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苛提起一壶酒水,就朝着朱儁的囚车走了过去,而典韦早就在朱苛的暗示之下,带着那些人大吃大喝了起来。
    朱儁是这些人中间,待遇最好的一个,身上没有枷锁,没有镣铐,只是在囚车里面,可以坐下,也可以站起来。
    站在朱儁面前的朱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爹,应该说什么话呢?
    嘴巴张了张,迎着朱儁同样尴尬的扇扇嘴巴的状态,朱苛低声喊出了两个字:“父亲……”听到父亲两个字之后,朱儁立马是两泪纵横,支吾着哭了起来:“苛娃,这半年你都去了哪里?”
    “父亲别哭,别哭,那些人看着呢,看着呢!”
    朱苛赶紧劝阻道:“父亲,记住了,我离开了不是半年,而是十年。”
    迎着朱儁疑惑的眼神,朱苛细细的在朱儁的耳边解释了一番,最后朱儁表示自己听懂了。
    在朱苛即将离开朱儁身边的时候,朱儁轻声说道:“周转不开就去雒阳城南十里外的道观,去找一然道长。”
    雒阳城南十里,一然道长,朱苛记住了这些信息之后,便离开了朱儁的身边,只是匆匆的看了眼朱符和朱皓,迎着二人激动的眼神,却并没有跟他们二人说话而转身离开。
    来到了典韦跟那些人大吃大喝地方,对着他们说道:“诸位大哥,那些贼人是不是坏得很呀,我可不敢跟你们一起走了,我要先走了!”
    朱苛从地上拉起典韦用二傻子一般的语气,笑着跟这些人道别。
    典韦跟着朱苛走了,而剩下的那些人则继续躺在那城墙下吃吃喝喝,好不安逸!“公子,囚车里面的是老主公嘛?”
    典韦刚刚一离开这地方,就神色紧张的问道。
    “是,第一个是我爹朱儁,后面两个是大哥朱符和二哥朱皓。”
    朱苛嘻嘻哈哈傻傻乎乎的表情终于不见了,现在脸上换上的是一脸的严肃。
    “公子,要不要在这边等等,等囚车过来了,让俺把这囚车劫了再说!”
    典韦气呼呼的说道。
    劫囚车,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好主意,朱苛听着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劫囚车呢?
    朱苛心中略微做了下盘算,便放弃了这种想想还可以的做法,要是劫囚车的有用的话,按照自己的老爹本事和身后跟着的那些学生的本领,应该早就把囚车劫了吧,还用等得到现在。
    进了囚车被放出来,还有官复原职的可能,一旦是被自己的劫了出来,那就彻底成了贼,一辈子都不可能洗的白了。
    几年之后,经历一番番的劫难之后,当朱儁对这个大汉朝灰心意冷之后,或许还有这种可能,但是今天,估计自己的脑袋会被自己的老爹亲手砍下来吧。
    “典大哥,这恐怕不行,我爹是大汉的中郎将!”
    朱苛对着典韦提醒道。
    “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典韦这个憨货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脑容量,抓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朱苛看着典韦的脑袋,笑了笑,便对着典韦说道:“典大哥,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现在还是进京要紧。”
    典韦跟着点了点头,对住朱苛说道:“公子,刚才那个叫做张丁的人送来了一个木匣子,叫你在无人的时候在看。”
    木匣子,是什么呢?
    自然是救命的东西,本来朱苛和张丁还算计着把这个东西拿去换功劳,现在看来只能够拿来换命了。
    朱苛从马背上取下来木匣子,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垫了垫,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路上,胯下的马在继续朝着洛阳的方向前进,朱苛却一直都在回想着自己老爹朱儁犯下的事情,想着自己进到雒阳之后应该找谁才能够救下自己的爹爹?
    是先找杀猪的何进还是先找没有卵蛋的张让,到底是那个人才能够让自己的老爹活着出来呢?
    大汉堂堂的一个中郎将,就这么在囚车内,真的是大汉的可悲,当然更多的是自己做出的糊涂事。
    “典大哥,你说一个人的儿子要是把自己的老爹坑了两次的话,自己的老爹知道了会怎么样?”
    朱苛想着想着,突然对身边的典韦问道。
    “嘿嘿,这个俺不知道,俺平时犯了错误的话,俺爹通常会把俺抽一顿,其实当父亲的,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打打骂骂其实都有着分寸呢。”
    还别说,这憨货这话好像蛮在理的!“那你说,要是这个人把自己老爹的兵马全部都整没了会怎么样,而且还是整没了两次会怎么样呢?”
    典韦听完朱苛的话之后,愣在了原地,鼻子呼哧呼哧的,想了很久,最后对着朱苛说道:“公子,咱还是不要去洛阳了,你把你爹救出来,你就要被你爹给砍了!”
    “嗯,怎么回事?”
    朱苛道。
    “公子,你在溱河洧水边干的好事,天下都知道,尤其是从召陵出来的这段时间,传的风风火火的,俺一开始以为是白波干的,现在看来是你!”
    典韦继续说道:“公子,我要是老将军的话,会直接把你劈了,然后丢出去喂狗。”
    “典大哥,你误会了,那怎么可能是我干的呢?
    肯定不是我干的。”
    朱苛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嗯,对,不是我干的。”
    典韦看着朱苛,轻声的说了句:“公子,要是叫白波从今天起改了名字,日后跟在你身边还是有可能暴露,你要是脸名字都不改的话,这件事情日后想起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别看典韦是个大老粗,今天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在理。
    “好了好了,不说了,白波在鸟不拉屎的召陵,谁会想得到,放心放宽心!”
    朱苛搪塞了句,不过心里面在想,怎么可能呢?
    等过个三四年,天下乱了之后,这些还重要吗?
    就是朱苛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让自己在日后吃了大亏。
    荥阳过了虎牢关,还有成皋,巩县、偃师三县,足足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洛水以北的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高大的城墙,在朱苛的眼中已经麻木了,这从荥阳开始,见到了太多太多高大的城池,在这里看到洛阳城,视觉疲惫,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欣赏这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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