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在那里互相吹捧了一阵，待催化液的效果开始发挥，苏寒又一次记录了最新显示的数据。
将数据记录完毕，观察片刻，苏寒看向慕璃道，“从数据上分析，你的身体素质突破到明劲巅峰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了。
也许要半个月一个月，也许只需三五天，也许今天回去后锤炼一番就直接突破了。”
“嗯，”慕璃轻轻点了下头，不用看数据，这些凭着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才刚二十岁啊，不愧是公认的武道天才。”看着慕璃脸上淡然的表情，苏寒不禁有些羡慕。
他是真的羡慕，武道这东西，虽然这个世界的武道上限并不是太高，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达到丹劲之上的武者。
但只是丹劲，对他的诱惑力就已经相当之大了。
只可惜，他现在这具身体，还不怎么支持他去走武道这条路。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苏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璃依然略显瘦弱的身体。
这姑娘，明明暗劲早已经达到巅峰，明劲距离巅峰也只差了最后半步。
可如果不看数据，只从这体格上来看，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武者的样子。
“话说回来，当初你是怎么想到要走武道这条路的？
单从身体上来看，你这可不像是有武道天赋的样子。”
闻言，慕璃回忆了片刻，表情淡然道，“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我都是那些女生排挤和欺负的对象，因为我长得比她们好看。”
说到这里，慕璃抬起头看了苏寒一眼，“关于这个，你应该能有同样的体会吧？”
闻言，苏寒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他前世长得就挺好看的，但从小到大还真没因为这个被人欺负过。
也可能是男孩子成熟的比较晚的关系。
小学的时候，男同学们还不太会因为他比他们长得好看而排挤他。
等到了中学之后，他同校的一个的学姐在开学后不久就公开放话说他是她罩着的，谁要敢欺负他她就揍谁。
那学姐除了本身学业优秀，在年级里从来都是排在前三的以外，本身在学校中也是校霸一级的存在。
她父辈中一共兄弟八个。
正所谓人多就是力量。
虽然人多吃得多，时不时的要挨饿，但正因为家里人多，即便是在曾经某一段比较黑暗的年代里，这一家子也从来没受外人欺负过。
也是这样的经历，让这一家兄弟八个都特别的团结。
可能是尝到了人多的甜头，等这八兄弟长大成家后，也都将父辈们‘人多就是力量’的思想贯彻了下去。
哪怕被罚款，也要多生几个孩子。
这一生，有人生了两个有人生了仨，最厉害的是她家那个二大爷，结婚后四年就生了五个。
那学姐同辈之中堂兄弟二十七个，就她一个女的。
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据那学姐自己说，刚上初中的时候，她被同班一个比较皮的同学给欺负哭了。
事情传了出去，这边眼泪还没擦干，整个学校从初中部到高中部，陆陆续续走出来了半个班的男生，堵到了他们班门口。
那场面，真把在场的老师都给吓住了，连校长都被惊动了。
自那之后，知道了她后台有多硬，整个学校都再没有一个敢招惹她的存在。
而可能是惧屋及乌，自那位学姐放话之后，除了那位学姐的堂兄弟以外，整个学校还真没有一个敢在明面上跟他瞪一下眼的。
当然，对于这种事，一开始他也是拒绝的。
想他苏寒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以刚上初中就开始吃软饭？
只可惜，在他听说了这事之后准备去找那位学姐讲道理的时候，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没等他找到那位学姐，倒是在半路上先碰到了小半个班的堂兄堂弟。
只是，哪怕面对小半个班的堂兄弟，他也没有半点的畏惧。
站在大义的层面上据理力争，和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够感化他们。
只可惜，他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和他讲拳头。
不想挨揍，他在一番据理力争之后，做出了暂且战略性撤退，留着有用之身以做日后之用的明智选择。
自那之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可能暂时无法反抗恶势力的压迫，他也就心安理得......阿呸，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种屈辱。
正所谓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能享......只能被迫忍受。
当然，这些都是他前世的经历。
至于这一世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因为长得太过好看而被同学欺负排挤过，他却是不知道了——虽得到了这具身体，但他并没有得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苏寒这边回忆着前世的过往，那下意识摇头的动作落到慕璃眼中，却也勾起了她过往的回忆。
回忆了片刻，淡淡点头道，“倒是我忘了，从小到大你都有苏姐姐护着，确实没人敢欺负你。”
苏姐姐？
对于慕璃提到的这个称呼，苏寒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姐？”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不知怎的，当得知这个真相后，苏寒莫名的有种松了一口气般如释重负的感觉。
吃软饭什么的，好像确实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而且，他从小到大胃口就不好，医生也说过很多次，他比较适合吃软饭，饭太硬了伤胃。
“所以，你是因为从小被人欺负，当初才选了武道这条路，为了以后有能力自保，不会再被人欺负？”
感觉上，一下子一个长期遭受压迫的少女走上反抗之路的励志画面就给立起来了。
然而，对于苏寒的总结，慕璃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
“嗯？”苏寒愣住了一下，“不是？”
“嗯，”慕璃点头，“我之所以会走武道这条路，是因为有一次我忍无可忍打了一个欺负我的女生之后，发现打了她一顿之后系统增长的武道经验比我坐在教室里学习一整天增长的文化经验还要多。”
苏寒：“......”
