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涂南这么些年,也不下手,到底图什么?
    “算了,我先去看看吧。”
    第19章 019
    “晦气,在死人旁边动土。”赵广跟俩弟兄通宵打麻将,把偷来的家底输的精光。仨人经过路边工地时,他憎恶地朝里面打地基的民工吐了两口痰。
    “咋说话的!”大清早来干活的也都是暴脾气,插着腰骂开来,“瞅你一脸死人相,快滚!”
    “呸,好心提醒你们还不信,前面那涂家前两天是真死了人,我还知道是谁杀的,爷爷在局里见到过…”赵广得意洋洋的想传播坊间八卦,但身边还跟着俩兄弟,他不好把许风沐供出来,又骂骂咧咧朝民工吼,“你们抛死人地,将来要家破人亡的!”
    “畜牲娘的咒谁嘞!”几个外地来的农民本来就忌讳这事,当场撂下手边事,拿起砖抽出钢筋朝他们招呼。
    赵广正憋着气,瞅着架势掏出口袋的新刀,急吼吼扯开锁扣朝民工们砍过去。旁边俩混混见兄弟受了欺负,二话不说准备上。
    打架主要比的是气势,赵广仨人先摆了个造型,正准备开打呢,背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左边那汉子的衣领把人重重扔出去,脸部着急贴着泥胚沙土摩擦过去。同时右边汉子的下盘被沉重的力道扫了过去,在他往下栽倒的过程中,赵广手腕让人拍了一把,疼得仿佛要截肢,手里的刀没拿稳直直往下掉。
    民工们钢筋抡得正圆,一时没法撤力,结结实实朝来人俊俏的脸上砸过去。
    许风沐身体斜了下用胳膊挡住钢筋条,硬铁抽在肉上的声音沉闷,听得围观的一圈民工心惊肉跳。
    许风沐像是没什么知觉,顺势把挨了一钢条的胳膊探到下面捞起刀,入手瞬间他脸色变了下又瞬间恢复成平常的冷清,“大清早的,在工地上闹什么事?”
    “许…许老板?”
    民工头头先前听说他们做的工程负责人有个许的,但管的是广告宣传那边,没想到今天在现场看到了,还这么牛哄哄的。
    “俺们没偷懒,是他个瘪犊子搞事。”
    倒在地上的两人摔在砖头水泥钢筋上,通宵完的怒气刚要释放,看到许风沐又迅速蔫了下去。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破工地怎么跟许风沐有牵扯?他们就是再想不开,也不敢在许爷的地盘上闹事啊!
    现在许风沐看上去金盆洗手了,可当年敢招惹许爷的人,下半辈子还要拖着肠子走路呢…两个人躺在地上对视一眼,打了个寒颤。
    赵广心里慌得狠,偷摸摸给地上俩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报信,俩人收到示意立刻爬起来溜了。
    “知道了,你们先去干活。”许风沐放假闲得慌,清早来工地逛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握紧刀柄抵住赵广的脖子质问,“你刚才说,涂家人是谁杀的?”
    赵广听他冷冰冰说话,腿肚子发软瘫跪在地上,尿都快吓出来了,抱住他大腿淌出鼻涕眼泪哭着求饶,“许爷,许爷我瞎说的,是警察局的矮个说许爷你是嫌疑人,我……”
    “撒手,”许风沐伸长腿踢开他,走过去踩在他胸膛上,把刀架在他眼睛上方,“哪来的?”
    “啊?啊!”赵广愣了下,才琢磨过来许风沐是问刀,连忙回答,“捡的、捡的!前天在徐家后边,我看挺值钱的就…我还没用过,许爷你想要就…”
    许风沐脚下施力堵住赵广接下来的话,他把刀拿在手里转了两圈,确定这跟自己那把完全一样。
    底柄上刻着字母,T。
    涂南的。
    “穆瑞,”许风沐合上刀鞘拨了个电话,把蝴|蝶刀扔在赵广身上,挪开脚朝听筒那边说,“来抓个人。”
    小穆副局十分激动,“哎呀嘛,别急啊,我蹲坑拉屎到一半还没夹断呢!”
    许风沐听得反胃,瘫着脸命令,“憋回去。”
    “老同学,憋回去太难了,你干脆让我吃…”
    挂上电话,许风沐朝民工头子招招手,“你守着他,别让人跑了。”
    “好嘞!”
    头子跟许风沐不熟,看他穿西装的样子还觉得眼红嫉妒。但眼下许风沐的话简直是圣旨,头子立即叫了俩人拿麻绳把赵广困得严严实实,还脱了只袜子捏住下巴把他嘴塞了起来。
    赵广本来半死不活的,闻到味熏得翻了个白眼,彻底昏死过去。
    工地上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许风沐粗略算了下,“你们多少人干活?”
    “我们两个队二三十人,还有一个队是下午班,没来。”头子愉快的回答,幸灾乐祸地想他们队错过好戏。
    许风沐点点头,也懒得在这破地方继续参观。他粗粗扫了翻白眼的赵广一眼——
    …
    正午太阳毒辣辣的刺在身上,许风沐沿涂家围栏转了圈,找到中间稍矮的位置翻过去。
    围栏周围满是花圃,他踩着大片夜来香上稳住脚跟,闻到熟悉的茉莉花香气,丝丝渺渺,缭绕鼻息。
    由于现场还在调查中,前院和屋子的门都是封死的。许风沐在屋外检查了圈,发现后院有三排脚印,其中一排是自己的,另外两排鞋码挺大,应该都是男性留下的。他绕到侧面,客厅有一扇容易攀爬的窗户大开。他挽起袖子撑着窗台跳进去,稳稳踩在柔软的沙发上,撑在窗台上的胳膊抽疼着,早上被抽了一钢筋的位置迟钝的反应过来,肿了半截。
    “来的真晚,”坐在楼梯上的朗歌拖着脑袋,朝着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已经调查完了。”
    对于朗歌在涂家这件事,许风沐没有表示意外。他排干净身上他土,没忙着接朗歌递过来的素描本,看着他问,“先跟你确定一件事,你跟踪我。”
    朗歌保持沉默,在沉默中判断许风沐说话时的情绪。
    但许风沐实在太平静,语气根本没有起伏,只是在叙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跟踪我,不止一两天,起码有三五个月,甚至更长。”许风沐在涂家客厅里转了圈,涂宏志的尸体已经搬走了,地上还留着泛黑的血迹。
    “比你估计的久。”朗歌耸耸肩,避重就轻的坦白。
    十四年而已,就比三五个月长一点点。
    “啧,变态。”许风沐随口骂了句,没有做出更多评价。他夺过素描本,翻看之前记下了的线索。朗歌的字挺好看,每个房间的东西也详细地记录下来。
    “我还拍了照片,基本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除了后院到围栏的两排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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