苮氏身为太子妃,为太子屠果生下长子屠景的时候,拓拔元贞七岁,依旧养在太子身边。
    太子婚后,曾有宗室贵妇在太子妃耳边挑唆。说太子如今都大婚了,以后必定会有自己的嫡子。还如此宠爱外姓子,实在有些失了体统。让太子妃好好劝谏劝谏。
    那贵妇碎碎嘴道,太子每日里多少事务都忙不完,听说连太子妃这里都不能每日保证来一趟。却把一个外姓的孩子养在东宫的前殿里,日日陪伴、亲自教养。如此,太子妃颜面何存?太子妃今后的嫡子立足之地又在何处?
    苮清当时看着那贵妇,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她。
    那贵妇也不怕她一个没后台的新妇,撑住了脸皮也看着她,一脸长辈关怀的笑容,语气感慨地拍了拍太子妃苮清的手:“你还年轻,又没有宫闱之内的经验,很多事难免吃亏。听长辈的话,断没有害你的。”
    苮清便点点头,微侧首对身旁一女官清冷道:“去问问,看母后可有空。”
    那贵妇便就一僵,忙强笑道拦阻道:“太子妃这是何必?臣妇这也是看着太子妃也没个娘家亲族在,所以进来跟您闲磕牙解解闷儿。皇后娘娘打理六宫甚是辛苦,哪能特特地让娘娘腾出时间来召见我们这等闲人?今日叨扰已久,臣妇也该告退了。”
    她撺掇太子妃,是打着些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太子妃年轻不晓事,慢慢挑拨着让与太子生些嫌隙,最好惹得太子把她废了。如此也好给娘家的女儿腾位置。
    但这种心思也就在太子妃这种新妇的头上打一打,皇后那是什么人?太子妃一句话说破,自己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她要走,却不见得人家会让她走。苮清脸上一派清清淡淡,并不理会她说什么,只又交代另一名女官道:“你去前殿一趟,等太子空了,把庐阳侯夫人这番话原原本本告诉太子殿下知晓。夫人,你等一等。待母后和太子那边回话过来,你听了之后再回不迟。”
    这些宗室贵妇和大臣家的女眷,大多是不生事的。但总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她无知,想要挑拨她与太子的感情。
    然而她们最大错特错的一点就是,没有搞清楚她并不是真的在大婚之日才入宫的。从岭南到京城,又在东宫前殿暗中陪伴太子许多日子,她已经见过很多、知道很多。
    这位侯夫人,娘家妹妹的两位嫡女至今不嫁,齐齐待字闺中,期盼着太子青眼。其中一位在御花园中“偶遇”太子时,她还在一旁亲眼见了。
    只是太子护得她紧,将她藏在宫女儿们中间,从不引人注目而已。
    如今,她都已经嫁给太子了,这些人这是还不肯死心?
    对付这些人,苮清不觉得有必要与她们虚与委蛇。正如治病,既然看到了病灶所在,用药直达患处即可,兜什么圈子呢?
    既然是太子给她召来的麻烦,那就由太子去处置。事关内命妇,再请示皇后一遭,也就齐活了。她嫁进来时,婆婆就是这么教她的。
    遇到讨厌的人,放着,他们来处置。
    太子妃清清淡淡几句话交代完,自顾自拿起一旁的书册继续翻看起来。这态度就不是刚开始的虽清冷却有礼的,这分明是连客套都省了。
    侯夫人几乎让她给噎死。但想要出口责备太子妃无礼,她此时却再没有那样的胆子。
    不一会儿,中宫和前殿的回话就都到了。
    石公公带来的太子的回话简单直接:“太子钧谕:庐阳侯教内不严,目无尊上,纵容嫡妻入宫挑拨是非,妄图动摇社稷。着宗正寺严查!”
    皇后娘娘的处置就更加直接了。她可不像太子,力道大却到底只是储君,内命妇可是直接归她管的。皇后娘娘直接派了一位颇为严厉的掌刑嬷嬷过来,让人押着这位侯夫人拖到院里,拿着二指宽的细竹板,照着嘴上就赏了三十下嘴板子。当场就把庐阳侯夫人打得又羞又愤昏死了过去。
    之后,这位嬷嬷又与石公公一道,押送了庐阳侯夫人回府。待召集齐了府中众人,又当众宣示了一回庐阳侯夫人的罪状,让她想歪曲都歪曲不得。
    庐阳侯原惊见老妻肿着脸一嘴血地被送回,还满是惊诧愤怒。待听见掌刑嬷嬷说清楚老妻的罪由,又听清石公公宣太子钧谕,硕大沉重的黑帽子直接越过侯夫人扣在了他自己的头上,庐阳侯顿时抛开老妻就滚爬了过去:“都是内人自己作妖,不干我事!不干我事啊!”
    他不过是一个闲散的侯爵,岂敢目无尊上!更遑论“妄图动摇社稷”这样可怕的罪名!这是要他抄家灭门啊!
    可偏偏根据他嫡妻的罪状,太子这顶黑帽子扣得虽略有些夸张,却并不荒唐。嫡妻拿拓跋小公子跟太子的关系来挑拨太子夫妻之间的感情,往大了说,这还真就事关社稷!这蠢女人,真是害死他了!
    此时,庐阳侯是完全不愿想起早前自己其实也跟妻子站在一边,希望岳丈家嫡女至少能有一个入宫的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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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起更4天番外。每天两章。容我慢慢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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