所以，你是这样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明觉得这答案有些让人无语，但仔细想一想的话，似乎又真的没毛病。
任谁当发现只是和人打了一架系统增长的武道经验就比在教室里学习一门课程一整天增长的学科经验还要多，那多半也会选择性的放弃一部分文化课的成绩，尝试走一走武道特长生的路子吧？
至于慕璃的话里出现的系统、经验这些词，苏寒倒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系统这个词，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系统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大家约定俗成的共识。
到现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一些动植物方面无从知晓，但人类之中，确确实实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伴生系统。
从历史文献中，苏寒有了解到，系统这种东西的第一次出现，是在一百零七年前。
一百零七年前，当时帝国顶尖豪门叶家一个叫做叶修的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发现了自己身上多出了一个叫做系统的存在。
因不受重视而混吃等死，常年混迹各大小说网站的他深知这是自己的机缘。
因此，对于自己得到了系统这件事叶修选择了隐瞒，谁也不告诉，一个人利用金手指暗中发育。
一番研究之后，叶修发现自己身上的系统和很多小说中出现的系统类的金手指并不相同。
首先，他的系统比较佛系。
从来不发布任务，从来不主动刷存在感。
他这个宿主如果不主动召唤，他这个宿主如果当系统死了，那他的系统真就会当他这个宿主也死了一样。
其次，叶修还发现他的系统似乎没有小说中的系统类金手指那么牛逼。
别人小说中得到系统类的金手指，只要弄到足够的能量，就能疯狂加点提升各项属性，甚至可以瞬间练成绝世功法，瞬间掌握绝世神通。
还有的系统有抽奖功能，能提供一些堪称逆天的奖励。
而他的系统......统统都没有。
他的系统也有属性界面，属性界面上也有各项属性。
但这些属性都是实时反应自身身体状态的。
不存在加点提升的可能，想要变强，就得自己通过锻炼提升身体素质。
最后，无论他做什么事，他的系统都能增加相应事件的经验。
当经验累积到一定数值后，自己打破瓶颈，就能让该能力升级。
只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叶修发现系统增加的经验并非固定。
做一件事系统增加的经验多少，一是看你做这件事的认真程度、做这件事的难易程度，二则是看你在这方面的天赋。
同样难度的一件事，两个天赋不同的人出同样的力去做，增长的经验也是不同的。
所谓系统，似乎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增加经验，能确保你通过努力之后能达到当前等级的巅峰，但达到巅峰的快慢，达到巅峰之后能否突破瓶颈升级，则还是取决于你自身在这方面的天赋。
所以......这系统确实挺弱鸡的。
发现了自家系统是个弱鸡之后，叶修先是好一阵失落，之后醒悟自己似乎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莫说系统是个弱鸡，就算系统是个傻逼，能有个伴生系统也已经是祖坟上.....哦，不对，叶家祖坟上冒青烟和他叶修没什么关系，有好事也轮不到他身上。
那就是他妈坟上冒青烟了。
得到系统之后，叶修隐而不发，选择了暗中发育。
当时岁数并不大的叶修从小就对武道感兴趣，以前被叶家同辈中的嫡系欺负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撕碎眼前令人厌恶的一切，可以打碎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不公
于是乎，叶修选择了武道作为自己的发展方向，系统也就成了他武道方面的辅助器。
很巧的是，叶修在武道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
三年明劲巅峰、暗劲大成，耗时半年暗劲达到巅峰之后，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成功领悟化劲晋升宗师。
在苟发育的那些年里，叶修结识了好几位红颜知己，其中不乏一些有着大背景。
在晋升武道宗师之后，叶修不再蛰伏，对叶家展开了侵蚀与报复。
一个武道宗师和一个帝国顶尖豪门之间的交锋，卷入了帝国无数大小势力。
其中，叶修的一众红颜知己也出力不少。
待叶家反应过来真正对叶修提起重视时，已然回天无力。
等报复了叶家，将叶家嫡系赶尽杀绝之后，叶修入主了叶家。
有着叶修的存在，有着一众红颜知己和其背后家族的支持。
尽管在交锋之中可谓两败俱伤，但叶修掌控的叶家依然不失为帝国豪门中最顶尖的存在。
只是，掌握了这么一支庞大的力量，叶修却并没有被权利遮眼而迷失自我。
他知道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因力量而来，是因有系统的存在。
于是乎，在入主叶家，整顿完叶家的势力之后，叶修当即选择了闭关突破自身的武道境界。
用了半年时间将化劲宗师的武道经验刷满，之后耗时两年，武道资质算得上优秀的叶修领悟了丹劲奥妙，突破境界成为了一名武道大宗师。
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武道的巅峰，接下来只需借着系统的力量将抱丹大宗师的武道经验刷满就能无敌于天下。
结果，就在叶修突破至抱丹大宗师出关后不久，另一个新晋武道大宗师找上了门。
那位新晋的武道大宗师比叶修更年轻，武道资质比他还要好。
交手百余招后，叶修惜败。
待那年轻的武道大宗师离开之后，虽然因自己败了而心情苦闷，但叶修却也并没有太过沮丧。
他承认，那人是比他年轻一些，是比他武道资质还要强一些，但他有外挂啊！
身为有系统的男人，身为这个时代的主角。
一时的成败决定不了什么，系统的存在虽然无法让他快速的突破瓶颈晋升下一境界，但在同一境界中，却能够让他快速的提升，节省下许多打磨境界的时间。
毕竟，只要锤炼武道，就会获得相应的武道经验。
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
而那人虽然打败了他，虽然比他的武道天赋还要强一些。
但他可不相信同样小境界的增长中，那人的武道天赋能比他开挂还变态。
于是乎，刚刚出关的叶修闭关十七个月，再次出关已经将丹境的武道经验刷满，武道境界达到了抱丹大宗师的巅峰之境，成为了这个世界真正站在武道最顶端的男人。
这一次，叶修信心满满的按着那人离开前留下的联系方式找了上去。
一番交手，叶修......再次败于人手。
那人的武道境界，竟然同样达到了抱丹大宗师境界的巅峰。
同为大宗师巅峰，自然也是有着差距的。
正如同样的两个瓶子，一升容量的永远没有两升容量的装水装的多。
两升的水，也同样没有两升的钻石值钱。
武道天赋的说法，并不只在于锤炼武道时经验增长的多寡，还同样在于同境界之下武道经验池的上限多少。
你化劲宗师的武道经验值到了一万就满了，只能自己打破瓶颈晋升丹境大宗师。
而我在宗师境的经验池有两万，积累超过一万之后，虽然不一定比得上你晋升大宗师之后的实力，但我一万一的宗师境武道经验，怎么也能比你一万封顶的宗师境武道经验要厉害一些吧？
于是，同为大宗师的巅峰，经验池上限没人家高的叶修毫无意外的又一次败了。
再次败了之后，叶修的心态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如果等他到了大宗师巅峰十年八年之后，那人再晋升大宗师巅峰，那时因为同为巅峰但上限不同而败给那人，败了也就败了，他还不至于太难以接受。
毕竟武道天赋这东西，不是他这弱鸡系统外挂所能改变的。
但现在......他有系统啊！
他可是有系统的开了挂的男人！
开挂的他，同样时间里武道方面的提升，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不开挂纯靠天赋的普通人？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吗？
他不是天命之子吗？
谁家的主角，是像他这么憋屈的？
如果他是主角，这妥妥一部虐主文啊！
不甘心的叶修心态炸了，最终选择了使用盘外招。
打不过你，我就毁了你！
