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歌一直盯着自己的饮料看,纳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按照人类的礼节,喝酒前应该先敬一下领导,自己大意了!
    它赶紧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学着人类的样子,端起酒杯,恭敬地伸到王歌面前。
    “我敬天人王一杯,希望我们早日回归母星。”
    纳桑说三句话,有两句话提到母星。那个遥远的星球,一直是它心中的疙瘩。带着族人重回家园,是它生命的意义。
    “祝我们能石收集计划早日完成!”王歌举杯高呼。
    “干!”纳桑一扬脖子,一口闷,脸上露出喝了一杯高度白酒似的痛苦表情。
    这玩意,实在太难喝了。
    喝完,它的目光看向王歌,发现王歌的杯子悬停在嘴边,迟迟并没有喝下。
    顿时微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开心。
    怕纳桑误会什么,王歌小心翼翼问道:“这是火麟果的果汁吗?”
    如果是,那就有意思了。
    在异能大陆,火麟果的价格,一颗约等于一能石,也就是十万能币,被当成宝贝一样。
    就连朱家这样财大气粗的,都要研磨成粉,用森林露水稀释数百倍后服用。
    一次还不能喝太多,喝多了吸收不了会中剧毒,轻则四肢瘫痪,重则当场殒命。
    再看看眼前这杯果汁,这份量这浓度,简直就是致死量!
    “唉,天人王见谅,我们这穷的只有火麟果了。”纳桑沮丧道:“我们也想招呼点别的食物,可这山洞温度这么高,只有火麟果能够存活。”
    “说实话吧,果汁是真的很难喝,您喝不下去不怪您。”
    难喝不难喝不是王歌现在关注的重点,他更关心这一杯喝下去,自己还能不能活。
    见王歌举着杯子,迟迟不肯喝下。一众异兽们眼中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是它们唯一能款待天人王的东西了。
    然而,却被嫌弃了。
    还是年老的纳桑比较会察颜观色,仔细观察王歌的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于是问道:“天人王,可有什么顾虑?”
    “是我们这杯子没洗干净吗?”
    负责洗杯子的纳加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向王歌解释道:“天人王大人,这杯子绝对干净,我刚刚用火麟果浆仔细冲洗了好几遍。”
    “保证干净!”
    “你们、你们洗杯子也用果浆的吗?”王歌的呼吸忽然粗重了许多。
    “当然不是!”纳加立马否定道。
    呼~王歌长呼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奢侈呢。
    “我们一般不洗杯子。”纳加继续说道:“族长说您是尊重的天人王,天人族是很讲究卫生的,所以才特意给您洗的。”
    说着,纳加脸上露出讨好的憨厚笑容,等待王歌的夸奖。
    “我……我谢谢你哈。”王歌面容都扭曲了。
    这手上的玻璃杯是这里唯一人类的容器,应该是它们的战利品。但普通的玻璃杯怎么能承受得了火麟果浆的洗礼呢?透明的玻璃杯都被洗上色了,赤红赤红的,是岩浆的颜色。
    估计舔一下这杯子,都会中毒吧。
    终于忍不住了,王歌还是问道:“你们平时都喝这个吗?就不稀释一下浓度?”
    纳桑把王歌这个问题当成了对自己一族的关心和同情,开始吐苦水,“您别提了,这天人星带来的果实,我们肯定是吃不惯的。”
    “你看看,把我们的鳞甲都吃得变色了!”
    这么一说,王歌忽然想起来,他在向天歌的回忆录里见到过第一代山甲人的照片,它们的鳞片是灰色的。而现在是赤红色的。
    “不过吧,吃多了也有好处,我们第一代山甲人的平均智力在10以下,连续吃了三代,已经达到了80,快要赶上地球人的平均智商了。”
    说起这个,纳桑颇为欣慰的样子。凡事有利必有弊,总体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这么神奇!”王歌惊到了。
    “哪里神奇了?”纳桑理所当然道:“这火麟果在天人星被称为智慧之果,天人族世世代代食用它,智商已经达到了几千不止。”
    “我们才80,比起你们天人族差远了。”
    “那我能吃吗?”王歌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我这身体貌似是地球人的身体……”
    纳桑没有回答王歌的问题,而是上手在他身上捏了捏。它刚刚就觉得王歌的身体过分的孱弱,完全不是天人族该有的身体素质。
    这上手一捏后,它更加确定,这是地球人的身体。
    “您这身体……”纳桑在脑海中寻找比较委婉的措辞,“确实有点糟糕。”
    真正的天人,那身体是钢筋铁骨,比山甲族的鳞片还要坚硬。
    “在地球生活这么多年,您的身体都退化了。”
    纳桑轻叹一口气,对于王歌的身体深表遗憾。
    “不过,多实用一些火麟果,应该能恢复几分。”
    “如果您担心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个浓度,可以少量多次饮用,慢慢适应。”
    “你说的有道理。”王歌举起玻璃杯,小小的啜了一小口,相当于舔了一下。
    顿时,浓郁的生机在舌尖炸开!如同洪水决堤,从口中灌入五脏六腑,洗礼他的全身。
    突然,他的肠胃剧痛,有种强烈想吐的感觉。
    再也控制不住,他找了合适的地方,趴在地上哇哇地呕吐起来。
    呕吐物乌黑乌黑的,不像是食物残渣,更像是一摊粘粘的烂泥,奇臭无比。
    “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了?”纳加望向王歌略显狼狈的背影,担心问道。
    “这是排毒的过程,他身体的污秽被排清了,就没事了。”
    果然如同纳桑所说,吐完之后,王歌只觉得浑身轻松。之前的身体就像带了几十斤的脚镣,沉重无比。
    而现在,脚镣已经脱去,只觉得无比轻松。身体很轻,几乎要飘起来。
    轻轻一弹跳,就是五六米的高度!
