她最好的朋友,她用难得的真心却对待的朋友,或许是她得到的太多了,上天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拿走她原本可以很幸福的一切,但是周淼却难过到无法承受,她不要这样,她希望她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生活原本不应该都是幸福的模样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
    孙颖晨看着周淼的哭泣,这是在孙颖晨的世界里,周淼难得的几次崩溃的大哭,她想要开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句:“别哭了,别哭了。”太多的大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事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谁又能将情绪掩饰的那么好,又无可代替呢。
    周淼依旧哭着,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周淼几乎让孙颖晨怀疑,曾经在她的世界里认知的那个周淼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的一样,那个不管在任何的场合都可以光鲜亮丽并且光彩照人,她做事雷厉风行的样子依旧在孙颖晨的脑海之中历历在目,原本她以为关于周淼的过去,她都可以淡忘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原来都是在眼前的。
    “周淼,不要哭了,你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要哭,应该高兴的,要笑,要开心的笑。”孙颖晨脸上虽然都是泪水,但是她好看的桃花眼却弯成一个弧度,可是再也看不出她在学校里面青涩的样子了。
    “孙颖晨,你知道吗,你现在笑的比哭还难看。”周淼原本想要将气氛调整一下,可是说完这句话,她就更难过了。
    一旁隐没在暗处的白思渊依旧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他根本听不见孙颖晨和周淼说些什么,但是他不是瞎子,他不是看不见她们两个人留着眼泪还强装镇静的样子,孙颖晨每掉一滴眼泪,他都感觉心疼到窒息的感觉。
    李瑾看见白思渊很安静,于是他就自作主张的走了过去,将一杯调好的酒放在他的面前,其实李瑾也不是一个热络的人,但是他还是看出来大家其实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他也是担心。
    白思渊看着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多了一杯酒,他抬头看着李瑾,笑了一声:“谢谢。”
    李瑾也笑了,直接坐在他身边,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今天的气氛很压抑。”
    其实这句话在这样的场合说起来,有些奇怪,毕竟这里是酒吧,热闹的传递着人声鼎沸的样子,很难看出来来这里的人不快乐,但是李瑾说了这样的话,反而有些和这次的谈话,格格不入。
    白思渊笑了笑,伸手拿过酒杯,他小小的品尝一口,满口腥辣的感觉,他皱眉:“这么烈。”
    “生活平淡无波,理所应当拿一些烈酒来调剂。”李瑾解释着,又继续说:“所以这杯酒叫理所应当。”
    白思渊玩味的品着,笑着说:“理所应当。”
    说的真好,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无非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李瑾看着白思渊嘴边的苦笑,他说:“是不是遇见什么难过的坎了?”
    白思渊看着他,直接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十分怅然的说着:“是啊,难过的坎。”
    “如果没有办法跨过去,那就正视它,没有那么难。”李瑾安慰着说着。
    白思渊却摇头,说:“我曾经想过,我多次的洗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我甚至都没有办法骗到我自己。”白思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像是漏了一个巨大的洞,迎着风,赤条条的感受着冰冷的感觉,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几乎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口腔一直到喉咙,最后到胃里,一路火辣辣的灼烧着,可是他依旧觉察不到任何不适,这个样子,他对疼痛几乎已经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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