于是乎，家大业大势力庞大的叶修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拉拢了另外一位大宗师和两位宗师。
暗中对那比他还要年轻的大宗师下了黑手。
然而，出人意料的，两位大宗师和两位宗师的联手，竟然没能把那大宗师彻底留下。
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那人拼着重创逃走了。
之后，叶修和那几位宗师大宗师遭到了无休无止的报复。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叶修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拥有系统的男人。
那个他的一生之敌，那个比他厉害、比他武道资质高还比他年轻的大宗师，很可能也拥有一个系统。
也有系统？
那他算什么？
难不成，他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是一个注定要倒在主角脚下的反派？
或者，他的前半生是主角。
等他是主角的剧情结束了之后，又被拿来废物利用，当做了另一个主角前路上的反派？
在叶修的怀疑人生中，在两个疑似都有系统的男人彼此间无休无止的互相报复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男人都发现了另一个令人心慌的现象——这个世界上，有系统的男人似乎不止他们两个。
甚至，这个世界上有系统的不仅仅只有男人。
这个猜测，不久后在叶修的一位红颜知己身上得到了证实。
在他的一位红颜知己身上，确定也出现了另一个系统。
而且，通过对比，他还发现两人的系统就好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自己前半生引以为傲的系统，是流水线生产的大众产品？
难怪这系统这么弱鸡。
发现了系统可能并不是稀有品之后，叶修选择了和他的一生之敌休战。
他的一生之敌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所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个较早得到系统的男人，加上叶修那同样得到了系统的红颜知己，组成了‘反新晋系统拥有者联盟’。
但凡发现有其他疑似系统的拥有者，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来分，能吃到他们嘴里的蛋糕就要少一块。
这一封锁，就封锁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间，被三人联合扼杀在摇篮里的系统拥有着多达七百之数。
而在这般大的基数下，系统的存在，也终于彻底的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前。
一些深喑苟之精髓，得到系统之后没有声张、没有得意，依然按着以前的节奏生活在暗中发育的系统拥有者，随着系统存在的爆发也都察觉到了危机。
在叶修同盟的威胁下，这些系统拥有者同样结成了同盟。
其后的十余年里，大家你来我往，而系统的拥有者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十几年后，系统的拥有者已经涉及到了许多的豪门、世家、军方、乃至皇室。
拥有系统的存在，全球加起来达到了五位数之多。
如此多的系统拥有者，都想要分一杯羹，都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上流阶层。
于是乎，利益分割不均的系统拥有者们，在旧势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利益，新势力想要分一块蛋糕而不可得的前提下，终于彻底的激发了矛盾。
七十年前，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混战在这个蔚蓝色的星球上展开。
混乱持续了整整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数不清的系统拥有者和其所掌握势力的基层人员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七年的时间里，却又有更多的系统拥有者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且经过统计，系统拥有者的增长人数，正在成线性上升趋势。
长此以往，全球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系统的局面，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而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了一个系统，那么系统这种东西，还能算作是金手指吗？
拥有系统的人，又还有什么特殊的吗？
正如当世界上每个人都成了亿万富翁之后，世界上所有的亿万富翁都会变得如同乞丐。
那么，当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了系统之后，系统的拥有者也就将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所谓‘普通’二字，解释起来不就是寻常化、一般化、大众化的意思吗？
而且，这个系统拥有者正在寻常化、一般化、大众化的趋势，正在不可抑制的往前发展着。
系统的出现，不是他们这些系统拥有者所能控制的。
系统想出现在谁身上，他们也阻拦不住。
认清了这一点之后，被利益熏红了眼睛的权力阶层们也终于无奈的认清了现实。
一旦每个人都有了系统，他们这些系统拥有者所谓的优势，将会很快就荡然无存。
而当所有人都有了系统之后，社会的秩序也将再一次回到没有任何人拥有系统的时候。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有着系统的存在，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化，将会变得更加快捷。
而这种局面，正在以他们不可控的趋势发展着。
既然如此，他们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整的昏天黑地，又有什么意义？
认清了这些，各大势力终于暂时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心平气和的坐到了谈判桌上。
经过了长达八个月的谈判之后，各大势力终于达成了协议，终结了为期长达七年的混战。
而在混战终结之后，七年的战乱，终究还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最直观的是，一些小国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早已经消失不存了。
而一些大国的势力和格局，也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
最终，当一切的局面都完全稳定了下来之后，整个世界形成了以东方的大秦帝国、西方的自由联邦，以及多个中小型国家组成的诸国联盟国为首的三足鼎立趋势。
世界格局重新书写，各大小势力为了表明对于将过往的恩怨揭过去的决心，也改换了历法。
不再延用战前的旧历，以战乱停止的那一年为新历元年，全球统一沿用新历。
此后，在经过一番休养生息之后，世界进入了一番高速发展的阶段。
系统拥有者们不再野心勃勃，而是学会了充分利用自己的系统，开发自己的系统，以推动整个世界的发展。
在世界不断向前发展的过程中，更多的系统拥有者出现。
百万、千万、一亿、十亿。
新历五十九年，也就是三年前，世界上注册在案的系统拥有者已经达到了一百零一亿的数值。
而且，通过研究人们发现，如果两个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一定会拥有系统。
而若一个系统拥有者和一个非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将有四分之三的几率拥有系统。
两个都非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将有四分之一的几率生来就拥有系统。
