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拓冷哼一声,想到被自己点了穴道的陆小果,心中一紧,转身回到房中,紧紧关上房门。
    今夜就算有人在外面杀人放火,亦或朝廷的兵马攻上神山,他也决计不再开门!
    景春宫外的一处岩石上,程留香和叶孤山端坐两头,彼此无话。
    程留香面朝景春宫的方向,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孤山虽然一直沉默,但视线却未曾离开过程留香的背影。
    朱拓的那句似有心也似无心之言,一直横亘在他心头,不吐不快。
    他淡淡开口,“朱拓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程留香头也不回道:“他说我二人是翻墙入院的小贼,你居然还觉得有道理?”
    这话本就没错,叶孤山也不想争辩。
    “不是这句。”
    程留香终于回首,“那是哪句?”
    互表心迹……
    叶孤山紧紧盯着程留香,眼神中已说明一切。
    程留香面无表情的转回头,“也不知小陆现在怎样了?”
    还能怎样?看朱拓方才急色鬼的模样,二人现在的情形一定非常激烈。
    何时自己也能和小程这般……
    叶孤山浮想联翩,望向程留香的目光愈加炙热。
    即便是背对着对方,程留香也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进而想到方才暗室中那一吻。
    他有些不自在的转转脖子,跳下岩石,“时辰不早了,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还得去请罪呢。”
    叶孤山紧随而下,抓住程留香的手腕,“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
    程留香无声瞧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放手。
    叶孤山慢慢,慢慢松开手。
    程留香道:“叶兄若是不愿,大可下山。明早我一人去魔教谢罪。”
    “我愿意。”叶孤山一字一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程留香盯了他半晌,缓缓露出笑容,“叶兄言重了。”说完转身下山。
    叶孤山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默默跟随其后。
    今夜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毕竟有所进展,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想到方才的一吻,叶孤山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似有了无限希望。
    今夜的西岭雪山,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刚亮,黑鸽子、小蜡烛及几位魔教长老就被朱拓的近身侍卫请到议事大厅旁的偏殿。朱拓一身常服,随意坐在正中,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一夜鏖战的疲态。小蜡烛心细如发,从朱拓的眼角眉梢看出一丝餍足的惬意,心里不禁撇了撇嘴,对尚未露面的陆小果生出几分同情之意。
    朱拓啜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今早会有贵客临门。”
    小蜡烛与黑鸽子对视一眼,道:“王爷所说贵客,是指血影门门主程留香吗?”
    朱拓摇头道:“并非是他,而是内卫新任统领陈达章。”
    魔教诸人内心皆是一沉,护教长老耿天明道:“内卫这些年一直跟魔教斗得你死我活,如今新任统领却登门拜访,绝对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
    庶务长老徐茂山缕了缕发白的胡须,道:“陈达章原来不过是内卫的一名千户,据说在扳倒魏无涯中出了大力,后来不知怎的又得到叶相青睐,向圣上大力举荐,竟然当上了内卫统领,也是一名奇人。只是此人多年来一直行事低调,又不得魏无涯重用,魔教中关于他的信息寥寥。”
    黑鸽子道:“如此重要人物到访,魔教该如何应对,还请王爷示下。”
    朱拓道:“陈达章此次前来,只怕与唐门之事有关。对方若不主动挑明,我们便以不变应万变。只是以本王如今身份,却是不便与其会面。”
    小蜡烛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由陆教主出面?”
    朱拓竟又摇头,“小陆今日也不便见客。”
    至于为何不便,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在场的除了小蜡烛和黑鸽子,其他长老并不十分清楚昨夜之事,只知道血影门门主程留香和叶孤城夜闯景春宫,被朱拓打了出去,其他的一概不知。于是便有老实人问出心中所想。
    执法长老郭虎道:“教主昨日腹痛竟如此严重,是否需教内郎中前去诊治?”
    朱拓嘴角动了动,似是想笑却又忍住,“倒也不妨事,只是需要静养,若无陆教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搅他休息。”顿了顿,又道,“陈都督来访一事,就有劳徐长老和公孙长老了。”
    众人恭敬领命。
    诸事安排妥当,朱拓来到陆小果房外,站立片刻,屋内不时传出一阵阵类似野兽的哀嚎声。
    朱拓唇角微扬,轻声道:“小陆?还在睡吗?”
    屋内立刻悄无声息了。
    朱拓伸手推了推房门,房门却从里面栓死了。他抿了抿唇,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塞在门缝处,道:“我有急事,需立刻回京。我的心意……都已写在信中,过几日我便回来看你。山中湿寒,你要注意身体,早晚记得添衣。”
    说完之后,他又在门外站立了半晌,见陆小果确无开门的意思,才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朱拓离开须臾,半塞在门缝里的书信便从门里被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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