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咧着嘴,接着道:“替罪羊谈不上,咱们几个穷山恶水里走出来的刁民,怕是没那个资格给人家公主顶罪。如果奥斯曼真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根本顶不住。所以我觉得……咱还是先看看风向,说不定女王深明大义,软禁也是为了变向保护咱们。”
    “保护……她凭啥保护咱们?到底是要保护咱们还是保护她妹妹?”金门牙愣住,偷眼瞅了一瞅程松,就连棒槌都扣扣脑袋望了过来。仿佛在说是他程松要打瑟琳娜的主意,跟他们没关系。而女王要保护妹妹,首先应该做掉程松。
    “滚蛋!说不定是奥斯曼使者正在城里,他们不想让我们两边碰上吧……”程松尽量往好了想,其实他也心里没底。不过,此时他们五个人战斗力真的不怎么样,非要以卵击石,也得讲究策略。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马匪老大坐在窗户边上沉默不语,从窗台望去,他已经发现了六波武士,分别安插在酒店四面八方,摆明了就是怕他们翻窗户逃走,早就布置了人手。硬闯根本不是办法。
    “啧啧!这他奶奶的熊驴蛋子保护,老子宁愿回山里当马匪……自从跟你们出来赚钱,不是被关起来就是被人追着打,说好了的盔甲还不兑现……”他话虽如此说,却一头栽进了被窝里,不再说话了。
    此刻到了人家的地头,女王想要抓他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只是将他们软禁了好吃好喝的招待,或许对于高高在上的女王来讲,这已经算是礼遇了吧。
    一晚上相安无事,大家除了把坏心情写在脸上,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三天吃中饭的时候,程松突然按捺不住,冲出房间大声道:“查曼先生,你们这口味我实在是吃不惯,我们东洲人爱吃蘸碟儿,麻烦您买点儿干辣椒、胡椒、芝麻油、姜和蒜来,我自己做调料!还有!我要喝酒!我要东方的粮食酒!越烈越好!”
    此后的每一天,程松都会端着调料,像基佬一样钻进嘻哈的房间,不知道在搅什么基,房间内不时还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叫声,听得秃头管家和一帮大老爷们儿士兵毛骨悚然,纷纷离得远远的。
    “老大!太羞耻了,我不想叫了!”有一次,嘻哈站在房门口,嘴里发出幼儿园听不见的声响,程松压根就不理会他的抗议,在一旁捣腾一台铁机器。
    他用嘻哈从矮人那儿带回来的残余家伙,正在半徒手制造一台雾化器,好在雾化器的工艺并不复杂,他以前当佣兵的时候被嘻哈影响,特别爱捣鼓机械,做个雾化器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有时候难免会需要敲打塑性,发出声音,他只能让嘻哈怪叫,分散外面士兵的注意力。你问程松为什么不自己叫?
    这个问题他表示不想回答……
    最麻烦的是提纯辣椒素,每天用酒精溶解辣椒粉,然后蒸馏过滤,一套工序相当耗时耗力,而且房间内问道熏人,让人想死,在没有防毒面具的条件下,实在不易制作……
    “老大,你不是说女王没有恶意么,你做这个干啥?”嘻哈非常疑惑。
    “还能干啥,赶紧来帮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人之心不能没有!金门牙的毒药太不靠谱,还是这土办法不出岔子。你说你,从矮人那儿出来也不备些货!”
    “我备了炸弹啊!”
    “你想闹得满城皆知,然后感受大咒术师的愤怒么?可惜飞机里的武器都不见了……真心疼……金门牙说那女逆贼抢走了我的百宝囊,却从来不见她带在身边,真是可惜……”程松叹气。
    嘻哈哼哼两声,鄙视道:“当时她被你铐起来,也没见你趁机严刑拷打,分明是两个旷男怨女苟且……”
    “闭嘴!老子当时忘了……”程松确实是忘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程松一直觉得薄青儿捅了他一刀是因为另有隐情,因为她当时哭得实在太逼真了,就仿佛捅进程松心脏的那一锥子,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最后湖的事情。这让程松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徘徊不断地都不是这个问题,所以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那你心脏怎么办?”
    “能怎么办,发病了就练功呗,只是最近发作越来越频繁,实在是心疼自己……”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程松每天都会询问秃头管家,到底啥时候才能让他们自由,可管家从来不说,顾左右而言他。到后来,程松也懒得问了。他的雾化器早就做好,辣椒素也收集了不少,有了武器,他就些待不住了。
    好在,在他们被软禁的第九天夜里,女王亲自前来,带着两名人高马大的骑士随从,单独接见了程松。在程松的房间。
    一进房间,女王就被满屋子的辣椒味呛得面红耳赤。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刚吃了火锅。女王殿下恕罪。”程松额头见汗,胡说八道。
    两个骑士也眼睛发红,鼻涕口水止不住地流,却因为良好的礼仪素养,依然保持着挺拔的站姿。一看就非常勉强。
    程松还真没想到女王殿下会亲自找上门儿来,平时他自己都不敢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实在是太辣了。
    好在,实践证明即使是大咒术师和两个威风凛凛的保镖,也同样不是辣椒素的对手。程松悄悄松了口气。然而,他也止不住好奇,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量,居然让女王连接见他也要偷偷摸摸地。
    “你就是程松?”女王站在窗户边上,大喘了两口,这才能开口问道。
    “对!”程松低头回答,心想着这种问题她还要问,浪费时间。
    “听奥斯曼的使臣告诉我,有一伙人,差点炸死了他们的三王子。我听说当时你也在奥斯曼,你知道是谁干的么?”女王的声音有些清冷,不疾不徐。
    程松低着头,不说话。
    “你自己敢做,不敢承认么?”女王的声音更冷,似乎还有些鄙视。
    “不是不敢,是不知道该不该认。”程松如实回答,语气有些生硬。
    “是你做的就认,不是就不认,有何该与不该?”女王的声音更冷,她转过头,逼视着程松的眼睛,质问道:“瑟琳娜从小虽然调皮捣蛋,却知道分寸,在大事上从不糊涂……”
    得!程松心里一沉,这特码居然是典型的护短型家长,几个小朋友一起玩,一起干了坏事,绝对是因为别的小孩不好,将他们家宝贝带坏了……
    果然,只听女王继续道:“你们诱导她去奥斯曼,到底有何居心?”
    “公主并非是我等诱导,而是因为她想为自己姐姐分忧……”程松觉得自己这么说可能会被人打死,然而一再低声下气,也只会更让人怀疑他当初前往奥斯曼的真实动机。所以保险起见,他已经将手放在了口袋里,捏住了一瓶辣椒精溶液。
    如果第一时间制服女王,然后打晕,就算是大咒术师也不能奈何他吧……
    当然,这种想法完全是在作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有此一幕。
    “一派胡言!”女王柳眉倒竖,高声斥道:“我本也以为,你们在奥斯曼干的事情虽然愚昧至极,却也勉强是因为一腔热血,那你为一己之私,诱骗她进入‘阿努比斯之喉’,还诱导她对人许下偌大好处,又该如何辩驳?”
    “那不是诱骗,是战友情谊。”
    “胡说八道!堂堂查理曼的公主,古老帝国的嫡系血脉,如何能与你们为伍?不知君臣之礼,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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