而到目前为止，或者说至一个月前，全球范围内的最后一个非系统拥有者也注册备案，成为了一个拥有系统的老男人。
至此，全球除动植物暂不得知外，人类之中已经实现了系统的全面普及。
再之后出生的每个人，一出生就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别人：咱也是一生下来就被国家发了系统的男人。
回顾着过往的历史，苏寒最后一次记录了屏幕上投影出来的数据。
揭下了慕璃手腕脚腕处的金属贴片，结束了这次的数据采集。
从床上下来，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揉了揉太阳穴和有些发酸的眼睛。
边整理着略有些凌乱的衣服，慕璃也不看苏寒，随口问道，“有什么进展？”
闻言，苏寒看了一眼手中文件档案中记录的数据，轻轻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嗯，”慕璃轻轻点了点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抬起头看向苏寒。
“我最近思考了一下，觉得你上次说的‘每个人的系统都是同一模板复制，甚至在无数系统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的说法，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我们都只有怀疑，没有证据。”
闻言，苏寒一愣，诧异的看着慕璃，“我有和你说过这番话？”
慕璃看着他，认真的点头，“有。”
苏寒呼吸一促，追问道，“什么时候？”
慕璃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心头的疑惑。
顿了顿，答道，“二十一天前。”
二十一......天前。
那，不就是他穿越过来，接管了这具身体的前一天？
敏锐的，苏寒感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个真相。
正向进一步追问线索，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不符合‘苏寒’这一天才博士的人设。
正考虑要如何补救，却听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就此怀疑自己内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抬起头，慕璃看着苏寒，声音中少有的带上了一丝遗憾的语气。
“可惜，一个月前最后一个还没有得到系统的人类也注册在案了。
到如今，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了系统，否则，倒是可以寻几个没有系统的人来，一同做一做对照试验。”
苏寒：“......”
片刻后，在苏寒的相送下，慕璃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小姐，回家还是......”驾驶室中，传来女司机的声音。
“回家吧，路上开慢些，我先睡一会儿。”
交代完，慕璃身子往后一倒，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目送着慕璃的保姆车开远，苏寒方收回目光，转身往实验室走去。
反身关上了实验室的门，看着整个实验室中随处可见的系统学研究资料和数据。
沉默许久，苏寒口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系统？”
“流水线批量生产的大众化系统？”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的垃圾伴生弱鸡系统？”
“可是，就连这样的弱鸡系统......我也没有啊。”
是的。
穿越而来，除了得到了这具身体和这个身份外，苏寒身上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外挂。
非但如此。
就连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的流水线生产的系统，他在自己身上都没有找到半点存在的痕迹。
身为穿越者，没穿越金手指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但弱鸡系统都不给他？
在这个人人都有系统的世界里，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只混入了狼群里的哈士奇。
非但要小心谨慎的避免自己的身份被暴露，还要时刻伪装成自己是一头真正的狼的样子。
要比那些有系统的人伪装的更像是有系统的样子。
所以......明明都穿越了，为什么他还要受这种委屈？
歧视穿越者还是怎么着？
苏寒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本是有没有系统的，想来这种全世界每个人都有但东西，他应该也是有的。
但......他不是死过一次吗？
他寻思着，可能是他死了的那段时间里，见他死挺了，他家系统就偷偷溜号跑走了。
至于为什么等他活过来之后他家系统没回来，这事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的了。
可能，是跑的太远，回来的时候迷路了？
也可能......流水线生产出来，批量派送的时候，他分到的那个系统方向感不太好，跑错方向了压根就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反正，他死了一段时间活过来之后，等来的就是现在这么一个非但没有穿越金手指，反而连本身就有的连金手指都算不上的标配零件化系统都没有的局面。
不过，说到金手指的话......
下意识的一摸衣服口袋，从口袋中摸出来一枚透明的眼珠子状的物体。
捏在手中轻轻摸索着，苏寒的思绪渐渐被拉回了自己穿越刚醒来的那一刻。
时至黎明，天将亮未亮。
从死尸状态缓过来了一口气，苏寒费力的睁开了只能撑起一条缝的双眼。
不甚宽敞的视线中，隐约见到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一只通体漆黑，很难被发觉的大眼珠子挂在天上。
在苏寒勉强睁开眼看向那大眼珠子的时候，发现那大眼珠子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的大眼珠子，黑漆漆的目光中似乎夹杂着毫不隐藏的愤怒与......杀意。
然后，三目相对的下一个瞬间......
“轰！”
没给苏寒半点反应的时间，那颗黑的像黑狗蛋儿一样的大眼珠子直接就炸了。
当时苏寒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这大眼珠子，脾气还挺暴躁。
不就是看了你一眼而已，你哪怕不想让人看见，用得着直接自爆吗？
再说了，自爆这种事，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自爆了，除了吓唬我一下子，还能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成。
纷杂的想法正在混沌不清的脑海中转动着。
突然，脑门上猛的一疼，苏寒眼前一黑，就又一次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最后的视线中苏寒好像看到一刻晶莹剔透的小眼珠子从自己头顶掉了下来。
“它不是要自爆吓唬我，他是想害我——这颗跟那大眼珠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眼珠子就是证据！”
最后的意识中，苏寒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明悟。
等再醒来的时候，从躺着的地上，苏寒就捡到了手中的这个玩意。
要说那大眼珠子很是神奇的话，就是不知道这颗明显和那没事就自爆吓唬人的大眼珠子有关系的小眼珠子，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个金手指啥的？
想着，摩挲着，苏寒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眼珠子。
这一眼，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它......
它.......
