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陵挣扎了半天,还是觉得辣手摧花不太好。
    他的姒儿还太小,这一生他们能活到寿终正寝,等她满十六岁也不迟,总不能再担一个禽兽的骂名。
    于是已经有了名正言顺夫妻身份的某位年轻陛下,这两晚还是只能抱着娇妻在怀里,闲谈政务,即便身体很诚实,却自始至终坚守理智,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下了某种渴望。
    “这两天宝宝都没怎么出现了。”半躺在强壮宽阔的臂弯里,南姒语气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消耗了元气,所以在修养。”
    夜君陵沉吟片刻,略微蹙眉:“可惜不能抱抱她,宝宝就算真有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帮忙。”
    南姒没说话。
    宝宝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暂时还不能现身,大概就是没有破壳的意思。
    只是这东流,眼下不知藏在哪儿,竟是让东华都找不到。
    “我们之前说去南疆一趟,却是到现在都没去成。”南姒想了想,“过几天我自己去一趟,你刚登基,朝务繁忙,暂时就别去了。”
    夜君陵脸色一变:“不行——”
    “我悄悄地去,不会惊动任何人。”南姒道,“不会有危险。”
    顿了顿,“况且我身边有三十六卫保护,我自己再乔庄打扮一番,没人知道我离开了帝都。”
    夜君陵眉头皱得很深,并不想答应这个要求。
    “我只是在通知你。”南姒摸了摸他的脑袋,“听话。”
    夜君陵脸色郁郁:“我不想听话。”
    南姒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主动吻了吻他的唇:“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句话明明该是他对她说的,怎么又颠倒过来了?
    夜君陵心头想着,却被她哄得心头怦然悸动,几乎忍不住就在她夹杂着哄孩子一般无奈的柔情里缴械投降。
    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宝宝虽然这两天没出来见面,但她一定在我们身边。”南姒淡笑,“况且你该知道我的命格也比较尊贵特殊,自有天命相护,微信遇上我也是自动远离,所以真没什么可担心的。”
    夜君陵几乎要被她说服,心里挣扎了良久,才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一来一去又得两三个月,我实在不想跟你分开。”
    南姒默了默:“小别胜新婚。”
    “我们刚刚才新婚。”夜君陵道,“你知道这种刚成亲就分别的滋味吗?”
    南姒忍不住又默了默,然后揉了揉:“这样吧,等我从南疆回来,我们就洞房……而且这是我主动的,所以以后保证不骂你是禽兽。”
    夜君陵愕然。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南姒居然有这样的方法来跟他谈条件。
    “你这个小妖精!”夜君陵一个倾身把她扑倒,“朕现在就要把你就地正法——”
    南姒拉下他的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啰嗦。
    ……
    事实证明,不管夜君陵如何坚持,南姒决定要做的事情他是阻止不了的,毕竟家庭地位决定说话的分量。
    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南姒跟夜君陵微服出宫看花灯,尊贵的帝后二人像是寻常权贵家中的少年少女,放开所有的身份架子,度过了浪漫而又热闹的一晚。
    回宫之后休息一日,正月十七,南姒一袭男装打扮,避开宫中众人和大臣们的耳目,于天微微亮之际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带着三十六卫马不停蹄地赶往南疆。
    这是前世今生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别。
    夜君陵心中难掩担忧,虽然每天晚上依然若无其事地回重华宫,重华宫里的宫女也跟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伺候帝王皇后,可重华宫外却无人知道,皇后早已不在宫中。
    一路飞马赶路。
    从东澜帝京到南疆,南姒赶了整整二十天才到,路上不曾遇到什么大的凶险,时不时的遇上宵小或者山匪拦路抢劫,倒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
    抵达南疆,进了祭司殿,南姒才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来了祭司殿——她的二皇兄,东陵静王殿下。
    兄妹相见,未料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两人皆沉默了片刻,大眼瞪小眼之后,南姒率先开口:“二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君凌帆一身飘逸白色轻袍,跟祭司殿干净圣洁的色泽倒是相称,只是他的性情却跟这里格格不入。
    “在帝都待得闷的慌。”君凌帆语气淡淡,“来南疆走走,散散心。你怎么也来了?夜小七呢?”
    南姒跟他一道往外走去,“我有事过来求问大祭司,夜小七刚刚登基,现在被我禁足在家,没让他跟过来。”
    君凌帆皱眉:“他放心让你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他不放心又能怎样?”南姒淡笑,“我不是说了他被我禁足在家?原本他是非要跟我一起来的,我没同意。”
    说完,南姒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人前男子,眸心渐渐多了几分狐疑:“倒是二皇兄你,出来散散心?而且散心散到祭司殿来了,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
    君凌帆沉默片刻:“没有人规定我就不能来祭司殿吧,而且这是我爹以前待过的地方,我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南姒挑唇,眼底浮现通透:“你跟皇长兄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君凌帆心头微微一惊。
    “生了嫌隙?”南姒猜测,“皇长兄心胸宽广,就算你惹了他不高兴,他应该也不会跟你记仇。”
    君凌帆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表情轻松了些,淡淡开口:“是不是我跟皇兄之间不生嫌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就不能来南疆了?”
    南姒摇头:“当然不是。不过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来南疆的可能性也不大。”
    君凌帆闻言沉默,走在祭司殿的青石板小径上,想到大祭司给他卜的卦,心头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二皇兄在想些什么?”
    君凌帆回神,淡淡道:“你刚才说,你有事过来求问大祭司?什么是值得你赶这么远的路,特意跑南僵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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