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没有大事发生。
    庆州市一片平静,兽潮攻城和亚空间裂缝连续爆发的阴影似乎已经过去,庆州居民终于有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只有愤怒的平民和学生时不时抗议新的教育法案。只有一些些野球场流传着一个社区球王的传说。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到了学校开学的日子。
    赵照和楚风一早出门。
    他们换了新衣服,看起来都是一表人才。
    王大爷听到声音,从隔壁房间露出头来。
    他穿着整齐的上衣,脸上挂着罕见的严肃表情,终于摆出了一副长者的样子。
    他说道:“小赵,你今天就要去上大学了,作为你的房东、邻居和长辈。也没东西送你们,就传授给你们一点作为长者的经验吧。”
    王大爷看了一眼楚风,“小风也听着吧,虽然你和你哥的性格不一样,但多学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场面有些正式,只是屋里传出的一声娇笑打破了此刻肃穆的气氛。
    赵照觉得王大爷的毛腿花裤衩和正装上衣也不太搭。
    但豁达的王大爷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
    赵照不觉得王大爷能够说出什么好话,但能让他不管不顾从床上起来,这个经验多少应该有点作用吧。
    楚风和赵照洗耳恭听。
    王大爷挺起胸膛,英勇地皱了皱眉。像是一个男人在走向无法挽回的终点时,仍然对着残酷的命运嗤之以鼻。
    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活了一辈子,才悟出来的道理。”
    “男人想要成功,只需要管好三个东西。”
    赵照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如此有斗志的王大爷。
    沉迷欲望放弃自己的王大爷,也开始成功学了?
    王大爷继续说道:“管好嘴巴,不要乱说话,管好尾巴,不要翘起来。管好那个什么,不要乱搞。”
    赵照还在想王大爷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毕竟他说的这些和他的行为毫无关系。
    “他不会是拿自己做反例吧?”
    而楚风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是什么巴?”
    王大爷有些无奈地看着楚风,你以为我不想说出来吗?我说出来也得被屏蔽啊……
    屋里又是一阵娇笑,打破了王大爷的尴尬。
    楚风又问了一个问题,“王大爷,那你管住了几个?”
    王大爷一阵气恼,老脸憋得通红,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身体也蜷缩了,英勇的气概都消失了。不再是雄姿英发的王大爷,而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一个都没有。我多希望自己年轻的时候能明白这些道理。”
    “不要追求即时满足,年轻的时候不妨把欲望压一压。好玩的事情过几年再去做,好看的姑娘过几年再去追。你们有修行的机会,好好努力吧。”
    赵照觉得王大爷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他不同意,“王大爷,别的我都同意。但是姑娘过几年再追,人家结婚了怎么办?”
    王大爷的脸再次变得通红,好长时间才憋出来一个“滚”字。
    赵照和楚风下楼,后面传来王大爷的声音。“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因为你们要走很远的路!”
    ……
    街上的人很多。赵照和楚风乘坐有轨公共汽车,前往位于庆州市西部城区的庆州大学。
    有轨公共汽车使用灵能驱动,安静又平稳。道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赵照有些恍惚,仿佛是十九岁那年和心爱的姑娘去海边看一块奇怪的石头。
    路旁自由走动的灵兽,将赵照拉回现实。
    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像一场梦一样,经历过就消失了。
    把头靠在玻璃上,他喃喃道:“又要上大学了吗。”
    ……
    有轨公共汽车在西山站停靠,两人下了车。
    赵照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动物园中。
    到处都是人和灵兽。
    “平时没见到过这么多的灵兽啊。”赵照发出感叹。
    “整个五十三区都不擅长培育灵兽,庆大是为数不多开设有灵兽相关专业的学校。”楚风解释道,“这些很多都是从别的城市,或者别的大区过来的。”
    赵照一边往里面挤,一边和穿越前的记忆做比较。
    都是一样的嘈杂混乱,人来人往,声音中带着兴奋。空气中都弥漫这一种叫做希望的情绪。
    只是这里的物种多样性和奇葩浓度,要远远高于地球上的学校。
    进了校门,赵照突然觉得天色暗了下来。
    周围响起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快看!那是什么?!”
    “这么大?!”
    赵照抬头看过去,一头庞大无比,如同山岳的狰狞巨兽漂浮在学校上空,遮住了光线,在地面上留下大片阴影。
    它足足有数百米长,前肢像翼又像鳍,在庞大的身体衬托下,似乎无法提供浮空的动力。皮肤上布满条纹状的褶皱,巨大的头部顶端长着一个巨大的尖角。
    就像是一头放大了几十倍的抹香鲸。
    腹部固定着一个华丽的吊舱,装饰精美,镌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是什么?!”赵照发出疑问。
    楚风眯起眼睛,“这是灵兽繁育技术的巅峰,有史以来最大的合成兽,三十一区的伟大造物。”
    “但不敢确定,我也只是听老师提起过。”
    “名字好像是叫做——利维坦。”
    “利维坦。”赵照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人工制作的合成兽,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只是科技树点的有点歪。
    赵照在心中吐槽,“这可比前世带着开着豪车报道的学生要气派多了。”
    “见识还是太少了。”这几年赵照一直在社会的底层挣扎,连出城的机会都没有。各个大区之间的往来又不是很密切,消息比较闭塞。
    赵照笑了一下,至少来庆大,还是可以增长见识的。
    他又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巨兽,它的动作非常舒缓,但巨大的身躯还是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威压。像是上位生物带给下位生物的那种刻在基因中的恐惧。
    原本嘈杂的校园顿时安静下来,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赵照舔了舔嘴唇,觉得有点蠢蠢欲动,他看着这威压全场的巨兽,眯起了眼睛。
    “突然想打它一下,怎么办?”
    吓得楚风连忙按住他的手,“哥,低调,还有稳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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