这颗从被苏寒捡到至今二十天时间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的小眼珠子。
它正在苏寒的手心里发着光！
将数据记录完毕，观察片刻，苏寒看向慕璃道，“从数据上分析，你的身体素质突破到明劲巅峰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了。
也许要半个月一个月，也许只需三五天，也许今天回去后锤炼一番就直接突破了。”
“嗯，”慕璃轻轻点了下头，不用看数据，这些凭着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才刚二十岁啊，不愧是公认的武道天才。”看着慕璃脸上淡然的表情，苏寒不禁有些羡慕。
他是真的羡慕，武道这东西，虽然这个世界的武道上限并不是太高，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达到丹劲之上的武者。
但只是丹劲，对他的诱惑力就已经相当之大了。
只可惜，他现在这具身体，还不怎么支持他去走武道这条路。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苏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璃依然略显瘦弱的身体。
这姑娘，明明暗劲早已经达到巅峰，明劲距离巅峰也只差了最后半步。
可如果不看数据，只从这体格上来看，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武者的样子。
“话说回来，当初你是怎么想到要走武道这条路的？
单从身体上来看，你这可不像是有武道天赋的样子。”
闻言，慕璃回忆了片刻，表情淡然道，“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我都是那些女生排挤和欺负的对象，因为我长得比她们好看。”
说到这里，慕璃抬起头看了苏寒一眼，“关于这个，你应该能有同样的体会吧？”
闻言，苏寒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他前世长得就挺好看的，但从小到大还真没因为这个被人欺负过。
也可能是男孩子成熟的比较晚的关系。
小学的时候，男同学们还不太会因为他比他们长得好看而排挤他。
等到了中学之后，他同校的一个的学姐在开学后不久就公开放话说他是她罩着的，谁要敢欺负他她就揍谁。
那学姐除了本身学业优秀，在年级里从来都是排在前三的以外，本身在学校中也是校霸一级的存在。
她父辈中一共兄弟八个。
正所谓人多就是力量。
虽然人多吃得多，时不时的要挨饿，但正因为家里人多，即便是在曾经某一段比较黑暗的年代里，这一家子也从来没受外人欺负过。
也是这样的经历，让这一家兄弟八个都特别的团结。
可能是尝到了人多的甜头，等这八兄弟长大成家后，也都将父辈们‘人多就是力量’的思想贯彻了下去。
哪怕被罚款，也要多生几个孩子。
这一生，有人生了两个有人生了仨，最厉害的是她家那个二大爷，结婚后四年就生了五个。
那学姐同辈之中堂兄弟二十七个，就她一个女的。
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据那学姐自己说，刚上初中的时候，她被同班一个比较皮的同学给欺负哭了。
事情传了出去，这边眼泪还没擦干，整个学校从初中部到高中部，陆陆续续走出来了半个班的男生，堵到了他们班门口。
那场面，真把在场的老师都给吓住了，连校长都被惊动了。
自那之后，知道了她后台有多硬，整个学校都再没有一个敢招惹她的存在。
而可能是惧屋及乌，自那位学姐放话之后，除了那位学姐的堂兄弟以外，整个学校还真没有一个敢在明面上跟他瞪一下眼的。
当然，对于这种事，一开始他也是拒绝的。
想他苏寒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以刚上初中就开始吃软饭？
只可惜，在他听说了这事之后准备去找那位学姐讲道理的时候，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没等他找到那位学姐，倒是在半路上先碰到了小半个班的堂兄堂弟。
只是，哪怕面对小半个班的堂兄弟，他也没有半点的畏惧。
站在大义的层面上据理力争，和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够感化他们。
只可惜，他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和他讲拳头。
不想挨揍，他在一番据理力争之后，做出了暂且战略性撤退，留着有用之身以做日后之用的明智选择。
自那之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可能暂时无法反抗恶势力的压迫，他也就心安理得......阿呸，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种屈辱。
正所谓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能享......只能被迫忍受。
当然，这些都是他前世的经历。
至于这一世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因为长得太过好看而被同学欺负排挤过，他却是不知道了——虽得到了这具身体，但他并没有得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苏寒这边回忆着前世的过往，那下意识摇头的动作落到慕璃眼中，却也勾起了她过往的回忆。
回忆了片刻，淡淡点头道，“倒是我忘了，从小到大你都有苏姐姐护着，确实没人敢欺负你。”
苏姐姐？
对于慕璃提到的这个称呼，苏寒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姐？”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不知怎的，当得知这个真相后，苏寒莫名的有种松了一口气般如释重负的感觉。
吃软饭什么的，好像确实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而且，他从小到大胃口就不好，医生也说过很多次，他比较适合吃软饭，饭太硬了伤胃。
“所以，你是因为从小被人欺负，当初才选了武道这条路，为了以后有能力自保，不会再被人欺负？”
感觉上，一下子一个长期遭受压迫的少女走上反抗之路的励志画面就给立起来了。
然而，对于苏寒的总结，慕璃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
“嗯？”苏寒愣住了一下，“不是？”
“嗯，”慕璃点头，“我之所以会走武道这条路，是因为有一次我忍无可忍打了一个欺负我的女生之后，发现打了她一顿之后系统增长的武道经验比我坐在教室里学习一整天增长的文化经验还要多。”
苏寒：“......”
