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星日报》报道了一则新闻,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弗达,堂堂高贵者,在一家酒店喝醉酒后,掉进了河里。之后,被人捞了上来,送回了家。
    高贵者出糗的事,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平民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而那些有钱的资本家,以及有一些地位的贵族,则通过各个渠道——或者找目击者、或者直接通过记者了解事情的真实性——无一例外,得到的答复都是“确实如此”。
    于是,很快这件事便成为了贵族们酒桌上的谈资。
    “弗达该不会是戏剧演员吧?身为高贵者,竟然露出这么丑态,高贵者的名称被这个家伙毁掉了。”
    “嘘,小声一点。弗达是弗达,千万别将弗达与高贵者划上等号。”
    “呃……但他也是高贵者……”
    “没错,但他与其他四名高贵者大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你这么说,其他高贵者也会生气。”
    “啊?那怎么办?”
    “我们只讨论弗达,千万别牵扯到‘高贵者’……或许,其他高贵者也会觉得弗达不应该和他们处于同一位置。”
    “你说……高贵者大人们会不会一脚将他踢开,再选拔一次?”
    “不是没可能。”
    “弗达,真是个小丑……”
    ……
    梅鲁在听到赫由基念到这则新闻,脸色涨红,手中鸡肉被他捏成了肉片。
    “弗达……弗达!呵呵,你还真是有意思……从泽鲁塔大人的府邸离开后,就一头进了酒店,喝得酊酩大醉……对他的决定就这么不满意吗?还掉入了水里,是故意出丑,还是往高贵者的脸上抹黑……这件事我记下来。”
    梅鲁一脸嫌弃。
    “老爷,要不,我去差人将他叫来?”赫由基见梅鲁对弗达颇为不满,立刻补充道。
    “叫他过来?”
    梅鲁眼睛一亮,把弗达叫来狠狠羞辱他一番,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但随后想到两人白天的那一次碰面,弗达不仅对他寸步不让,反击也颇为锋利,让他无法进行有效反击。想要当面训斥弗达,赫由基肯定没办法将弗达叫来。
    想要当面训斥弗达,只能他亲自过去,但这样的话,他就真的没什么面子了。
    不骂他,心闷;去找他,丢人……
    这个弗达……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讨厌?
    嗯,就是讨厌。
    梅鲁在心里又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
    韦恩揉了下鼻子,刚才不知道为何,有些发痒。
    当然,他也清楚,当那个新闻发出之后,他,或者说弗达,就会成为阿尔贝丹市民讨论的焦点。
    明明是高贵者,却表现的很low,很多人都会留意到出丑的他。
    不过无所谓,他完全不在乎。
    他心中清楚,弗达与他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他的目标也从来不是成为所谓的高贵者。
    下界始终是他最想去的地方,所以,他此刻换上护卫队员的服装,跟在了里哈的身后。
    离开泽鲁塔的府邸之后,他便动了脑子。既然泽鲁塔与梅鲁执意不让他去下界的极深之处,他便只能想自己跟去,而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化装为护卫局的护卫,跟着里哈进去。
    但这其中也有一定的风险,谁也不知道此番下去会遇到什么事,会花多久时间。万一时间太长,肯定会有人留意到他消失了。
    安斯倒是可以暂时伪装成他的样子,但这么做也有一个弊端,安斯并不是他,在面对梅鲁和泽鲁塔时,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韦恩想了一个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醉酒坠河”,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目击证人,而他便可以用“感冒”的名义,闭门不出。这样就算在下界耽搁了三两天的时间,问题依旧不大。
    整座城市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弗达”坠河,感冒养病,那么,他就有了所谓的“在场证明”,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他与下界联系起来。
    当然,前提是,里哈不会留意到他。
    他摘下了戒指,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在一名当班护卫方便的时候,击晕了他,换上了衣服,与另外三名护卫一起,跟着里哈来到了下界的入口。
    天色正暗,哪怕到了下界的入口,灯光依然昏暗,这倒遮掩了韦恩的样貌。
    里哈与下界的员工说明来意,员工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韦恩紧跟着里哈,进入了下界。
    员工的办公区域在下界的入口附近,并不是真正的下界。
    下界的入口有一面高达十多米的木质大门,拉运魔法石的机械马从这个大门的左侧通过,他们五个则从大门上的一个小门经过。
    队长带领着五个人登上了通往下界的电梯。
    这种地方的电梯从各个方面说,与外面的比都相去甚远。电梯的灯光昏暗,四周并没有保护措施,直接向下坠去,流动的空气宛如一把又一把的小刀子,割得人皮肤生痛,而浑浊的空气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粉尘,远比阿尔贝丹空气中的粉尘更多,稍不留意——事实上也无法留意——皮肤便会被碎砾划破。
    这些对韦恩来说,并不是大事,但另外三名护卫则要比他艰难的多。
    阿尔贝丹的护卫们尽管也会佩戴长剑,但平时执行任务多数使用枪械,枪法有肉眼可见地提升,同时,体术却肉眼可见地降低。
    在此消彼长之下,肉体的强度也大幅度减弱。
    脸上只划出一个伤口时,三个人还能坚持,但时间稍长,脸上的伤口便会多了起来,里哈又站在身边,不敢喊叫出来。
    韦恩瞄了眼三人,尽管电梯的光线很暗,他还是能看出三人的大致轮廓,当看到三个人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哀叫咽进肚里,心中轻笑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的速度总算有放缓的趋势,说明已经快到真正的下界了。
    突然间,下方有了异样,声音撕心裂肺,哀嚎声不断。
    “怎么回事?”里哈问道。
    队长也是迷茫,连连摇头:“大……大人……我也不知道……”
    “血腥味?都做好准备,下面可能出事了。”里哈厉声说道。
    说话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韦恩的拇指和食指稍微搓了一下,感到了有点湿。
    是血?
    韦恩疑惑,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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