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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在院子后头,趁着走过去的空档,老康跟林剑说道,“别看老葛长得一副凶相,但人很老实,可惜娶了个败家媳妇儿,不然也不至于卖老宅子~”
    林剑一听这里头有故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您给说说?”
    老葛在头前领路,肯定听到了二人对话,但头也没回,显然不在意老康分享自己的故事。
    而林剑之所以感兴趣,原因有二:一是这平常的古董和有故事背景的古董价值不一样,普普通通的一个瓶子,如果赋予传奇的故事,这瓶子的价格自然而然的会高上一些,尤其是跟古代大人物有关的;
    二是他也想弄清楚,这老葛的家里的东西所有权请不清晰,他可不想买一个大麻烦回去。
    老康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夹在耳朵上的烟拿下来,向赵亮借了火点燃抽了一口,缓缓说道,“老葛的祖籍是晋省,祖上出过师爷,后来成了当地很有名望的晋商,晚清时期落户京城,在南城一带开过当铺、钱庄,在当时也算是豪门了。
    虽然因为战乱,丢了大把的财富,但直到老葛刚出生的时候,家里十几间房子,他是长孙,还有奶娘伺候着。
    当年他爷爷曾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跟他说:小子——甭管它时局是怎么个变法儿,往后你即便做不了咱家买卖的少东家,你也什么都不用干,爷爷给你留下的玩意儿够你吃几辈子的!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当时我就在他边儿上玩~”
    听到这,林剑不由问道,“没敢问您和老葛贵庚?”
    老康一摆手,“嗐~我俩还有几年就退休了~”
    林剑惊呼,“哎呦,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最多40来岁呢。”
    “哈~没有没有,年过半百咯~”
    这时,众人来到后院,围着墙角对了一些杂物,没什么好说的,后院中间便是地窖入口,老葛招呼了一声,“两位稍等,我去拿钥匙~”
    正好方便林剑听故事了,“老康您继续~”
    老康抽了口烟,“因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错,老葛从小就游手好闲,喜欢听京剧,偶尔还跑人台子上练两嗓子,不过他儿时得过一场重病,好像是伤寒引起的,反正好了以后他奶奶喂他补药喂多了,结果把头发、眉毛都给烧秃了,现在有眉毛还是植的,让你们见笑了。”
    林剑觉得有趣,按理说这些事应该老葛亲自说,结果全让老康代劳了。
    接下来老康又道,“等到了他爸爸这辈儿就不成了,赶上公私合营,家道中落,后来又赶上那场动乱,破四旧啥的,几代人攒下的家底儿稀里哗啦砸了不少。
    他爸爸长期以来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倒腾祖宗留下的玩意儿过日子。
    他爸爸前些日子走了,也没剩下什么给老葛,可能也就地窖里那点玩意儿了,哦对了,还有这老宅子,据说当年搬来京城前,派人来打前站时置办的宅子。”
    这要是按电视剧的剧本,到这个时候,必须得拿起一把胡琴吹拉弹唱一番,唱不尽那一把辛酸泪。
    最好主角还得跟着哭一把,这才显得接地气不是?
    还好这不是电视剧,没有这么戏剧化,老康说到这儿,赵亮不由问道,“没想到老葛祖上还是大富豪,看来有不少好东西。”
    他这也是在委婉的提醒老康,我们毕竟是过来掏宅子的,不能光听故事,甭管你是昔日的首富还是皇亲国戚,今儿要是拿不出好东西来,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林剑笑笑没接话,这时候他必须得跟赵亮保持同一立场。
    正巧老葛取回钥匙,摸了把光头,歉意道,“人老了记性也不好,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别急,这就开门~”
    吱嘎噶的拉开铁窖门,露出大概一平米左右的洞口,探头过去,一把生锈的梯子垂直向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老葛随手把钥匙和锁头扔在地上,冲林剑道,“我下去先把灯开开,您几位一会儿一个个下,小心点不碍事儿的。”
    林剑问了一嘴,“下面地方很大?我们这几个人都能下去?”
