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生肉味道的面包车里,咸鱼和阿萨克以及邓书香这俩壮汉憋屈的坐在极具华夏特色的小马扎上,而他们的老板,穿着全套厨师行头的石泉,自然坐在了相对更加舒适一些,但却同样没有干净多少的副驾驶位置。
    “老板,你确定我们这是去赎人的,不是去买猪肉的?”咸鱼说话的同时,阿萨克还从油腻腻的地板缝隙中抠出来一个新鲜的猪尾巴丢出了窗外。
    “区别不大,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石泉将厨师高帽摘下来丢到一边,“等下我和马特奥进去,你们在车上等着,同时注意周围有没有跟着的人。”
    “我们要去赎的是以萨迦?”咸鱼继续问道,“他怎么跑到监狱里去了?”
    “那里其实是科隆最安全的地方”
    开车的马特奥用塑料普通话解释道,“至少在监狱里不用担心会突然挨枪,虽然那里面偶尔也发生枪战,但至少会让双方都提前有准备。”
    “你是说狱警?”石泉追问道。
    “犯人,只要愿意出钱,在监狱里能买到包括女人和武器甚至独品在内的所有东西。”
    “预警不管?”
    “当然管”
    马特奥稍稍放慢了车速,“出现在监狱里的每支枪每个月都要交5到50美元不等的税,同时他们还卖子弹,但子弹的价格比枪可贵多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巴拿马监狱里的控枪比监狱外面要好的多,至少狱长先生不但知道他的监狱里有多少犯人,而且还知道有多少枪以及多少子弹。”
    “狱警就不怕里面闹出人命?”石泉难以置信的问道,“有枪,还有子弹,再提供点儿独品,这不死人才怪。”
    “巴拿马偷渡客很多的”
    马特奥见怪不怪的解释道,“如果只是死一两个人,凶手在监狱外的朋友会找人帮被杀的人继续服刑的,这样不但不用被重判,预警们还能赚一笔。当然,他们是不做独品生意。那些一般都是犯人们通过各种方法走私进去的。”
    这次根本不用石泉等人问,马特奥便兴致勃勃的用塑料普通话解释道,“他们最常用的方法是用信鸽往里面传递独品,后来还用过狗和猫,甚至还因为这些方法上过电视。我在给李先生工作之前做的就是利用信鸽往里面送独品的工作。”
    “很赚钱?”一直在听故事的邓书香慢吞吞的问道。
    “恰恰相反,我赔了不少。”
    马特奥脸上流露着愤怒的表情,“我的信鸽每运送一克独品,我就能抽成1美元的邮寄费,但监狱里的那些白痴总是把我的信鸽杀死吃掉。
    直到最后我只剩下两只信鸽的时候,我把给他们运的独品掺了一半工业碱,据说那次有不少人的呼吸道因为那些东西被严重烧伤。当时如果不是李老板,我可能已经被丢进加勒比海了。”
    淹死你都活该啊...石泉等人纷纷暗自骂了一句。
    听着马特奥介绍巴拿马的各种奇葩监狱以及监狱里的各种奇葩故事,这路上的时间自然也过的飞快。
    当这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停在城外一座监狱门口的时候,马特奥推开车门,同时颇为老道的提醒道,“这座监狱算是整个科隆条件比较好的了,但同时这里的犯人也是最嚣张的。而有资格被关在这里的,要么是来享受生活的,要么就是为其他罪犯享受生活提供服务的。”
    “也有可能是来躲追杀的”
    石泉暗自嘀咕了一句,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以萨迦这一手玩儿的确实漂亮。纵然那脆也好,犹太人也好,他们并非没有能力杀死很可能就躲在监狱里的以萨迦,但想把躲在监狱里的以萨迦找出来,却绝对需要动一动脑子。
    跟着马特奥进入看起来还算像那么回事儿的大门,石泉等人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高墙电网和哨塔密布的监狱,至少从表面上来说,这里和印象中的监狱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而当他们隔着两道铁丝网看到正在打群架的那些囚犯,以及铁丝网外明显正在一边叫好欢呼一边下注的狱警时,内心已经多多少少相信了马特奥路上讲的那些不可思议的监狱故事。
    跟着熟门熟路的马特奥先交了五百美元的见面费,众人被带到了一间闷热潮湿的小房子里,不久之后,一个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光头年轻人被送了进来。
    “石泉,我的朋友,好久不见!”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以萨迦,隔着黄瓜粗的铁栏杆热情洋溢的用汉语说着毫无营养的欢迎词。
    “看来你在里面过的还不错?”石泉指了指对方嘴里叼着的雪茄。
    “当然,而且还有钱拿。”以萨迦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几个月前,我给别人顶罪住进了这里,顺便挣了两千多美元。”
    “怎么?现在想出来了?”石泉同样摸出颗烟点上,隔着铁栅栏老神在在的看着对方。
    “你都找上门了,我也藏不了多久了。”以萨迦将上半身往前凑了凑,“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你觉得会是谁?”石泉饶有兴致的问道。
    “利卫?”以萨迦想都不想的说出个让石泉皱起眉头的名字。
    “看来不是他...”
