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悠悠转醒,睁开双眼,见苏青早已醒来,坐在床边,便侧过身子,望着苏青背影说道,“青儿,你醒的可真早!”
    苏青正自生着闷气,不想理他,故充耳不闻。
    陆三川却当作苏青并未听见,便也坐起,坐在苏青身旁,笑道,“青儿,你几时醒来的?”
    苏青胸口怨气更甚,气呼呼的站起,三两步走去窗边。虽然眼中并无窗外风景,她只是不想与陆三川并肩而坐。
    陆三川一头雾水,愣愣地望着苏青走远。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当是自己做了什么令苏青不开心的事。可究竟是什么?
    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自己在睡梦之中说了什么令苏青不开心的梦话。譬如“玉笙我想你”,或者“燕女”之类。
    但他不敢贸然开口。倘若苏青只是单纯的有些烦躁,自己如此一说,不是火上浇油吗?
    陆三川还是决定先问清事实:“青儿,怎么了?”
    苏青愈加生气。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来,明眸幽怨,瞪着陆三川,“问你自己!”
    陆三川也是颇为无奈,一脸无辜,“我是真不知道...”
    苏青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孤身一人在外时,雷厉风行,一如冷锋宝剑,有话直说,绝不含糊,而现下爱上了陆三川,女人的柔情尽显无遗。她自是不可能直接问陆三川“你为何不碰我”,这样会显得自己风 骚 浪 荡欲求不满。她便换了一个婉转的问题。
    陆三川立时明白,轻舒一口气,暗道:幸亏没有提起萧玉笙,若不然,怕是更加严重。
    不过,他丝毫不惦念萧玉笙。萧玉笙虽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但仅仅是一个过客,活在记忆之中即可。
    而苏青不同,他对于苏青有同情,有感激,更有割舍不下的暧昧情愫。
    陆三川面带柔情笑容,缓步走去窗边,全然不因苏青的无理取闹而绷着一张面孔。他知道苏青是因没有安全感才无理取闹。“青儿,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又怎会嫌弃你呢?你我并无夫妻之名,自然不能行夫妻之事。等我们拜过堂...”
    他探头到苏青耳旁,声音低沉沙哑,摄人心魄,“我非要好好享受你的身体不可。”
    苏青登时浑身一颤,一股电流自脚底而起,直上发尖。她的脸颊通红,呼出的气也是热的。陆三川这一句话,将她彻彻底底的点燃。
    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甚是傲娇,“哼,谁要给你享受...”话才说完,便咬住了嘴唇,竭力忍耐。
    陆三川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极了,忍不住要将嘴唇凑上去。
    敲门声不适时地响起。
    二人登时正经,各自整衣敛容。苏青时不时偷偷望向陆三川。
    陆三川也是含笑望了她一眼,向门外叫道,“谁?”
    门外传来稚嫩童声,“大哥哥,是我,我来给你和大姐姐送早饭。”
    陆三川与苏青笑道,“是家乐。”
    苏青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陆三川双眸,点了点头。她记得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男孩,也记得他谈起陆三川时的笑脸。
    只要关于陆三川的,她都记得。
    陆三川走去开了门,家乐正在门外,双手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大碗青菜粥。
    再见家乐,陆三川心中没由来的畅快。上次匆匆一别,未能陪家乐玩上一玩,他大是遗憾,此次有幸再回东篱山庄,非要好好陪这个可爱乖巧的孩子玩上几天不可。
    但想起陆本炽,他仍是有些心痛。不知爹爹现下如何?
    家乐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张玟惜身旁,已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当下,他见陆三川失神落寞,心中也是没由来的一阵难过,便将手里的托盘向上一提,甜甜地道,“哥哥,吃饭!”
    陆三川心情大好,随即转笑,摸了摸家乐的脑袋,“谢谢家乐。”
    家乐笑得眯起了眼。他口袋里藏了好多的木珠,要和陆三川一起玩呢!
    忽大笑之声传来。那笑声张狂,豪放不羁,陆三川再熟悉不过,正是武痴贺安。
    过不多时,武痴贺安果真踏空而来,落在中庭。他四下扫视,目光路过陆三川,并不惊讶或是停止,如同没有看见那般。
    “张戈,老朋友来看你了!”
    张戈已吃罢早饭,正在书房之中研习养花之道,闻见贺安喊声,大是讶异,急急开门而出,循声而来,才见贺安,便问道,“贺安,你怎么来了?”
    贺安仰天大笑,显是心情极好。“哈哈哈,我来看望老朋友!”
    张戈笑过一声。他虽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但也知道,贺安的脾性绝不会改变。“我现在可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了。你若是想找我比试,不如一剑杀了我吧。”
    贺安道,“哎,老朋友怎么这样说话!我贺安岂是恃强凌弱之人?况且,我知道老朋友早已退隐江湖,若非有事,是决计不会前来打搅的。”
    张戈笑道,“你有事找我?这可真是令张某人吃惊了。说说,是什么事。”
    贺安便开门见山地道,“我最近一直在寻找屠烬大法。依据我寻到的线索,屠烬大法当在你东篱山庄之中!”
    张戈原本仍是一张笑脸,但听闻“屠烬大法”,立时面色一沉,“此等邪术怎会在我手中?”
    贺安武功极其高强,智慧相对而言逊色不少。他见张戈变了脸色,以为是自己找错了方向,顾自自言自语地道,“不在东篱山庄?没道理啊,我记得是说法说屠烬大法的秘笈是被张戈的老婆找到,而后众人为了秘笈才杀了张戈的老婆...”
    旧伤重提,令张戈大为恼怒。他再不顾自己形象,怒吼道,“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贺安,你若是再不离去,休怪我不客气!”
    贺安倒不生气,只是隐隐觉得张戈似在隐瞒什么,便提起双掌,往张戈逼去。
    陆三川暗叫不好,担忧贺安会伤了张戈,便赶忙使起乾陵虚步,欲助张戈一臂之力。
    贺安一掌未出,察觉有人逼近,立时转身,一掌对着陆三川劈去。
    陆三川吃了一惊,赶忙向右倾身躲过,而后右拳紧握,向着贺安左肋轰出。
    贺安双眼放光,大叫了一声“乾陵虚步”?立时来了精神,撤掌成爪,先后抓住陆三川双手,将陆三川扛上肩膀,大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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