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闻得有人嚷嚷道:“公子有令,严密封锁整个村庄。”
    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有何封锁的?如果不是因为一把剑,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当然它也会一直保持着他的僻静,祖祖辈辈的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享受着他们独有的宁静。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中挤出来,穿透过稀薄的晨雾,映在已是上山下地劳作人们的脸上时,那普照大地的阳光宛如他们脸上的笑容。
    午后,人们享受过自给自足的美食,一杯山茶中拉着家常等待着下午的出工,任凭那正午的阳光将大地炙烤出灼热的温度,或是躲避冰风雨雪的肆虐,辛勤的人也是智慧的,他们会选择在傍晚前再检查一遍清晨随着阳光升起的劳作。
    夜晚,摇曳的灯火下,女人陪伴着孩子,坐在床榻边做着针线活,将破衣缝缝补补,男人们等待着孩子的睡去,会将自己的爱人带至简陋的房屋外,闻着虫鸣花香,看着满天的繁星,说着属于彼此的情话。
    夜深了,牵着彼此的幸福再回到厢房中,枕着一天下来辛苦而甜蜜的微笑如梦。
    生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看似没有远大的理想,可是自给自足,辛勤劳作,相夫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就是最大的理想么?
    墨影生在洛阳神策府,最重要的成长生活在了别山中,他曾不止一次的远眺过平坦村中那份安详的生活。所以他特别能懂二狗子与小桃花那样的生活,简单,干净,又执着。
    平坦村的宁静被打破了,就连这江南远离喧嚣的雁荡村的宁静也被打破了。墨影心中的那份期待与守候也被那一句严密的封锁给打破了。
    他一直沉默着不语,没有人去打乱他的思绪,那份宁静,雁荡村中无辜村民该享受的宁静,被无情的卷入了争夺之中,他们不能枉死,是谁也无权剥夺他们本该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墨影突然说道:“我要杀了这些人,毁掉他们想要在这里的得到的所有,要不整个大唐帝国,不知还会有多少的宁静被屠抹。”
    “可是你的修为未必够?”破修说道。
    “我自有办法。只是要委屈老前辈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了,空闲的时间您可以自行恢复。”
    破修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他从墨影的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正义的色泽。
    墨影抬头看了下天空,阴云还未散,天将在半个时辰后会彻底的黑将下来。他看了眼冷傲和冷越,将心中的想法说了遍后,就起身往菜地旁的林中摸去。
    冷越依旧被留下来照顾破修前辈了,冷傲依旧跟在了墨影的身后。
    从游龙阁返回雁荡村的途中,墨影一路观察,他发现在离雁荡村一里来地的山腰上,有个很大的天然水库,赛过了龙溪潭,像极了别山下最大的天堂湖。水库中的水因四五月多雨水的季节,已经从赤口上溢出,经过一条渠往山下湍急的流淌着。
    而这条渠蜿蜒缠绕却避过了雁荡村,渠中也仅仅只有一条用石块累积而成的缺口,分流了极小一部分的水流,朝着雁荡村那口池塘中缓缓的流去。
    从小长在山林中,墨影知道如果单凭他们几人之力,面对雁荡村中的那些鹰犬走狗,是远远的不够。看来你,只有巧利用地形,或许还有几分胜算的把握。
    何况雁荡村中的早无无辜的百姓,倒也无须顾忌得太多。
    查看了一番后,墨影与冷傲两人藏在渠边的一人来高的石头后,小声的说着话。
    墨影道:“以我兽腾剑剑光为讯,你便可打开这个渠口,我拖住他们,你再绕到我说的那个屋子中救人。”
    “是,公子。”冷傲恭敬的回答道。
    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师父的那句话了。墨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心中得到了共鸣,彻底感染了他,他知道这个年轻的主子日后必有成就,跟着他或许前路艰险,但还有什么比能完成心中的所望更有意义呢?
    堂堂七尺男儿,生于天地间,有所为也该有所不为,这点哪怕是生活在符箓阁中,他也从未有忘过。
    何况,他也有仇,他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一个最好的朋友……
    “你发什么呆呢?”
    “没有,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能看下你脸么?”墨影问道。
    冷傲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拿掉了面具。墨影看到了一张眼睛下被烧伤了的脸庞,不免问道:“你的脸?”
