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虞婉便往渔阳去了。虞妘收到信,知道姐姐要来,欢喜得不得了。
    虞妘从前听娘亲提过爹爹一共有两个妹妹,嫁到渔阳的姑姑是爹爹的大妹,她们的大姑姑,而小姑姑不知怎么很早就没了联系。爹爹从不极此事,娘亲也不肯多言,虞妘跟虞婉虽然也好奇过,但见他们讳莫如深,便也没再深究。
    大姑姑对她们极疼爱,尤其她们母亲去世之后,常接她们到渔阳小住,对她们跟亲女儿一样。只不过她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所以虞妘在渔阳多少有点孤单。
    虞婉过来自然就不一样了,她们两姐妹由于是双生,不光相貌生得一般无二,从小就心有灵犀,感情更是深厚,姐妹两个之间几乎没有秘密能难住对方,也是因为那样,虞妘在那林子里受了欺负,虞婉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一想起林子里那事,虞妘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一方面,被那人夺了清白,为自己贞洁不保而难过,另一方面,更因为他随意地让自己作妾而感觉身受侮辱。
    虞妘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什么王公贵族,只想嫁一个像自己爹爹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原本见着那人之时,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他一点也不像爹爹对待感情认真。她们娘亲身子不好,生了她们两个的时候就差点没过去那鬼门关,爹爹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就不肯再要孩子,旁人都以为她们爹爹早晚要纳妾。
    听姑姑说的,她们爹爹生得俊美,又有一身本事,想嫁给他的闺秀不知有多少,哪怕不能做正妻,作妾也多的是人乐意。可她们爹爹只中意她们娘亲。
    后来娘亲走了,又以为他要续弦,便是她们姑姑都是这么以为的。怕续弦以后对虞妘她们不好,还赶紧把人接到了渔阳。谁知他还是没有,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当爹又当娘的扶养两个女儿。
    所以也是这样,虞妘和虞婉都一心希望找一个跟爹爹一样对待感情认真的好男儿。只是到现在,姐妹俩似乎都没能如愿。
    虞婉到渔阳以后,姐妹俩个还是同小时候一样挤在一个被窝里。虞婉因那群浣纱女的话,又因亲眼见了澹台铭与那舞娘的亲密行径,一肚子委屈和心酸,憋闷在心中实是难受,但爹爹对她委实太过疼爱,怕他去找澹台铭寻不痛快,而桑榆毕竟只是个丫头,嘴又不牢。唯妹妹可放心告诉。
    便说起了那桩桩糟心事,觉得自己识人不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虞妘一听下来,就知道姐姐是动了心,“姐姐,我听妳说了这澹台将军这么多,觉得他也不像那种朝三暮四的负心汉,姐姐为何不找他问清楚,再下定论也不迟!”
    其实虞婉哪不想和他当面对质,那天过后,她便极是心浮气躁,甚至夜间也不得安睡。屡屡起念想和澹台铭把事情说开,可又怕那些就是真相,再去找他,不过徒失颜面、让自己难堪罢了。
    虞婉本就满腹心事、闷闷不乐,听了虞妘这话,真是心头有如刺扎,浑身难受。
    虞妘还想再劝,虞婉已是拒道:“要是没有私情,他汗巾无故能到人家姑娘手里?更何况,他与那舞娘眉来眼去,是我亲眼所见,还能作假不成,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谁说的,咱们爹”
    “除了爹,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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