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摸摸他
    你伸手捋他的金发,干枯毛糙的发丝比你想象的质感更差,摸起来简直像是被腐蚀过的钢丝球,你的手指刚插进去,还没往下移动多少,就遇上了打结。
    “你发质也太差了吧!”你说,用了点力气把那块纠结在一起的发丝梳理开,野狗被扯到了头皮,疼得嗷呜一声惨叫,下意识就要跳开,可他那头枯草的摩擦力实在太强,你的手是抽出来了,也带落了一大把金发。
    野狗盯着你的手,一脸痛不欲生。
    你干笑着,捻了捻那团缠绕在你手指上的头发,指腹一阵发痒,你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他:“反正你也要掉毛的啊,很快会长出来的!”
    “掉毛和掉头发是两个概念啊!”野狗冲你嚷嚷,“赔我头发!”
    “还你还你!”你把那团东西丢回给他,头发轻飘飘的扔不了多远,一会儿就开始往下坠,野狗居然真的伸手握住了,还没好气地又瞪了你几眼,把头发圈在怀里,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什么人啊!
    “……对不起我错了。”你在野狗持续的控诉目光下终于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他道歉。
    野狗看起来依然不太满意,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腮帮子鼓鼓的:“下次不准碰我头发!”
    “行吧。”你无奈地应了,心里却盘算着下次带把梳子来好好给他梳梳头,就他这发质,得带防静电的负离子梳才行,不然没两下就能把这家伙梳成斑秃……
    “你干吗?你想什么呢?”野狗警惕地看着你,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啊。”你面不改色,依然打量着他的金发。
    三天之后你就再次见到野狗,令人惊奇,他看起来比平时干净了不少——泥污油渍都不见了,基本能看出原本的毛色了,是比头发更浅些的金色。只是……只是头发毛发都还是干燥地蓬着,看起来静电超强,摸一把就会噼里啪啦闪火星那种。
    “你洗澡啦?”你惊奇地上下扫视野狗。
    野狗不解地看着你:“很值得惊讶吗?昨天晚上下雨了啊!”
    ……哦。
    确实,野狗在雨后都会比平时稍微干净些,但是干净程度有待商榷,你就一直没多问,原来他都是在下雨天洗澡的吗,难怪他今天看起来这么干净,毕竟昨天可是红色暴雨……
    你从袋子里掏出梳子,野狗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腿微屈,下一秒就准备越过墙头夺路而逃,你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这是负离子梳!不会扯掉头发的!”
    这是你第一次碰到野狗的皮肤,他的体温比人类要高些,腕骨硌着你的掌心,你的大拇指搭在他手臂内侧,隆起的肌肉硬得像火山石。
    野狗气势汹汹地瞪视你,开始胡乱地甩手,看起来好像态度坚决要把你给甩开,实际上却没什么力度,充其量就是比甩水的幅度要大一些而已。
    你顺势把他拉低了,野狗嘴里嘟囔着“你真烦”,还是乖乖地蹲了下来,任由你捣鼓他满头乱发。
    充气梳垫下压,细细密密的梳齿没入丰厚的发间,轻而易举地顺开了那些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打结,谈不上立刻呈现出柔顺的光泽,至少不再毛糙得仿佛用手碰一碰就能直接供电了。
    你碰到了野狗的耳根,他不适地摇摇脑袋,覆盖着绒毛的三角状垂耳动了动,你看见内侧因为这动作而露出了一点点粉红色,超,超想摸!
    “可以了吗!”野狗不耐烦地大声问你。
    你轻轻地碰了碰耳廓前的白色软毛,下垂的大耳朵又动了动,野狗仰起头来:“干吗?”
    仰头的姿势让他的头发向后倒去,失去了遮挡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黑白分明,眼尾有一点点下垂,样子天真无辜。
    你顺便又梳了梳他脊骨处的那一丛鬃毛,带下来不少狗毛,看来掉毛和掉头发确实不一样,野狗不仅不介意,还颇享受地抖了抖,你随口问道:“你爸爸是什么狗啊?金毛吗?”
