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罗佳筝哭得很是时候,大夫人认为罗景慕还小,在府上又没地位,恩威并施,没有不乖乖为她办事的。
    正因做如此打算,大夫人并没打算着虐待罗佳筝,以威胁到罗景慕。
    当然,也不能代表说大夫人要对罗佳筝好,但让沉声撞见罗佳筝哭,大夫人多少还是要忌讳些。
    沉声从芳香在回到瑕居时,罗景慕倒也没显得多么担心,好似笃定了,罗佳筝不会吃亏似的。
    也不问大夫人说什么,罗景慕只含着笑问:
    “五妹妹在大夫人哪儿,呆得可还习惯?可否闹人?”
    沉声奇怪,他以为罗景慕担心罗佳筝,会问大夫人有没有对罗佳筝不好之类的话。
    不过沉声很聪明地没有问,而是将他去时的情形,罗佳筝因为何大哭,又边哭说了什么,都细细地学与罗景慕听。
    罗景慕听了沉声的话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就笑出声来,低低地嗓音说:
    “她一惯是聪明的。”
    由于有耳目在,主仆便就再没说别的。罗景慕休息养神,沉声也老实地干着自己分内的事。
    去大夫人哪儿的丫头比沉声晚一会儿回来,两丫头凑一起,也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由于罗景慕没有吩咐,沉声也只装没看见,没听见地给两人留出地方来说话。
    然后去大夫人哪儿的丫头,便就一在院中晃了晃身,转头就又没影了。
    没一会儿,便就要去厨房提晚饭,就只能是留下那丫头的事。
    由于罗景慕读书,就便也就教沉声识字,就这工夫,罗景慕飞快地丢了张纸给沉声,低声说:
    “明天去办。”
    沉声多余的话也不说,也不敢多瞅,就将那纸叠好,收到了腰上挂的荷包里。
    等到晚上,沉声回自己屋里,借着烛光,将那纸打开看时,震惊得脸色都变了。
    白天那会儿工夫,从芳香在回来,罗景慕只不轻不得地问了几句,沉声还当罗景慕虽然关系罗佳筝,但到底还是顾全大局。
    然而令沉声没想到的却是,这哪里是顾全大局,罗景慕这还小,罗佳筝也才六岁,要不然世人非说罗景慕,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可。
    沉声有心想明儿早起来,寻着机会,劝劝罗景慕,事情还未到那么严重的地步,现在也还不是跟大夫人翻脸的最好时机。
    可一想到罗景慕这几日,那说话时,阴沉锐利的目光,沉声只一想就怂了。
    到了早起时,将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树,瞬间无影无踪,沉声只笑着说:
    “昨儿大夫人过来时,小人没在,到了大夫人哪儿,小人又一时忘了。家里阿姨胆子小,小人怕她一个人呆在客栈害怕,这儿也有人侍候二少爷,小人可否请个假?”
    罗景慕看起来精神好像不大好,神情有些厌厌地,点了点头,说:
    “这有了人,可方便你了,快去快回,我看你现在心都跑野了,往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往外跑,这找着亲人就是不一样。”
    提了早饭过来的两个丫头,其中一个笑说:
    “沉声哥哥要忙,二少爷就放心让他去,奴婢们侍候二少爷,也是尽心的。”
    吃过早饭,沉声出了平安侯府,在京城里一头钻进小巷子,七拐八拐的,很快便就闪进一处宅院。
    院子里,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衫,看样子像个读书人。
    沉声进来时,这人正在屋内临窗看书,听得门声,才抬头看了一眼,那神情,很默然,便就又重低下头。
    书看起来很旧,边角上,显现出经常翻看,才会有的毛边,但边角却一点儿都没有卷,说明看书之人,也是十分爱惜书的。
    等到沉声顺着门进到屋里,那书生才带着点儿轻嘲地语气说:
    “怎么,你们少爷又来要钱来了?”
    本来沉声过来,心还有点儿虚,之前每次沉声来,都是有事相求,罗景慕在平安侯府上,定是出了什么大的状况,沉声弄不了了。
    再加上沉声去侍候罗景慕时,也才十岁,年纪小,这么多年,也就养成了,沉声见着书生,那腰,自然而然的,便就弯了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是那种刻在骨子里,透出来的低气。
    但现在显然与以往不一样了,罗景慕那万事在胸的神情,多少也感染了沉声。
    沉声对罗景慕,不光是主人,更还有佩服。
    那书生说出的话,明晃晃地透漏着对罗景慕的蔑视,沉声一时就不高兴,便就将低下去的腰,重又挺了起来。
    这直起身看人,与弯着腰,仰着脑袋看人,感觉就不一样。
    而且,只要直起腰身,便就不乐意再弯下去,沉声微微地笑了,说:
    “你我都是下人,赵哥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我们少爷便就是要钱,赵哥不也没自掏腰包?再说了,不是我说,若是没我们少爷,赵哥又哪儿有机会,这样坐在窗下读书?”
    一惯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人,突然硬气起来,赵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下。
    但转而,便就是无边的怒气。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个在自己面前,任着打骂不做声的人,第一次受到反抗,都会怒火中烧。
    赵生读书多,虽然是下人出身,但也算得上是识文断字,生起气来,却又与别人不一样。
    一般人,或许会跳脚。
    但赵生却是笑了,将手上的书放下,说:
    “倒是我的错,就不知道二少爷那边,可是又碰到了什么麻烦?不是我说,你在二少爷身边侍候着,哪儿知道我夹在中间的难受?”
    说着话,赵生轻笑了声,才又说:
    “先的不说,就说上回的事吧,你张嘴来要钱,你是对着我,后来你见着柳老爷,那是他已经发过火,其实对着我时,那脸子,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了的。”
    罗景慕丢给沉声的纸上,将大概都写了。
    此时沉声见这姓赵的,说的话竟与罗景慕预料的,半分都不差,对罗景慕,就更加的佩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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