    “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
    “屠杀。”
    “你不是我大唐帝国之人?”墨影突然问道。
    “何以见得?”冷傲问道。
    “你的脸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冷傲再问。
    “你的脸有南方人的温润,但透着北方人的粗放,虽然你极力掩饰这种气息,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你是草原人吧?”
    “我父亲是草原上的鹰,母亲是中原的。”
    “难怪脸上有伤疤,却丝毫不减你英气逼人,我能治好你脸上的伤疤。”墨影看着冷傲的脸,第一直觉就是这是他举手都能做到的,想想衫衫师妹的玉足不就是如此么?
    “不用了,习惯了面具遮掩了丑陋,能走完要走的路,伤疤也就不重要了。”
    他用面具后面的伤疤铭记住了要完成的使命,看来冷傲的心中有恨,只是却被他很好的掩藏了。
    冷傲说完将面具重新戴上。墨影也没有去问他的身世,他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通常时候是不愿意对人吐露自己的心声的,或许他内心很苦,或许他前行得无比的艰难,但咬牙前行仿佛是无数男人的座右铭。
    两人没有再拉话,此时的天已经黑将下来。由高往低向下看去,雁荡村中的火把将这个小村落前的水塘照得宛如白昼,能清晰的看到那位称呼为金公子的年轻人正被一群江湖客簇拥着。水塘的四周站满了手握利器,一身铠甲的战兵。
    墨影拍了下冷傲的肩膀说道:“兄弟,靠你了。”
    冷傲看着已经离去的墨影重重的点了下头。
    黑夜本是赋予人类净化心灵洗涤罪恶的,可总是有人乘着这夜色加深了罪恶。
    墨影自吸收了破修的修为,身法愈发变得诡异起来,心随念动,念往随行。速度快到宛如一缕青烟被狂风吹散。
    榕树的枝繁叶茂挡住了火光的穿透,与林边相接的小山是最好的栖身点,墨影留下几道黑色的残影便已上了树端。
    水塘边的一切尽在眼中,金公子的声音传入了耳畔:将人带上来。
    很快身上绑着游龙剑的落鸣公子就被人提到了水塘边。而他的身后跟着游小幽和那个声音都媚到骨子里的柳姑娘。
    刚一站定,金公子有道:“将游龙剑和这位江南第一剑客一同丢入塘中。”
    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墨影听到了人性灭绝的冰冷彻骨,生命在他的眼中连一只蚊子都不如。
    金公子的话一落音,就遭到了游小幽严厉的怒斥,她道:“贵族就可以无视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一己私欲霸占别人的东西?这天下何安?”
    面具公子显得兴致很高,他叫停了岸边的战兵,看着游小幽反问道:“天下何安?你别山子弟能安天下吗?别忘了当年不搞那么多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多事?什么护剑山庄?什么神器师,神符师?什么四大名剑?什么别山子弟?什么什么都是狗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来今日人性的贪婪?要错也是错在先辈,埋下罪恶的种子,总是会生根发芽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待本公子忙完这些事,定会让你懂得什么是才是姑娘家该在乎的?”
    金公子说完,走近游小幽的身前,目光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下游小幽玲珑的身段,甚至他还伸出一只手,就朝着游小幽的酥胸凑了过去。
    游小幽顿时花容失色,她极力的挣扎,想要躲过这只魔爪,奈何被两个彪形大汉架住的她,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墨影见状,摘下几片树叶正欲丢将出去,谁料!就在那充满欲望的手快要触上那傲挺的山峰时,游小幽突然一口鲜血就喷到了金公子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金公子一怔,他伸手一摸脸庞,看见手中殷红的鲜血,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了游小幽的脸上,并开口骂道:“小娘们,你以为你是别山的老子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咬破嘴唇都不让本公子摸一下,那你就等着脱光光睡在本公子的床上吧!将她带下去。”
    说完金公子停顿了下,转而看向柳姑娘问道:“你也想要发表的意见吗?”
    她不答,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金公子不语。
    “哈哈,有趣,民间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带下去,与那些自负无比的四大名们关押在一起。本公子倒要看看,好好看看这民间的子女。”
    于是民间的语言在权势下显得不堪一击,二位美女被带了下去。场面安静得非常,没有人敢多说半个字。
    金公子好像特别享受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他扫过水塘一周后说道:“血煞十刀护住水塘,护住水塘听见了吗”
    “是,公子。”
    “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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