    “你为什么假定我爸爸才是兽人?性别歧视?还是种族歧视?”野狗横了你一眼,表情戏谑,语气却很认真,尤其是在说到种族歧视时,他不自觉地轻微皱了皱眉。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的话让你有些惊讶,你不自在地张了张嘴,“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野狗定定地看了你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我开玩笑啦,别那么紧张。我爸爸确实是金毛。”
    这笑容灿烂肆意,像盛夏午后的一阵热风,它满不在乎地呼啸而过,徒留身后绿叶哗啦啦摇晃相撞,回响久久不停。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伸手抓了抓头发,把刚梳整齐的金发又拨乱了大半,你刚想开口责怪他,他便转过头向你解释了:“我是流浪狗欸!太干净整齐很奇怪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保持流浪狗的形象,但干干净净的兽人在一地垃圾中找食物的画面确实很诡异……就当他是为了路人的眼睛着想吧!
    此后野狗就像被解开了什么封印,不仅不再抗拒和你的接触,还常常有意无意地贴近你,虽然被毛茸茸的垂耳蹭肩膀蹭手臂蹭大腿很爽没错啦,但这也导致了你每次见完野狗回家都满身是灰土。
    对了,他终于告诉了你他的名字——“别老‘喂’‘哎’地叫我!我有名字的好不好!我叫莱斯利!”野狗不满地对你说。
    说起来有点奇怪,莱斯利看起来很脏,闻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味道,你本来以为他会跟垃圾差不多臭,毕竟他天天在垃圾堆里待着……可是真的,哪怕他像现在这样歪歪斜斜地倒在你身上,还把脑袋搁在你肩窝里,你也嗅不到丝毫异味。
    你若无其事地偏头看莱斯利,他正在舔手,啧,他永远也改不掉吃完东西后要舔手的破习惯。
    你的视线移动,他的手臂沾着土灰,胸腹部有一道道黑痕,像是被机油蹭过,再往下看去,他双腿大剌剌叉开,浅褐色的泥浆东一块西一块干涸在金色的软毛上,把毛发凝结得干硬肮脏。
    他不会其实是故意把自己弄这么脏的吧……你被自己的毫无根据的猜想吓了一跳,不可能,没理由,他这样做毫无意义啊!你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喂,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玩?”莱斯利的问话打断了你漫无边际的瞎想。
    野狗居然还有住的地方?你略有些诧异,还是点头答应了。希望他不是住在垃圾场里……
    比垃圾场更糟,他带着你在小巷中七拐八拐,最后停在角落里一栋被画满“拆”字的矮小居民楼面前,那小楼已经有往旁边歪斜的趋势了,看起来岌岌可危。
    你目瞪口呆:“这玩意儿不会倒吧?”
    “不会啦,”莱斯利一脸轻松,“它两年前就这样了。”
    听起来更危险了啊!
    “走啦!”他大大咧咧地环住你的肩膀,不容分说地把你往里面带,“地震才可能会倒啦!我感觉得到的!今天没有地震!”
    什么叫今天没有?那明天会有吗?