    “不愧是天人!”纳桑用羡慕的目光看向王歌。
    相比而言,火麟果对它们山甲人身体改善的作用并不明显,只能提高它们的智商。
    这火麟果毕竟是天人族的果实,和天灵花一样,是大自然馈赠给天人的礼物,对天人的效用要好更多。
    “再来点!”王歌只觉得越喝越舒畅,越喝越轻松。
    就像喝酒一样,边吐边喝,越吐越要喝。
    连续喝了三大杯,感觉身体快要被生命能量撑爆了,他不敢再继续喝了,身体需要一个消化吸收的过程。
    他在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就他刚刚喝的三杯果汁,就连朱沐风这样的有钱人也不一定舍得喝,就算喝得起,也要肉痛一下。
    王歌此时忽然明白向天歌为什么要把山甲族留在火麟洞。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它们,不被人类捕杀。另外一方面,是让它们守护这座宝藏。
    这就是向天歌说的能石!
    这里所有的果汁、果干、果脯、果酱等加起来的价值,可以匹敌一个国家的财物。
    兑换成能石,足够启动飞船。
    王歌和山甲族族长纳桑达成了协议,这些果制品以后由他运出去换取能石,而他会定期提供肉制品,蔬菜等给山甲一族食用,一起完成能石收集的大计划。
    纳桑当场下令:“从第一批肉食蔬菜运达山洞起,一切火麟果制品都必须集中存储起来,不再允许食用。”大家都高兴哭了,这破果子太难吃了!
    “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我进来的洞口被堵住了。”王歌问道。要想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他得先出去才行。
    他刚刚想起来,这次来这里是来执行采集任务的,还欠雇主500g的火麟果呢。他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交差,不然要赔钱的。
    赔钱现在对他来说是小事情,影响花家的信誉度就不好了。
    做任务和做生意是一样的,得讲究诚信。
    纳桑指着面前十四个洞口中的一个,说道:“从那走可以出去,常有风从那里吹进来。”
    “我让纳加给您带路。”
    “多谢!”王歌临走前,慎重向纳桑承诺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们相信您!”纳桑很认真的点头。
    此刻,王歌突然发现,山甲一族虽然智商提高了许多,但因为和外面世界接触的少,心智还是很纯朴的,很容易就相信别人。
    它们没有想过,他要是这样一去不复返,它们就被骗了。它们心灵的纯净程度和地球小猫小狗差不多。
    这也是向天歌对它们的一种保护。心脏了,就没救了。回去也过不了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纳加的指引下,王歌渐渐看到了一丝光亮,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他距离出出口处不远了。
    “天人王大人,纳加只能送您到这了。”纳加停住了脚步,“我们和您有约定,世代不离开这里,我们等您带我们回家。”
    纳加的眼神纯净,充满期盼地望着王歌。在它的眼里,面前这个人就是它的救世主。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纳加点了点头,回头重重看了王歌一眼,转身跑回了黝黑的山洞中。
    长期生活在漆黑的环境中,它的眼睛不能见光,一见光就刺痛。
    顺着光亮发出的地方,王歌一步步往前行进,途中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
    在这里,最危险的就只有山甲族人了,其他异兽都不敢靠近它们,生怕变成野味,被用来打牙祭。
    亲眼见到山甲族人送王歌出来,一些本来想打王歌主意的异兽彻底放下了心中攻击的想法。
    一路畅通无阻,王歌从一个狭小到只能容得下三岁小孩的洞口中挤了出来。
    若不是现在身体柔韧度比较高,他非得卡死在这洞口不可。
    这洞口极其的隐秘,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间,周边还有很多石头作围挡,正常人很难发现。
    别说正常人了,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眼前是一片茫茫的草原,远处可以听见哗啦啦的瀑布声,可以望到茂密的森林,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天上飞的,地上奔跑的全是异兽。
    “华特,调出地图。”王歌唤出了华特表的智能语音助手。
    一张庞大的异能地图被投影在他的面前,地图上标有一个红点,就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王歌顿时松了一口气,能够定位,证明这里有信号!
    他放大这个红点,当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时,他的脸顿时就黑了。
    他所在的区域被涂成了深红色,标明“人类禁止踏入”,属于异兽自然保护区。
    这里,没有人,只有异兽!
    辛运的是,距离最近的人类居住地带只有五公里的距离,走过去,他就安全了。
    但能不能活着走过去,就看他的实力了。
    在“人类禁止踏入”下面还有一行加大加粗的红字——神级以下进入,必死!no zuo no d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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