所以，你是这样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明觉得这答案有些让人无语，但仔细想一想的话，似乎又真的没毛病。
任谁当发现只是和人打了一架系统增长的武道经验就比在教室里学习一门课程一整天增长的学科经验还要多，那多半也会选择性的放弃一部分文化课的成绩，尝试走一走武道特长生的路子吧？
至于慕璃的话里出现的系统、经验这些词，苏寒倒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系统这个词，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系统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大家约定俗成的共识。
到现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一些动植物方面无从知晓，但人类之中，确确实实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伴生系统。
从历史文献中，苏寒有了解到，系统这种东西的第一次出现，是在一百零七年前。
一百零七年前，当时帝国顶尖豪门叶家一个叫做叶修的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发现了自己身上多出了一个叫做系统的存在。
因不受重视而混吃等死，常年混迹各大小说网站的他深知这是自己的机缘。
因此，对于自己得到了系统这件事叶修选择了隐瞒，谁也不告诉，一个人利用金手指暗中发育。
一番研究之后，叶修发现自己身上的系统和很多小说中出现的系统类的金手指并不相同。
首先，他的系统比较佛系。
从来不发布任务，从来不主动刷存在感。
他这个宿主如果不主动召唤，他这个宿主如果当系统死了，那他的系统真就会当他这个宿主也死了一样。
其次，叶修还发现他的系统似乎没有小说中的系统类金手指那么牛逼。
别人小说中得到系统类的金手指，只要弄到足够的能量，就能疯狂加点提升各项属性，甚至可以瞬间练成绝世功法，瞬间掌握绝世神通。
还有的系统有抽奖功能，能提供一些堪称逆天的奖励。
而他的系统......统统都没有。
他的系统也有属性界面，属性界面上也有各项属性。
但这些属性都是实时反应自身身体状态的。
不存在加点提升的可能，想要变强，就得自己通过锻炼提升身体素质。
最后，无论他做什么事，他的系统都能增加相应事件的经验。
当经验累积到一定数值后，自己打破瓶颈，就能让该能力升级。
只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叶修发现系统增加的经验并非固定。
做一件事系统增加的经验多少，一是看你做这件事的认真程度、做这件事的难易程度，二则是看你在这方面的天赋。
同样难度的一件事，两个天赋不同的人出同样的力去做，增长的经验也是不同的。
所谓系统，似乎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增加经验，能确保你通过努力之后能达到当前等级的巅峰，但达到巅峰的快慢，达到巅峰之后能否突破瓶颈升级，则还是取决于你自身在这方面的天赋。
所以......这系统确实挺弱鸡的。
发现了自家系统是个弱鸡之后，叶修先是好一阵失落，之后醒悟自己似乎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莫说系统是个弱鸡，就算系统是个傻逼，能有个伴生系统也已经是祖坟上.....哦，不对，叶家祖坟上冒青烟和他叶修没什么关系，有好事也轮不到他身上。
那就是他妈坟上冒青烟了。
得到系统之后，叶修隐而不发，选择了暗中发育。
当时岁数并不大的叶修从小就对武道感兴趣，以前被叶家同辈中的嫡系欺负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撕碎眼前令人厌恶的一切，可以打碎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不公
于是乎，叶修选择了武道作为自己的发展方向，系统也就成了他武道方面的辅助器。
很巧的是，叶修在武道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
三年明劲巅峰、暗劲大成，耗时半年暗劲达到巅峰之后，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成功领悟化劲晋升宗师。
在苟发育的那些年里，叶修结识了好几位红颜知己，其中不乏一些有着大背景。
在晋升武道宗师之后，叶修不再蛰伏，对叶家展开了侵蚀与报复。
一个武道宗师和一个帝国顶尖豪门之间的交锋，卷入了帝国无数大小势力。
其中，叶修的一众红颜知己也出力不少。
待叶家反应过来真正对叶修提起重视时，已然回天无力。
等报复了叶家，将叶家嫡系赶尽杀绝之后，叶修入主了叶家。
有着叶修的存在，有着一众红颜知己和其背后家族的支持。
尽管在交锋之中可谓两败俱伤，但叶修掌控的叶家依然不失为帝国豪门中最顶尖的存在。
只是，掌握了这么一支庞大的力量，叶修却并没有被权利遮眼而迷失自我。
他知道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因力量而来，是因有系统的存在。
于是乎，在入主叶家，整顿完叶家的势力之后，叶修当即选择了闭关突破自身的武道境界。
用了半年时间将化劲宗师的武道经验刷满，之后耗时两年，武道资质算得上优秀的叶修领悟了丹劲奥妙，突破境界成为了一名武道大宗师。
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武道的巅峰，接下来只需借着系统的力量将抱丹大宗师的武道经验刷满就能无敌于天下。
结果，就在叶修突破至抱丹大宗师出关后不久，另一个新晋武道大宗师找上了门。
那位新晋的武道大宗师比叶修更年轻，武道资质比他还要好。
交手百余招后，叶修惜败。
待那年轻的武道大宗师离开之后，虽然因自己败了而心情苦闷，但叶修却也并没有太过沮丧。
他承认，那人是比他年轻一些，是比他武道资质还要强一些，但他有外挂啊！
身为有系统的男人，身为这个时代的主角。
一时的成败决定不了什么，系统的存在虽然无法让他快速的突破瓶颈晋升下一境界，但在同一境界中，却能够让他快速的提升，节省下许多打磨境界的时间。
毕竟，只要锤炼武道，就会获得相应的武道经验。
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
而那人虽然打败了他，虽然比他的武道天赋还要强一些。
但他可不相信同样小境界的增长中，那人的武道天赋能比他开挂还变态。
于是乎，刚刚出关的叶修闭关十七个月，再次出关已经将丹境的武道经验刷满，武道境界达到了抱丹大宗师的巅峰之境，成为了这个世界真正站在武道最顶端的男人。
这一次，叶修信心满满的按着那人离开前留下的联系方式找了上去。
一番交手，叶修......再次败于人手。
那人的武道境界，竟然同样达到了抱丹大宗师境界的巅峰。
同为大宗师巅峰，自然也是有着差距的。
正如同样的两个瓶子，一升容量的永远没有两升容量的装水装的多。
两升的水，也同样没有两升的钻石值钱。
武道天赋的说法，并不只在于锤炼武道时经验增长的多寡，还同样在于同境界之下武道经验池的上限多少。
你化劲宗师的武道经验值到了一万就满了，只能自己打破瓶颈晋升丹境大宗师。
而我在宗师境的经验池有两万，积累超过一万之后，虽然不一定比得上你晋升大宗师之后的实力，但我一万一的宗师境武道经验，怎么也能比你一万封顶的宗师境武道经验要厉害一些吧？
于是，同为大宗师的巅峰，经验池上限没人家高的叶修毫无意外的又一次败了。
再次败了之后，叶修的心态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如果等他到了大宗师巅峰十年八年之后，那人再晋升大宗师巅峰，那时因为同为巅峰但上限不同而败给那人，败了也就败了，他还不至于太难以接受。
毕竟武道天赋这东西，不是他这弱鸡系统外挂所能改变的。
但现在......他有系统啊！
他可是有系统的开了挂的男人！
开挂的他，同样时间里武道方面的提升，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不开挂纯靠天赋的普通人？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吗？
他不是天命之子吗？
谁家的主角，是像他这么憋屈的？
如果他是主角，这妥妥一部虐主文啊！
不甘心的叶修心态炸了，最终选择了使用盘外招。
打不过你，我就毁了你！