    莱斯利根本没给你质疑的机会,就已经半强硬地把你拖进了他的住处——二楼左侧,唯一锁了门的那户人家。其他地方的门都开着,散发着久久没有人住的霉味。
    “你居然也锁门啊。”你感叹道,“我以为你会嫌麻烦的。”
    “废话,”他斜了你一眼,把门推开了,“我有很多很珍贵的东西好吧。”
    这地方不大,一眼就能扫完全景,光线从防护栏后的窗中透出,破旧的桌子摆在狭窄的单人床前,桌上散乱地放着不少报纸,还有几团揉皱的白纸,一台看上去极其老旧的电视放在角落,连着插座,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用,”莱斯利回答了你没说出来的疑问,“我偷了隔壁的电。”
    “你还有邻居?”你惊讶地问他。
    “嗯……就隔了两栋楼而已,算邻居吧。哎你不知道,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凑齐那么长的电缆,距离太远了。”他咂咂嘴,“信号接收器倒比较好找。”
    你由衷地对莱斯利的动手能力感到敬佩。
    他率先在床边坐下了,你环顾一圈,没找到椅子,他拍拍床:“就坐这里吧,我这儿太小啦,摆上椅子都没法转身。”
    “哦,”你走过去,“欸,你这里没厕所啊。”
    “一楼有公用厕所——不过早没用了,这儿水早断了。”他说。
    你在他身边坐下,你们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他眨眨眼,深褐色的虹膜折射出透明的光感,嘴角扬起一点儿笑意,露出几颗尖尖的犬牙来,风拂动空气中的灰尘,你们开始接吻,说不上是谁先亲了谁,反正就是开始了。
    野狗的舌头也是烫的,热烘烘地搅动你的口腔,透着点不管不顾的蛮横意味,你被他的尖牙磕到了嘴唇,其实不怎么痛,可你还是警告似的拽了一把他背后的鬃毛,野狗哼了一声,这才放缓了节奏。
    你看见他从枕头下摸出个避孕套来。
    “哟,常备着啊。”你松了手,斜眼看他。
    莱斯利居然点头了:“五年前垃圾桶捡的。”
    你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开玩笑啦!”莱斯利笑得东倒西歪,又把脑袋搁在你肩膀上,身子还扭来扭去,“我前几天去买的啦!你看生产日期!”
    你接过来,确实是才生产没几天,他不会……
    “我挑了好久啊,差点被赶出去,”他抱怨了一句,又开始笑,你也跟着他笑起来,他用手肘碰你,“感不感动?”
    他眉目俊秀,眼尾下垂,说这话不仅不显下流,反而看起来诚挚天真,笑意在他唇边带着点满不在乎的神气,你忽然明白,他是那类会在舞会上忽然抛下你离开,然后一小时后回来再若无其事地索吻的混账。
    要命的是,你会欣然接受那个吻。
    他叼着那小薄片,尖牙闪闪发光,拉过你坐到他腿上来,半勃起的性器沉甸甸的,散发着灼人的热气,你伸出手指,沿着一条拱出的筋脉虚画一道,那东西瞬间起立了,野狗舔舔尖牙,眼神灼灼逼人。
    你这天穿着裙子,轻薄的面料被掀起来推到小腹,莱斯利伸手来回抚摸你的大腿,你低头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他的手还挺干净,你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擦过手。
    他的掌心干燥滚烫,摸得那块皮肤都要灼烧起来,你捏着他的下巴再次吻过去,莱斯利半张着嘴,任由你舌尖卷过他的犬齿,那一排尖锐的牙齿是他自带的武器,如今却是你的玩具,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你,舌片薄软宽长,羽毛般搔过舌苔,痒得你打了个寒噤。
    莱斯利哧哧地笑,手钻进你胸衣里,他还没解开身后的搭扣,钢圈一下子勒紧肋骨,你感到呼吸困难,他不仅不收手,还更放肆地就这样揉捏起来,你被他捏得喘不过气,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野狗一声哀嚎,被你拉得偏过头去,整张脸皱成一团,还凶巴巴地冲你龇牙:“狗耳朵很敏感的!松手啊!”
    “我整个人都很敏感的好不好!你要把我勒吐吗?”你松了点手劲,却没有放开手,大垂耳上的绒毛细腻柔软,你用指腹蹭了蹭耳朵内侧,莱斯利微微一颤,眼尾泛起一道潮红的水光,性器硬得更厉害了。
    他喘了口气,卡在胸罩里的手就这样贴着皮肤移至身后,带得那一圈皮肤都开始发烫,他用上另一只手,拨弄两下,把胸罩松开了。
    莱斯利的舌头火苗般燃过上唇,他勾着嘴角,眼神热切:“是吗?你整个人都很敏感?”
