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聋了是吗?都想违抗军令是不是?!我们人困马乏,昼夜奔袭,现在再追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们是嗣后亲手培养出来的!身上灌注这嗣后多少心血!还都是跟着嗣后百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都死了,嗣后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军中怪罪下来,嗣后更是一世英明尽毁?!我说撤!!撤!!!你们活着!便就是嗣后活着的延续!!!”
    这一番话仿佛花光了赵穆如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说完后赵穆如跪倒下来,众位将士心中无言再对,泪水融着血液,浸过脸颊,一划而下,嘴中呢喃,纷纷扔下手中直刀,翻下马背,双膝跪倒自草地上,赵穆如看着铁骊青缓步远去的背影,手臂捶打在草地上,宛若是疯癫了一把,口水伴着鼻涕眼泪,沾面在满是血液泥泞的脸上,哪里还瞧得出来是为副将军模样,不停痛声问道:
    “嗣后啊!嗣后!!我不信!我不信呐!!我们一起冲锋陷阵多年,以你的武功,你怎么会躲不开那支冷箭!你一定是心有顾虑,分心走神了!!那一刻,你分明是有一丝的迟疑过后才反映过来!你倒是活过来!你倒是活过来回答我!!回答我…你为何要迟疑啊!两军交锋,举棋不定自古就乃是兵家大忌!你怎么就忘了呢!!以后!以后那两摊子咱们参军后埋在城墙下的酒,你叫我怎敢再去挖出来啊……”
    赵穆如摘下头上黑虎珑啸盔,抱在腰间,随后拔出腰间所系直刀,一举插入地中,将抱在腰间的黑虎珑啸盔置与其上,身后一众将士纷纷效之。
    “众将士听令!上马!”
    “哗!”
    赵穆如一声令下,众将士整齐划一,翻身上马,目视远方骁骑将军王嗣后处,目中神情泪光闪烁。双手抱合,头颅低垂三寸之下,大风起兮云风扬,齐声哽咽却威武道:
    “恭送,大秦骁骑将军王嗣后!!!!”
    许久过后,风挺,云止,再看将军之身影已经不见于天地之间,赵穆如驱马缓缓向前追随而去,身后数千将士摆开阵势一字化一。原地留下大斩马刀后矗立着六千将士的佩刀虎盔,以及那杆象征着大秦骁骑无上荣耀的金丝镶边黑旗!
    于此之时,赵穆如心中立誓,此生不灭大辽,不踏足京都半步,亦不封候不问爵!
    夕阳西下,塞雁南飞,渭水东流,白衣青年一人一马,带领着一队大辽铁骑,来到营地。下令留守的士兵即刻开拔,驰援牙敕瓦赤上将军。
    次日晌午,两军对峙,刹那之间,杀气征云起,金锣鼓又鸣。旛幢遮瑞日,剑戟鬼神惊。平空生雾彩,遍地长愁云。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人似离山虎,马如出水龙。头盔生灿烂,铠甲砌龙鳞。天际,一阵风吹得双方战旗猎猎作响。此地乃大秦大辽两军交战之地。
    骤然之间,只见秦军之中一阵骚动,叫阵声突起,士气大涨,大将分开避让,其中一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猛将,胯赤鬼红鬃马,戴五凤朝阳盔,着八宝驼龙太岁铠,提擂鼓瓮金锤,观其面相,六十有余,大辽上将军牙敕瓦赤定睛一看,大惊!
    牙敕瓦赤自然是识得此人是谁,大秦西疆骠骑大将温候!牙敕瓦赤虽然与其未曾交手过,可是其威名却是在大辽境内如雷贯耳!牙敕瓦赤心中不敢大意,虽说这温候已经是一把年纪,此时竟然出来斗将!唯恐有诈,不得不提防之!可却见那温候只是单枪匹马杀出,于辽军阵前叫嚣道:
    “尔等可否有人,敢与我温候一战?!!”
    “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且让我弘吉敕来取下尔等首级!纳命来!”
    话音还未落地,辽军阵营之中,一头戴狼牙盔,着塑银甲,提金背大砍刀,策分鬃骥而出,径直策马冲出杀向大将温候!