    “不但不是他,而且他已经死了,尸体不出的意外的话,现在还在新西兰南面的奥克兰岛一座二战德军潜艇里泡着呢。”
    “他也死了?”以萨迦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是谁都不重要了,石泉兄弟,看在我们之间虚假的友谊份儿上,把我保释出去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会不会跑了?”石泉喷云吐雾的问道。
    以萨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
    “就你自己?”以萨迦闻言一愣,随后僵硬的点点头,“就我自己了。”
    “马特奥,多少钱?”石泉扭头朝送他们过来的壮汉问道。
    “一共17089美元”马特奥自嘲的说道,“看在他们还记得我的份儿上,您可能需要支付两万美元。”
    “你的面子可真好用”石泉调侃了一句,随即痛快的示意跟在身后的咸鱼将两沓现金递给了马特奥。
    在对方和房门口的预警一番沟通之后,关在铁栅栏另一头儿的以萨迦当场被拆掉了手铐脚镣,穿着一身儿带着浓郁汗臭味的囚服站在了石泉的边上。
    “走吧,有事儿出去说。”石泉将出门时临时套上的厨师服丢给对方,并且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威胁道,“如果半路上你跑了,我保证巴拿马本地的电视台上会出现和你有关的寻人启事。”
    以萨迦张张嘴,老老实实的换上了厨师服,跟在石泉的屁股后面,被阿萨克和邓书香一左一右的攥住胳膊走出了监狱。
    返程的路上,不管是石泉又或者以萨迦,甚至连负责开车的马特奥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和该有的警惕。
    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祥德酒楼,刚刚拉开车门的以萨迦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早已等待多时的大伊万直接将脖子夹在了腋下。
    “是你让那辆黑色坦克找我来要瓢资的?”大伊万说话的同时,还在以萨迦的脑瓜顶上用力弹了一下。
    “是你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说我偷走了她的内衣的?”随着第二个问题从大伊万的嘴里蹦出来,以萨迦的脑瓜顶上也挨了第二下重击。
    “听我说!伊万,听我说!”被大伊万的狐臭几乎熏入了味儿的以萨迦一边徒劳的挣扎,一边同样徒劳的喊道。
    “还有,你就不能换个漂亮的姑娘?为什么找个那么丑的?”
    大伊万再次在以萨迦的脑瓜顶上狠狠来了一下,这才算是暂时饶了对方,“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我只是让那个女人帮我传一份消息而已”以萨迦揉着脑瓜顶无奈的解释道,“方法都是那个女人自己想的,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石泉一边往酒楼里走一边提醒道,“你要解释的不止这些”。
    “在这之前,不如先说说是谁告诉你们我的位置的怎么样?”
    以萨迦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人身后,同时不忘提出自己的小要求,“另外能不能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顺便让我先洗个澡刮刮胡子?”
    “不用急,说不定等下我还会把你送回监狱呢”
    石泉带着以萨迦一直来到次顶楼的客房里,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告诉你在这儿的人是犹大。”
    “是他?!”以萨迦脸色巨变,“他还说什么了?”
    “该你回答问题了”石泉拉上窗帘,“不如先从简单的来,说说这几个月你去哪了?”
    “南极”以萨迦倒是格外的坦诚,“我去寻找米莉安了。”
    石泉心惊肉跳的问道,“找到了?”
    以萨迦遗憾的i摇摇头,“没有,而且从我寻找米莉安开始,犹太组织就开始了对我的追杀。我在南极一直待到了极夜降临,也没找到她。”
    “万幸...”所有人都明目张胆的松了口气。
    以萨迦愣了愣,紧跟着便意识到了石泉等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屋子里的人再次绷紧了神经。
    “虽然我没找到米莉安,但我找到了布丽塔。”以萨迦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甚至我还知道了她们在南极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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