    老葛憨笑,“大着呢,别说咱们几个,再来几个也能容下~”
    说完就一脚跨进地窖,一点点怕了下去,林剑从上往下看,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地窖至少有3米深,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挖的,工程量可够大的。
    不过考虑到老葛祖上的富裕程度,雇人挖个大点的地窖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啪嗒~”一声,原本黑咕隆咚的地窖,泛起一抹熏黄,可能是很久没用了,一开始接触不好,啪啪的闪了好几下,才渐渐明亮了起来。
    老葛仰着头道,“下来吧,我在下边守着很安全~”
    林剑也没矫情,迈步就跨到梯子上,“我先下吧~”
    手脚并用,没几下就碰到了地,踏踏实实的站好,冲着上面喊了一嗓子,这才打量起地窖内的场景。
    跟想象中的杂乱不同,地窖很整齐,四四方方的足有5、60个平方,正对梯子的一面摆着一套家具,只不过被一块儿防雨布盖着看不见真容。
    家具两侧摆着几件儿柜子,同样有布蒙着,而梯子后面,有几口老式的大木箱,布蒙的不紧,有一半露在外面,林剑能清晰的看都箱子上的铜锁。
    值得一提的是,从他下了地窖开始,寻宝鼠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忽冷忽热,一会儿飚着高温,一会儿又冷却下来,这样模糊的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后腰,等人都下来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老葛,这布下边儿的就是红木家具吧?”
    “没错儿~”
    老葛应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掀起防雨布,‘呼啦~’一声,扬起一阵灰尘。
    林剑吸了一嘴灰,一边儿呼扇着一边儿咳嗽,赵亮更是差点开骂,“我说你们这是下毒了啊?”
    老葛连忙扔下防雨布,帮忙扇灰尘,“抱歉抱歉,忘了很久没来,都是灰~”
    林剑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摆摆手道,“算了,看家具要紧~”
    一整套家具只露出冰山一角,正是一把红木的椅子,从制式上看那应该是一把“靠背嵌云石文椅”,旧时大户人家摆在“大雅之堂”的家私。
    这“文椅”在北方叫“官帽椅”,原是明式家具中的常见形式,清代初、中期为多,继承了明式遗风,只是造型更和谐,线条更委婉,与太师椅一样,都是古代比较常见的高档扶手椅,两者造型略有不同,官帽椅的椅背顶端像是古代官员的帽子,因此而得名。
    这红木家具说起来也是历史悠久了,前文也略有提及,从家具史上看,应该说是继以黄花梨、紫檀之后,又一个高档家具木材。
    在紫檀、黄花梨等原料告罄之后,乾隆爷下诏大力开发红木家具,这才有了上至朝廷官府,下至黎民百姓崇尚红木家具的风潮。
    从皇宫到官府,从官府到民间,虽然这品位高低有别,审美观念各异,但的确有那么一段时候,在乾隆爷的倡导和指点下,可以称得上是全国山河一片“红”。
    所以,今天喜欢红木家具的朋友,最该感谢一下好古的万岁爷弘历,喊一嗓子乾隆爷万岁不算亏~
    以前人们对这红木总弄不清,这红木说到底究为何种材木?
    直到近些年,业界才有了较为靠谱的定论,所谓红木只是一种统称,实际上就是酸枝木,人们把早年进入咱们国家的红木,也就是大红酸枝叫做老红木,近年来的花酸枝、白酸枝等等叫作新红木,可别一看到木头带红字的就管其叫红木,那就露怯了!
    言归正传,林剑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来仔细地观察老葛家的这把红木“文椅”,典型的三段式靠背,靠背中间镶着块大理石芯儿,下边有方形“券口儿”,踏脚档为三层式“托牙”。
    从整体做工上看,是地道的清中期的“苏做”样式。
    所谓苏做是指以过去苏州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所生产的家具,因为制作这类家具的师傅拥有细腻而精湛的手艺。
    赵亮也跟了过来,上手摸了摸,不由呲牙咧嘴的在林剑耳边低声道,“开门儿的老红木啊~”
    林剑不由点头确认,“确实是上等的老红木~”
    两人都没再说话,上下抚摩着这把椅子,都有点儿爱不释手。
    由此也能看出俩人对这把椅子的喜爱,林剑甚至还脑补出当年的画面。
    遥想当年,这户从晋省远赴京城的大宅门人家儿,是哪位坐在这把椅子上?
    有没有可能是某位闭月羞花、沉鱼落燕般的千金小姐?或者是哪家嫁到老葛家的金枝玉叶,曾在这把红木椅子上斜倚弄妆、娇弱无力?
    可惜啊,命运多舛,到了老葛这一辈儿,只能指着这把椅子换钱贴补家用了。
    这一家子败家子儿,还不知道前几十年,有多少好东西被这父子俩败光。
    想到这,林剑不由对憨厚的老实人,升起了一股‘怨念’。
    当然,这怨念一闪而逝,怎么说呢?就是恨铁不成钢吧。
    虽然也轮不到他来管这闲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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