    此人便就是辽军之中,上将军牙敕瓦赤麾下一元猛将弘吉赤!只见那弘吉赤挺起手中金背大砍刀,催马上前,迎着那温候之面,一刀便劈落而下,企图一击便将这温候斩落马下。
    反观温候却是会者不忙,毫不上心,信手将手中一只锤往上方一挥。噹啷一声,就将这金背大砍刀打飞到一边。弘吉赤只觉得大砍刀上传递而来一阵麻痛,心中大惊,却还没等到自己缓过来,那温候便接着又是递出一锤,弘吉敕不敢大意,不顾手臂麻痛,急忙架刀来挡,温候一锤落在那金背大砍刀面上,金背大砍刀哀鸣,问其声便觉得几乎要被那温候锤断,震的双手淌血,弘吉赤心中惊恐,双手已经是没了知觉,却又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双方来来回回,战了十个回合,说是十个回合,不过只是弘吉敕一人在苦苦支撑。咬碎牙关,不甘示弱,。终于在温候连环锤下,寻得一机,瞬间反客为主,靠着大辽将士的血性,稳住手中的大刀,突兀间,再横起一刀,劈头盖脸砍向温候,温候此次以双锤招架,凭空中一举夹住弘吉敕的金背大砍刀,是其动弹不得!
    温候眼中,此刻终于有杀意乍泄,夹住金背大砍刀的同时,一双猿臂肌肉顿时鼓起,硬如槟铁,色入古铜,一开一合,胸前大肌势如猛虎下山,愣是凭借着一股神力硬生生凌空将那金背大砍刀锤断成几节,其神力也当世罕见,震的那弘吉赤直接就丢下了那金背大砍刀柄而逃!辽军将士所见,不经皆发出惊呼之声,甚至连上将军牙敕瓦赤都认不出倒吸了一口凉气!
    弘吉敕现在眼中满满都是惊恐,可那温候杀意已决,紧接着一锤随至,扑撞上那弘吉赤身前而去,重重锤在其胸口之上,弘吉敕整个人,如倒弓般被锤飞出马背,十丈开外,掉落在地上,身子翻滚数周,一身草土,奄奄一息,鲜血从口中涌冒而出。温候缓缓策马上前,来到弘吉敕身边,目光观其犹如蝼蚁,胯下赤鬼红鬃马,高高立踭,重重踩在弘吉敕胸口,弘吉敕立即五脏六五具碎,双眼暴涨,两眼一白,痛的双目都未能闭合上,便魂归黄泉。
    大辽上将军牙敕瓦赤,气的面上愤红,手臂紧紧握在胯下马匹缰绳之上,指尖泛白,心中这才明了,索性这温候之前还是手下留了情,现在这是要在辽军面前羞辱其将,阵前立威,诛敌军心,鼓其士气!
    就在辽军上下将士被震慑军心,鸦雀无声之际,一小将驰马而出,素缨盔,九吞八乍锁子连环甲,左手持金背虎口刀,右手持丈八蛇矛,背负大弯背封金宝弓!
    “秦将休得猖狂,且让我来会上一会!纳命来!!”
    “本将军锤下不杀无名之徒,小子报上你且报上名来!”
    “记住,取尔首级者!呼延雷是也!”
    小将呼延雷的功夫,显然是比刚刚的弘吉敕高出了不小一截,既能使得一手好箭法,又能左右手分别活用金背虎口大刀以及那丈八蛇矛,战法高明,不知不觉双打已经经来往二十回合,看的牙敕瓦赤一阵叫好!!
    只瞧见那小将呼延雷,近战则刀矛俱发,远战则纵马驰射,很是威风。可是终究是在三十回合时,那温候一力降十会,面对身具九牛二虎之力的温候,青年持续的挥动刀矛消耗巨大,一着不慎,手下力乏,未能全然挡下,一锤余威,正中其面门之上。
    “啊!!”
    只听闻小将呼延雷一声惨叫传出,上将牙敕瓦赤闻声,痛心疾首,若是假以时日,此小将定可称为麾下独当一面的虎将,这温候真乃是可恨!!小将呼延雷一息尚存,七窍流血,狼狈不堪,拉转马头,欲与温候拉开。上将军牙敕瓦赤即刻下令:
    “来人,速速前去掩护小将军呼延雷撤回大军之中!”
    牙敕瓦赤话音还未着地,便见温候手中便是毫不犹豫,甩飞一锤,直向呼延雷袭去!大锤之快,呼延雷躲闪不及,正中其背,呼延雷整个人倒飞而出,落地后,披头散发,难抑胸口一甜,呕出一大滩心血!
    温候御马而来,呼延雷直觉头昏脑涨,眼中世界天旋地转,温候再递全力一锤,使得呼延雷便尸首分离,热血从脖颈出,高高喷出,溅得温候一双擂鼓瓮金锤上皆是血水淌落,上将军牙敕瓦赤看的勃然大怒!
    反观此时大秦阵营之中,顿时气势大涨,鼓声震天,叫阵之声,一浪胜过一浪,两军阵前,温候当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诛敌军心与无形之中,使得大辽军中,不少将士在不自觉之中,已经是后退两步,温候再是大吼一声:
    “还有何人,敢来阵前与我温候一战!”
    “还有何人敢于我温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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