于是乎，家大业大势力庞大的叶修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拉拢了另外一位大宗师和两位宗师。
暗中对那比他还要年轻的大宗师下了黑手。
然而，出人意料的，两位大宗师和两位宗师的联手，竟然没能把那大宗师彻底留下。
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那人拼着重创逃走了。
之后，叶修和那几位宗师大宗师遭到了无休无止的报复。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叶修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拥有系统的男人。
那个他的一生之敌，那个比他厉害、比他武道资质高还比他年轻的大宗师，很可能也拥有一个系统。
也有系统？
那他算什么？
难不成，他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是一个注定要倒在主角脚下的反派？
或者，他的前半生是主角。
等他是主角的剧情结束了之后，又被拿来废物利用，当做了另一个主角前路上的反派？
在叶修的怀疑人生中，在两个疑似都有系统的男人彼此间无休无止的互相报复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男人都发现了另一个令人心慌的现象——这个世界上，有系统的男人似乎不止他们两个。
甚至，这个世界上有系统的不仅仅只有男人。
这个猜测，不久后在叶修的一位红颜知己身上得到了证实。
在他的一位红颜知己身上，确定也出现了另一个系统。
而且，通过对比，他还发现两人的系统就好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自己前半生引以为傲的系统，是流水线生产的大众产品？
难怪这系统这么弱鸡。
发现了系统可能并不是稀有品之后，叶修选择了和他的一生之敌休战。
他的一生之敌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所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个较早得到系统的男人，加上叶修那同样得到了系统的红颜知己，组成了‘反新晋系统拥有者联盟’。
但凡发现有其他疑似系统的拥有者，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来分，能吃到他们嘴里的蛋糕就要少一块。
这一封锁，就封锁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间，被三人联合扼杀在摇篮里的系统拥有着多达七百之数。
而在这般大的基数下，系统的存在，也终于彻底的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前。
一些深喑苟之精髓，得到系统之后没有声张、没有得意，依然按着以前的节奏生活在暗中发育的系统拥有者，随着系统存在的爆发也都察觉到了危机。
在叶修同盟的威胁下，这些系统拥有者同样结成了同盟。
其后的十余年里，大家你来我往，而系统的拥有者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十几年后，系统的拥有者已经涉及到了许多的豪门、世家、军方、乃至皇室。
拥有系统的存在，全球加起来达到了五位数之多。
如此多的系统拥有者，都想要分一杯羹，都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上流阶层。
于是乎，利益分割不均的系统拥有者们，在旧势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利益，新势力想要分一块蛋糕而不可得的前提下，终于彻底的激发了矛盾。
七十年前，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混战在这个蔚蓝色的星球上展开。
混乱持续了整整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数不清的系统拥有者和其所掌握势力的基层人员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七年的时间里，却又有更多的系统拥有者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且经过统计，系统拥有者的增长人数，正在成线性上升趋势。
长此以往，全球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系统的局面，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而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了一个系统，那么系统这种东西，还能算作是金手指吗？
拥有系统的人，又还有什么特殊的吗？
正如当世界上每个人都成了亿万富翁之后，世界上所有的亿万富翁都会变得如同乞丐。
那么，当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了系统之后，系统的拥有者也就将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所谓‘普通’二字，解释起来不就是寻常化、一般化、大众化的意思吗？
而且，这个系统拥有者正在寻常化、一般化、大众化的趋势，正在不可抑制的往前发展着。
系统的出现，不是他们这些系统拥有者所能控制的。
系统想出现在谁身上，他们也阻拦不住。
认清了这一点之后，被利益熏红了眼睛的权力阶层们也终于无奈的认清了现实。
一旦每个人都有了系统，他们这些系统拥有者所谓的优势，将会很快就荡然无存。
而当所有人都有了系统之后，社会的秩序也将再一次回到没有任何人拥有系统的时候。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有着系统的存在，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化，将会变得更加快捷。
而这种局面，正在以他们不可控的趋势发展着。
既然如此，他们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整的昏天黑地，又有什么意义？
认清了这些，各大势力终于暂时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心平气和的坐到了谈判桌上。
经过了长达八个月的谈判之后，各大势力终于达成了协议，终结了为期长达七年的混战。
而在混战终结之后，七年的战乱，终究还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最直观的是，一些小国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早已经消失不存了。
而一些大国的势力和格局，也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
最终，当一切的局面都完全稳定了下来之后，整个世界形成了以东方的大秦帝国、西方的自由联邦，以及多个中小型国家组成的诸国联盟国为首的三足鼎立趋势。
世界格局重新书写，各大小势力为了表明对于将过往的恩怨揭过去的决心，也改换了历法。
不再延用战前的旧历，以战乱停止的那一年为新历元年，全球统一沿用新历。
此后，在经过一番休养生息之后，世界进入了一番高速发展的阶段。
系统拥有者们不再野心勃勃，而是学会了充分利用自己的系统，开发自己的系统，以推动整个世界的发展。
在世界不断向前发展的过程中，更多的系统拥有者出现。
百万、千万、一亿、十亿。
新历五十九年，也就是三年前，世界上注册在案的系统拥有者已经达到了一百零一亿的数值。
而且，通过研究人们发现，如果两个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一定会拥有系统。
而若一个系统拥有者和一个非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将有四分之三的几率拥有系统。
两个都非系统拥有者结合，生下的孩子将有四分之一的几率生来就拥有系统。
而到目前为止，或者说至一个月前，全球范围内的最后一个非系统拥有者也注册备案，成为了一个拥有系统的老男人。
至此，全球除动植物暂不得知外，人类之中已经实现了系统的全面普及。
