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意,是一种看似虚无缥缈,却又存在的东西,就好比我们华夏武人所讲的内气!”孙莫一边走来,嘴里一边说道。
    “这是一种意境!而且,每一种武学,都有自己独特的意境!”
    “就好比,太极拳的太极之意,就是一种阴阳交替,刚柔并济,外圆内方的意境!”
    “而这五步拳,属于练拳基础,虽只是简单几招,但所有高深武学,必然都是从基本的招式,结合一些变化和武学宗师们所领悟到的某种天地道理所创造出来的!”
    “所以,越是基础的拳法,所领悟的拳意,越是基本,接近于拳之道本身!”
    孙莫越说越玄,然而他脸上神色却是如此认真,若非李天也是华夏武术界中人,跟着醉道人时听说过不少事情,还真会以为眼前老者是个疯子,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所以,李天虽听得一头雾水,但依然认真在听。
    就在这几句话间,孙莫已一步步走到了李天面前。他没有去看李天,而是忽然出手,探手如电,朝前抓去。
    李天在这一瞬间,好似听觉了鹰的嘶鸣,是那种捕食的鹰在发现猎物,突然发动进攻俯冲时的那种鸣叫,极具震慑力。
    他似乎看见,一条本在天上盘旋的老鹰,忽然朝自己俯冲抓来。不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待得退了十数步后,李天才猛然想起,自己如今身处鹰老庄之中,而且还是深秋,天气寒冷之时,哪里会有老鹰?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眼前不过是幻觉罢了,那是孙莫抓来的手。
    只是,那手成爪,手指刚劲有力,正是鹰爪功!
    李天早有耳闻,形意拳练到一定境界的人,出招之时,往往带有幻象,真如动物奔杀,却不想,今日竟真的遇见了这样的人物。
    “这就是爪意!鹰爪功的爪意!”孙莫沉声道,他幼时入少林,那时的少林不似现在这般,那时寺中僧人清修苦学,讲究真功夫,孙莫拜入其中,少林七十二绝技虽流失甚多,但所剩部分,他尽学己身,并且苦练无数年,可谓是精通无比,这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鹰爪功,作为一门杀伤力极大的武功,他更是早已练出了其中的意境。
    “练一门武学,只有练出了意,才能真正发挥出这门武学原有的威力!不然,纵使练到出神入化,乃至传说,也只是招式不断精炼,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而踏入宗师境的关键,便在于武学能不能做到形神兼备!”
    “不然,纵使内气如何累积,也迈不出那道坎!”
    “这也是为何习武之人千千万,大师级高手无数,宗师级高手却几乎是万中无一的原因!”
    孙莫徐徐道出了宗师之密,李天认真听着,却不明白,这于如今的他有何用?他如今才不过武师,考虑宗师境有些好高骛远。
    孙莫似看出李天心中所想,瞥了他一眼,复道:“你如今虽然离宗师境还远,却可以先行领悟武学之意!将武学练到形神兼备!”
    “出神入化的招式,只有具备了意,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数倍的威力!”
    “原来如此!”李天目露思索神色,忍不住轻轻点头。他在想,若是自己将破锋八刀也练出刀意来,是否可以越级作战,以武师的修为,击败大师级武者?
    他正思考着破锋八刀这门武学,面前的孙莫却又忽然道:“你之前和蒋氏兄弟比武时以手刀施展的那门刀法,应该是最正统的破锋八刀吧,而且其造诣必已练到了传说层次,若想更进一步,唯有领悟破锋刀意,只是这门刀法乃是当年为战场杀敌而创,乃杀伐刀法,你若不上战场,手持大刀亲自体验一下,很难领悟!”
    “而且,此刀法为杀敌而创,招招致命,专攻敌人的致命点,出手非死即残,虽然威力很好,适合实战,与敌人搏杀,但显然不适合官方举办的各种武术比赛,你若想在明天的大赛上取得更好的成绩,最好不要先练此武学,最好的选择,是练你的先天罗汉拳!”
    孙莫一点点分析,为李天提出了他认为的最合理的建议。
    李天听罢,认真思考良久,也认为确实如此,只是明日便要进行前五排名战,今日一天的时间,想要将先天罗汉拳的拳意领悟出来,实在是千难万难,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李天不由面露难色,道:“前辈,今日一天时间,您确定我可以做到吗?”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万千大道殊途同归,五步拳乃拳法基础,其拳意自然也属于基础,和其他拳法的拳意相通,你领悟了五步拳的拳意,要想领悟先天罗汉拳的拳意,自然可以容易许多,再加上我的教导和你的天赋,一天时间,足矣!”
    李天自己没多少信心,却不想那孙莫竟对他信心十足。
    于是,不由分说,李天打起了先天罗汉拳。
    拳风再起,虎虎生威,一连十数遍打完,李天只觉神清气爽,他正要继续打时,孙莫却忽然叫停了他:“先停下吧!”
    李天心里不解,但还是依言停手。通过拳意领悟一事后,他心中怨气已无,明白这孙莫确是在尽心教导自己。
    “先天罗汉拳,带有先天二字,需得圆润自然,仿佛回到母胎之时,你好好感受!”
    说着,孙莫摆开架势,将先天罗汉拳打了一遍。这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他同样练出了拳意,每出招之时,都圆润自然,仿佛与天地相合,动作如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美感。
    李天仿佛嗅到了勃勃生机,身处一片鸟语花香之地,暖风拂面,绿草青青,周围几只鸟儿叽叽喳喳,那是春天的感觉。
    睁开眼,却是深秋,天地尽是冰冷与萧瑟,日暮西山,生机凋零。
    “这就是先天罗汉拳的拳意?”李天心里刚生出疑问,眼前景色似又是一变,成了一处地狱火山,周围无数的恶魔嘶吼,而身处恶魔中央的孙莫却面无惧色,犹如变成了一尊金身罗汉,招招刚猛,出手霸道,一拳足以开山,一拳足以裂地,一拳便打爆一只恶魔。
    终于,眼前幻觉尽数消散,李天回到了现实。
    “这就是先天罗汉拳,练时主调养身体,固本培元,增强身体素质,偏柔。而打时却霸道无边,走刚猛路子!”
    孙莫徐徐说着,李天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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