    你没有搭话,只是横了他一眼。
    松落的胸衣还没有脱下来,就这样搭在身前,面料因为呼吸的起伏而摩擦过前胸的皮肤,阵阵痒意钻进皮肤。
    温热的指尖灵巧地捻弄着乳首,手指拢住乳肉,揉着,画着圈,衣物拱出手掌的形状,隆起,又回落,上衣向上被撑起,小腹因此暴露在空气中,一下下急促地起伏。
    与皮肤相贴的软毛被汗液沾湿,竟像毛刷一样硬了起来,一根根极细的发丝刮过皮肤,你不自在地扭了扭,更多的毛发蹭过肌肤表面,像是蚁群钻进血管,它们飞快地窜过四肢百骸,散布你的周身,你因此觉得热,觉得麻,也觉得痒。
    阴茎抵着你的小腹,留下一道道黏腻晶亮的水渍。
    他的手从胸前绕至后背,陡然失去包裹的乳尖贴上了衣物,细微的麻意让你下体收缩,他的手指在你背部划拉一道,长舌卷过动脉处,流连地舔弄着。
    性器沉沉压入体内,腔道被拓宽,被填充,你仰着头呻吟,他的手指穿梭过你的发间,安抚般舔了舔你的下巴。
    粗长的阴茎自下而上快速耸动,柱身上的青筋摩擦褶皱,快感在你体内飓风般扫荡,其余的情绪和情欲搅和在一起,被翻搅得分不清你我,仿佛全都融为了一体般。
    你被他操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呜咽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失神地凝望他的眼眸,那其中一片沉沉的深褐,只下垂眼尾一片薄红,艳丽得扣人心弦。
    他居然还咧嘴向你笑了笑,额角滑下一滴汗珠,淌过太阳穴,淌过脸颊,在嘴角时被他自己舔去了,猩红舌片慢慢卷过嘴唇,一股子无法言喻的野气性感,你无法抑制地感到更加兴奋,褶皱痉挛着咬紧了进出的性器,莱斯利为此吸了吸气,揉捏你的屁股要你放松点。
    “或者换个姿势?”莱斯利兴致勃勃地提议,这虽然是个问句,可根本没给你思考回答的时间,他只停顿了一小会儿,你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他扶着腰翻转按倒在桌面上。
    性器在体内一整圈的刮擦所带来的刺激让你腿根抽紧,眼前光华乱闪,也不知道是不是汗液浸了眼睫,还雾蒙蒙的。
    你被迫用手肘撑着桌面,一条腿还挂在他臂弯里,只觉得身后的撞击又快又沉,整个人都向前倒去,破木桌因此吱嘎作响,你稍稍有点担心它会就此散架,但这念头也很快散在了空气中。
    野狗的胯骨撞向臀肉,连带着悬在空中的胸乳也在摇晃,他松开拉高你右腿的手,你因此差点摔倒,他扶了你一把,然后包裹住乳肉揉摸,像对待装了水的气球。
    性器进出的水声黏腻淫靡,他半压着你,温热的长舌舔着后颈,尖牙叼着一处软肉碾磨,没使太大力气,却让你觉得自己像被擒住的雌兽。
    你抠紧了木桌,木屑在你指甲下簌簌落粉,过于强烈的快感使你小腹阵阵痉挛,你本能地望向前方,揉皱的纸团上有墨水洇开的痕迹。
    恍惚间,你下意识地开始辨认起那块字符——“唤醒计划”“炸药”“市政府大楼”“标志性雕像”……你认出几个词语,你觉得这应该意味着些什么,可情欲使你无法集中精神思考,你眯眯眼,还想再仔细看看,莱斯利重重地挺了下腰,你受不住地向前倾去,把桌子撞移了位,那纸团跌落到地板上,和你的思绪一起,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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