再之后出生的每个人，一出生就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别人：咱也是一生下来就被国家发了系统的男人。
回顾着过往的历史，苏寒最后一次记录了屏幕上投影出来的数据。
揭下了慕璃手腕脚腕处的金属贴片，结束了这次的数据采集。
从床上下来，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揉了揉太阳穴和有些发酸的眼睛。
边整理着略有些凌乱的衣服，慕璃也不看苏寒，随口问道，“有什么进展？”
闻言，苏寒看了一眼手中文件档案中记录的数据，轻轻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嗯，”慕璃轻轻点了点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抬起头看向苏寒。
“我最近思考了一下，觉得你上次说的‘每个人的系统都是同一模板复制，甚至在无数系统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的说法，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我们都只有怀疑，没有证据。”
闻言，苏寒一愣，诧异的看着慕璃，“我有和你说过这番话？”
慕璃看着他，认真的点头，“有。”
苏寒呼吸一促，追问道，“什么时候？”
慕璃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心头的疑惑。
顿了顿，答道，“二十一天前。”
二十一......天前。
那，不就是他穿越过来，接管了这具身体的前一天？
敏锐的，苏寒感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个真相。
正向进一步追问线索，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不符合‘苏寒’这一天才博士的人设。
正考虑要如何补救，却听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就此怀疑自己内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抬起头，慕璃看着苏寒，声音中少有的带上了一丝遗憾的语气。
“可惜，一个月前最后一个还没有得到系统的人类也注册在案了。
到如今，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了系统，否则，倒是可以寻几个没有系统的人来，一同做一做对照试验。”
苏寒：“......”
片刻后，在苏寒的相送下，慕璃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小姐，回家还是......”驾驶室中，传来女司机的声音。
“回家吧，路上开慢些，我先睡一会儿。”
交代完，慕璃身子往后一倒，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目送着慕璃的保姆车开远，苏寒方收回目光，转身往实验室走去。
反身关上了实验室的门，看着整个实验室中随处可见的系统学研究资料和数据。
沉默许久，苏寒口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系统？”
“流水线批量生产的大众化系统？”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的垃圾伴生弱鸡系统？”
“可是，就连这样的弱鸡系统......我也没有啊。”
是的。
穿越而来，除了得到了这具身体和这个身份外，苏寒身上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外挂。
非但如此。
就连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的流水线生产的系统，他在自己身上都没有找到半点存在的痕迹。
身为穿越者，没穿越金手指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但弱鸡系统都不给他？
在这个人人都有系统的世界里，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只混入了狼群里的哈士奇。
非但要小心谨慎的避免自己的身份被暴露，还要时刻伪装成自己是一头真正的狼的样子。
要比那些有系统的人伪装的更像是有系统的样子。
所以......明明都穿越了，为什么他还要受这种委屈？
歧视穿越者还是怎么着？
苏寒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本是有没有系统的，想来这种全世界每个人都有但东西，他应该也是有的。
但......他不是死过一次吗？
他寻思着，可能是他死了的那段时间里，见他死挺了，他家系统就偷偷溜号跑走了。
至于为什么等他活过来之后他家系统没回来，这事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的了。
可能，是跑的太远，回来的时候迷路了？
也可能......流水线生产出来，批量派送的时候，他分到的那个系统方向感不太好，跑错方向了压根就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反正，他死了一段时间活过来之后，等来的就是现在这么一个非但没有穿越金手指，反而连本身就有的连金手指都算不上的标配零件化系统都没有的局面。
不过，说到金手指的话......
下意识的一摸衣服口袋，从口袋中摸出来一枚透明的眼珠子状的物体。
捏在手中轻轻摸索着，苏寒的思绪渐渐被拉回了自己穿越刚醒来的那一刻。
时至黎明，天将亮未亮。
从死尸状态缓过来了一口气，苏寒费力的睁开了只能撑起一条缝的双眼。
不甚宽敞的视线中，隐约见到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一只通体漆黑，很难被发觉的大眼珠子挂在天上。
在苏寒勉强睁开眼看向那大眼珠子的时候，发现那大眼珠子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的大眼珠子，黑漆漆的目光中似乎夹杂着毫不隐藏的愤怒与......杀意。
然后，三目相对的下一个瞬间......
“轰！”
没给苏寒半点反应的时间，那颗黑的像黑狗蛋儿一样的大眼珠子直接就炸了。
当时苏寒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这大眼珠子，脾气还挺暴躁。
不就是看了你一眼而已，你哪怕不想让人看见，用得着直接自爆吗？
再说了，自爆这种事，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自爆了，除了吓唬我一下子，还能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成。
纷杂的想法正在混沌不清的脑海中转动着。
突然，脑门上猛的一疼，苏寒眼前一黑，就又一次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最后的视线中苏寒好像看到一刻晶莹剔透的小眼珠子从自己头顶掉了下来。
“它不是要自爆吓唬我，他是想害我——这颗跟那大眼珠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眼珠子就是证据！”
最后的意识中，苏寒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明悟。
等再醒来的时候，从躺着的地上，苏寒就捡到了手中的这个玩意。
要说那大眼珠子很是神奇的话，就是不知道这颗明显和那没事就自爆吓唬人的大眼珠子有关系的小眼珠子，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个金手指啥的？
想着，摩挲着，苏寒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眼珠子。
这一眼，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它......
它.......
这颗从被苏寒捡到至今二十天时间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的小眼珠子。
它正在苏寒的手心里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