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画廊收回的那两副画被明芝搁放在客厅一角,一连放了几日,用来固定的木架都没有拆。
    趁着周末,她指挥着明珅把画分别挂在了走廊和客厅,问他:“好不好看?”
    “这画是在遥知画廊入手的?”打从第一眼,明珅就觉得眼熟。虽说画廊即将被推翻改造,藏画全都收进了仓库,但门口的宣传栏还在。明芝选的两幅色彩搭配大胆,他多多少少有点印象。
    “这你都知道?”
    “那画廊被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客户给买下来了,前阵子找上我们,说要改成咖啡厅。”
    明芝当然知道这件事,她摸了摸画框,“那是挺巧的。”
    不知怎的,明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明芝。
    明芝心虚地眨眨眼皮,“怎么了。”
    他却摇头,说:“那个客户姓杜,对周珊有意。”
    “啊,他在追求周珊吗?”
    “可能是,我不清楚。”
    明芝老神在在,“那周珊一定是不喜欢他的。”
    明珅看画,倒没有反驳她。
    周一明芝上班,快中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大束桔梗花。
    同事问她是谁送的,她翻看,没有署名。但心里知道是谁,她冲同事笑了笑,说:“男朋友。改天带你们见见。”
    找了个瓶子把花插上,明芝坐到座位,给明珅发了消息,夸他效率真高。
    明珅大概在忙,没有回复。
    之后的一周,明芝每天都会收到花。有时候早上一束,下午还有一束。
    明芝再想收花,也不适合这么个收法。办公室已经开始有些声音了。
    她不想在电话里扫了明珅的兴,便想当面和他说。但明珅挺忙的,回家时间晚,她每回都顾不上提这一茬。一直到周五,明珅特地过来接她去浅滩聚餐,他带来一束桔梗花,她才忍不住道:“下周就不用送花啦。”
    明珅扬眉,把花放到后车座,“我以为你喜欢。”
    “我是喜欢的,但天天都收,哪有惊喜可言啊。”
    “天天都收?”御书屋肉书屋一曲书斋 ΗǎìㄒǎиɡSんǔωǔ(嗨棠圕楃).℃0Μ
    明芝点头,说了这一周每天都收到花的事。
    明珅脸色微沉,“那不是我送的。”
    “什么?”明芝没反应过来。
    “我只会当面送你花。今天是第一次。”明珅说。
    明芝咂舌:“那,那我每天收到的那些花,该不会是送错了吧……”
    “这事稍后在说。”明珅摸摸她的头,“我们先去后海,那边在等了。”
    后海浅滩区有一处大型烧烤园,明珅和明芝到的时候,太阳将将挂在海平线上,像鸭蛋黄似的,边缘微晕,快要化开,正缓缓向下坠。
    明芝想起之前去槐山露营那次,也是烧烤。她和明珅闹了一天的别扭,到了晚上关系才有所突破。
    巧的是,两次周珊都在。
    明芝远远就看见她和周围的人笑成一团的画面。
    周珊的长相,是没有攻击性的那种清秀,总是笑盈盈的,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就算是初识那会儿,明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有和她交好的意向的。
    “芝芝呀!”
    秦钊身体里就像是装了明芝感应器,这次他又是第一个见到明芝的人。托他的福,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眼见着秦钊抓着一把黑乎乎的肉串跑过来,明芝嫌弃地退了一步,“你烤的啊?”
    “你嫌弃我?”秦钊一脸受伤,“你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我啊。”
    明珅拦下他要抱住明芝的手,“注意点。”
    他便捧心更受伤,“你们这对狗男女。”
    明芝扑哧一笑,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秦钊这样,反倒让她减轻了不少压力。在来之前,她其实有些害怕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秦钊开口,电话里是一回事,见面了,难免会有些尴尬的。但秦钊明显也是想到了这点。他很体贴,叫她不由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肉串,拿其中一串小小地咬了一口。
    却很苦。
    苦得她丢了回去,也不装了,“难吃。”
    秦钊听了又开始大呼小叫。他全程声音都很大,只要是注意到这边的人,基本都听见了他说的话,这也算是间接承认了明芝的身份,是以明芝过去时,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包括周珊。
    周珊和她打了招呼,然后笑着对明珅说:“刚才大家还在说你怎么这么慢,原来是去接芝芝了。”
    明珅点头,捏了捏明芝的手说:“芝芝下班晚了点。”
    俩人的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有人见了,终于忍不住问:“明总还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吗?”
    明珅从善如流,揽过明芝的肩膀道:“上周芝芝来过公司的,当时大家都在忙,就没声张。今天趁大家都在,”他顿一顿,“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明芝,我女朋友。”
    工作室都是年轻人,明珅没什么官架子,对待下属松弛有度,教养使然,就算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置气,也会克制怒火,树立威望的同时,亦不会让人当众难堪。软硬并施,所以颇得民心。他都这么说了,大家哪怕是看到了周珊快要绷不住的脸色,也只能暂时忽略,热情地表示了对明芝的欢迎。
    只是很快有人发现了问题:“诶,明总女朋友是也姓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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