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忽现,韦恩出现在魔法阵中。
    正在守着魔法阵的安斯被吓了一大跳,在确定是韦恩之后,才安下了心,手掌却捂在胸口,生怕心脏跳动过快,而出现窒息。
    不过,在察觉到心脏没有加速跳动之后,他极为无奈地捂住了脸,又忘记了他不是人而是一具骷髅的事实。
    “下界出大事了。”
    韦恩的一句话吸引到了安斯的注意,以至于他忘记了询问韦恩“为什么会在这时,使用魔法卷轴”。
    “梅鲁以及泽鲁塔都死在下界了。”韦恩走出魔法阵,来到自己的办公椅前坐下。
    “他们死了?”安斯并不怀疑韦恩的话,只是觉得泽鲁塔他们死得太快,“算上之前死掉的加梅内斯、里哈以及……”
    “没错,高贵者全部死亡。”韦恩也没想过他来之后也就两三年时间,高贵者全部嗝屁了。
    和他有关系吗?
    从某种意义上,多少有点关系。
    但更根本的原因则是梅鲁与泽鲁塔之间,心生罅隙,而且时间不短,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闹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主人,那您就是阿尔贝丹唯一的王了。”安斯谄笑道。
    他早就窥觊莱茵学院的文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一旦韦恩接管阿尔贝丹,他不就可以随意翻阅莱茵学院的文献了吗?
    “不是我,是你。”韦恩眯起眼睛。
    “我?”安斯以为韦恩是在开玩笑,见韦恩收起了笑容,便察觉到韦恩是认真的,连连摆手,“大人,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泽鲁塔?”
    韦恩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在泽鲁塔出事之前,阿尔贝丹的管理者只有泽鲁塔和我。现在,泽鲁塔死了,总要有一个人接管阿尔贝丹吧?这个世界,唯一能让我放心的人,只有你。”
    “唯一……放心……”安斯眼睛闪烁,想入非非,但很快又清醒过来,“不对呀,主人。如果泽鲁塔死了,您不就是唯一的管理者,完全不需要我。”
    “你能想到这里,说明你动了脑子,但又没完全动。但我缺少泽鲁塔身上的一样东西——威望。泽鲁塔再怎么说,也管理了阿尔贝丹几百年的时间,他的威望无人可以撼动。如果阿尔贝丹的那些贵族知道泽鲁塔死了,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吗?”韦恩反问道。
    安斯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是,等到您竖起威望,我再把这个位置给您。”
    韦恩嘴角抽搐了两下。
    如果安斯能成功替代了泽鲁塔,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有时候抽一些时间放松也不错,他可不想整天九九六。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韦恩嘲讽道。
    “主人,您不用夸我。我不如您的百分之一。”安斯摸着后脑勺,信以为真。
    韦恩没功夫与安斯闲扯,同时也有些担心以安斯的性格,是否真的能成功伪装“泽鲁塔”。
    事已至此,韦恩手头也没其他可以信赖的人。
    总不能把这个大礼给亚图斯吧?
    安斯与亚图斯哪个更可靠,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
    “下界发生了大事情,大恶魔日记中提到的‘虚’复苏了,只是它苏醒的位置离地面比较远,但‘虚’从下界爬上来是迟早的事。届时,整个阿尔贝丹都要受到牵连,这座城市将会迎来——塌陷。”韦恩沉声说道。
    整个阿尔贝丹的地下几乎空掉了,一旦出现大一些的震动,整座城市都有可能陷入地下,到时候,阿尔贝丹将不复存在。
    安斯沉默,既然韦恩这么说,证明事态严重。
    “主人,你觉得‘虚’爬出来,还要多久?”安斯有些担心。
    “不知道。没人知道‘虚’的行动速度。我希望时间更长一些,这样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而且,你应该在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完全模仿泽鲁塔。”韦恩说道。
    他伪装弗达,准备了好几个月。但弗达是孤身一人,和他结交的人并不多。
    泽鲁塔不一样,与他相关联的人实在太多了。
    韦恩必须要配合安斯,才能渡过前期的磨合。
    时间紧张,韦恩与安斯开始制定计划。
    一是制作可以幻化泽鲁塔形象的魔法道具,从身高到脸型,再到发型,所有的数值都记录在魔法阵中。
    为数不多的利好是,因为泽鲁塔是公众人物,因此,他的样貌、身材,包括一些常见的数据都能查到。
    就算是这样,安斯依然花了一夜的时间,才将道具制作出来。
    韦恩很急,谁知道虚什么时候从下界爬上来?万一真的引起阿尔贝丹的塌陷,死的人肯定不计其数。
    他直接让居民撤离也不太行,他在阿尔贝丹的威望不够,强行安排人员撤离,城内的贵族不会同意,同时,大规模撤离为了保证秩序,必须安排大量士兵,同时也要提防市民的反抗,无论哪一条都不是“弗达”这个身份能做到的。
    天色渐亮,魔法道具才大功告成。
    安斯将戒指戴在手指上,整个人变成了泽鲁塔。
    “主……主人,怎么样?”安斯抬起手,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感觉还不错。
    “样貌没问题,但气质不行。”韦恩摇头。
    安斯本来就是一个搞学术的人,身上的书生气很重,而泽鲁塔则是阿尔贝丹的管理者,其给人的压力又不是常人能相比的。
    只从气质上说,两个人相差太多,但韦恩也没功夫再培养安斯的气质。
    “那怎么办?”安斯神态沮丧。
    “我是怎么渡过‘弗达’的磨合期,你记得吗?”
    “主人您?我记得……装伤?”安斯诧异道。
    “没错,梅鲁与泽鲁塔之间,必定进行了一场恶战,因此受到重伤,大家也能够理解。到时候,你假扮泽鲁塔,足不出户,我借助你的威望,先让一部分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返回下界,装作狼狈逃出。之后你‘大伤不愈’,不方便见人,借机开始适应泽鲁塔的身份。”
    安斯重重地点头,但依然有些紧张,甚至额头感到冒出了冷汗。
    然而,当安斯真的去触摸额头时,却想起那里只有冷冰冰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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