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声音一紧,叮嘱我:“殿下小心,莫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知道了。”我走到前面不远处,草丛里有一个背篮,篮子里面有几味草药,我今日穿的是普通的长裙。
    我背着一个篮子,像极了山间采药的女子,作戏要做足,毕竟我对上的是一个帝王,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走了约莫半刻钟,我蹲下了身子,摸了草叶上的血,血还带着热乎气儿,越厉彻就在附近,用他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我蹲下子的身子,慢慢的往地上一跪,惊呼:“找到人参了。”
    人参开着红色的花朵,叶子在巨大的草木下,有些泛黄,只有围绕着花朵的叶子,绿油油的。
    我满心欢喜的走过去,把篮子放下,解下头发上的红绳子,绑在了人参上。
    人参这玩意儿,雪域圣山也多不过都长在山下没有雪的地方,年头都久远,偶尔会有人上山挖。
    他们挖的时候会在人参上绑一根红绳子,意思说人参不会跑。
    我就照搬过来,拿着小锄头,一点一滴的挖着泥土,还用手扒泥土,为的就是不让人参的根须有任何折断。
    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我才把人参挖出来。
    越厉彻也是沉得住气,身上的血流了不少,在这潮湿的山间,血腥味萦绕浓重,他能忍着疼痛,躲在暗处看我整整半个时辰。
    怪不得说书人会说他是一匹野的孤狼,狼拥有的耐心,要比其他的野兽强,而他这一只孤狼是个种翘楚。
    正所谓,狼不来找我,我去找他。
    我转了一个方向,就看见了背靠在大树后的越厉彻,他双眼紧闭,剑在他的手旁,看似已经脱落,其实脱落的方向是他随时随地可以够得着的地方。
    我拎着背篮,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当我的手触碰到他,他反手扼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一双赤红的眼睛,就跟狼眼睛似的,冷漠,戾气夹杂着血腥。
    我的脖子生疼,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要我的命,只不过是条件反射对周遭的一切不信任。
    我用手拍打在他的手上,艰难的说道:“放手,放开我。”
    越厉彻眼睛微眯,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你是什么人?”
    货都在那里采人参采了半个多时辰,他也观察到我半个时辰,既然还问我什么人,他的警惕性可真高。
    “我是采药的,你松开我。”我适当的恐惧,急切地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见你受伤了,才跑过来看看的。”
    越厉彻沉吟了片刻,慢慢的把手松开,我得到自由,手脚并用的撑在地上后退,退到安全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咳了起来。
    越厉彻把掉在地上的长剑拿了起来,撑着自己:“你懂医术?”
    他的言语可真冰冷,我点了点头:“我略懂一二。”
    他用命令的口吻道:“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我心中微笑,鱼儿上钩了,“可以,不过你不能再掐我脖子。”
    越厉彻盯着我的脸点头。
    我慢慢的移过去,眼底深处带着对他一丝的忌惮。
    也因为这一丝的忌惮,让越厉彻很是满意。
    我颤颤巍巍地扯开他的衣裳,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心中感叹苍穹派的人手法真好。
    避开了他的要害,却让他血流不止,看似不重,其实够他喝一壶的。
    而且他在这里躲了半个时辰,血流了不少,黝黑的脸庞都变得苍白起来,身上的力气不如先前。
    不过他的身体绷得可真紧,紧的就像从来没有靠女子靠得这么近。
    看完他的伤口,我转身面向背篮。
    越厉彻握着剑的手,紧的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他在提防我从背篮里掏出什么凶器来。
    我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幅度,在转身的时候,从背篮里面拿出人参。
    人参在草皮里包着,摊开草皮,人参还记着红绳子。
    我把红绳子解开放在一旁,拿着人参在衣裙上擦干净,举到越厉彻嘴边:“你失血过多,气血不足,要一口人参,吃下去可以吊气。”
    人参是他看着我扒的,就是看着我在衣裙上擦干净的。
    他便低头眼睛盯着我,咬了一口。
    新鲜的人参可苦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果真是吃惯苦了的人,再吃苦就不觉得苦了。
    他嚼着人参,我给他处理伤口。
    后脖全部暴露在他的手掌之下,只要他有心,随时随地可以扭断我的脖子。
    一盏茶功夫,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他一手拿着人生一手拿着剑,神色晦暗。
    我把他有些破的衣服拉好,叮嘱他道:“回去之后三天不要碰水,尤其是伤口的地方,多吃些补血的东西。”
    “基本上十天,你就能活蹦乱跳了,好了,我走了。”
    说得我站起身来,拿起了背篮,干脆利落的就走。
    对于防备警戒性极重的人来说,干脆利落不纠缠,反而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也会让他们竖有盔甲的心慢慢的撕一条裂缝出来。
    这就好比训一个怀有警惕性的狼,要慢慢慢慢的靠近它,不能靠打,不能靠骂,要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心甘情愿在锅里,慢慢的被煮烂煮沸了。
    重新回到城中,正在街道上走着,一阵喧嚣打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街上的百姓,纷纷向两侧靠拢,我也被挤在一侧,等所有的人站定,不多时,就看见越厉彻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他所到之处,百姓纷纷跪地。
    百姓跪下来,我站着突兀。
    越厉彻一下子就看见我了。
    不过他也是淡淡的一撇,像不认识一样,又目视着前方,用腿夹了一下马腹,催促着马儿快点行走。
    他的战利品,猎了一只老虎,老虎被绑在板车上,血迹低落蜿蜒,一直从山上到这里。
    真是一个不甘落后的男人,不知道司宴遇要是在他手上调教调教,会不会变得如他一样凶狠,以武力巩固威慑周边列国呢。
    “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苍穹站在我身侧,目光望向天际,似在沉思,不经意间的问道。
    我看着已经恢复了热闹的街道,拉着他的手欢快的说道:“当然是等待,优秀的猎人,是拿着最锋利的刀, 耐心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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