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还是洪周为顾顺解了围。
    “哦,我想他的确是顾……”
    洪周的眼睛闪烁着幽蓝色的微光,用忧伤的口吻说道。
    “洪,给我看证据。”威风凛凛的男人察觉到洪周语气不对。
    “……他的确是顾。但不见得是这个时代的顾。”
    洪周的目光盯着桌角,就像那里不是一个普通的桌角,而是一个醒目的魔法阵一样。
    “你怎么知道?”纳哈布老太皱眉。
    “你在看什么?”胖男人要更加敏锐一些。在场只有洪周并非人类,他的感官也要比人类法师更加敏锐一些。
    “廷达罗斯猎犬,”洪周平静的说,“要来了。”
    “……”
    烟雾中,一只消瘦的、幽蓝色皮肤的怪物挥舞着它锋利的爪子,渐渐从异维度中钻了出来。出于和直线时间的关系,这种恐怖的猎杀者可以通过现实世界任何不大于120度的角实体化。
    六位大魔法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胖男人说道。
    “好歹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威风凛凛的男人说道,“我们还不至于放着不管。但是顾,你懂的。”
    “……”
    由我抗伤害是吧,我懂,顾顺绝望的想。普通攻击奈何不了“猎犬”,但这些大魔法师多少还有一些法子。
    “以你的永生之法,”安妮脸上洋溢着恶魔的笑容,“区区廷达罗斯猎犬,应该不至于死掉的吧?”
    ……
    “阿嚏!”
    旧阿卡姆精神病疗养院的接待室里,陈强打了个喷嚏。
    刚刚一定有人在骂我……陈强吸了吸鼻子。
    理智堡垒之主此刻还不知道此时顾顺给“银色暮光”惹上的麻烦。
    被猎犬盯上毕竟是一件概率性的事,陈强可不会认为猎犬会“准确”帮他解决敌人。
    靠着梅根太太的英伦腔,陈强没费多大力气就顺利见到了他想见的人,那位报纸报道里在郊外大屋遇袭的男生。然而,这可怜的家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莉莉站在接待室外。她在校园里和那个发疯的男生有过一面之缘,但莉莉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油腔滑调,胆大妄为,她想,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不值得同情。莉莉可不相信什么“鬼屋”的说法,报道里说这个男生是在郊外的大屋里把自己吓疯的,莉莉觉得他大概是把地下室里的破床单之类的认作是幽灵了。
    一名身着紫衣的女性从外面走来。她对莉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陈强先生在里面吗?”
    “没错,”莉莉点了点头,“您就是陈先生提到的那位心理治疗师?”
    刚刚陈强用系统的念话让海伦娜马上来疯人院一趟。借助梅根太太派出的拜亚基,海伦娜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从密斯卡托尼克河南岸的山丘来到了北岸的疯人院。
    “是我。”海伦娜温和的说。
    “能让他说出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一看到海伦娜走进,陈强立即问道,“要详细的。”
    “时间有限,我尽力而为。”海伦娜说道。
    她将一个古朴的香炉摆在桌子上。但是,一百年前的阿卡姆疯人院极为破旧,接待室比监狱也好不了多少,众人并没有感到更加放松。
    【海伦娜带惩罚的催眠检定98/60失败】
    陈强叹了口气。
    男生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念叨着自己的名字,男生言语里的另一个不断出现的词汇就是“驼子”。
    【梅根太太心理学检定86/80失败】
    【陈强心理学检定74/73失败】
    【燃烧幸运】
    【陈强心理学检定73/73成功,当前幸运57】
    “驼子”这个词,让陈强联想起毕格比,但无论再怎么追问,那男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陈强怀疑,正是“驼子”对他做了什么,才把他变成这副样子。
    “看来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了。”陈强心道。
    接待室门口,莉莉看着众人的行动,眨巴下眼。
    无论是陈先生、梅根太太还是这位新来的女性,这些人看上去都很优秀,不知道为何对这种古里古怪荒唐无稽的事特别上心。
    郊外的废弃大宅啊……莉莉想,虽然听上去很无聊,但用来打发漫长夏夜里无聊的时间,也许意外的不错?
    ……
    马萨诸塞州,汉普希尔县的一栋豪宅里。
    一位体态丰满的贵妇正在镜子前,给丈夫整理衣服。妻子不停的问这问那(“这样好吗?”“哦,这个领结如何?”),但她的丈夫却几乎不说话,即使到了非回答不可的时候,也几乎只用一两个词回答所有的问题(“很好”“可以”)。
    远处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和哈定大统领有关的消息。哈定夫妇正在进行一次横跨大陆的旅行。
    “也许咱们应该回去。”妻子突然不安起来。
    首府的贵妇圈里流传着一些传言:哈定太太受够了老公的生活作风;她和一些来自印斯茅斯的人走的很近;而哈定先生的身体很不好。
    “我是说真的,”见丈夫不说话,妻子有些着急,他一定知道更多的秘辛,“卡尔文,你毕竟是……”
    “他们的事,不是我们的。”卡尔文温和的说。
    “可是……”
    “格蕾丝,首府有阁员们;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卡尔文言简意赅的说道。
    从小时候起,他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十八岁的时候,他失去了小他两岁的妹妹阿比盖尔,直到几年前,他彻底出人头地之后,他的农民父亲才告诉他,他的妹妹还活在世界上,跟着一个挪威海员跑掉了,让他又是生气、又是喜慰。
    他那不受待见的挪威妹夫已经在一起太平洋上的奇怪的事件后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叫莉莉的女儿。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妻子格蕾丝将她视如己出,卡尔文也默许了,甚至格蕾丝把莉莉在登记档案里的姓氏也改得和夫妇俩一样(然而她仍旧用她生父的姓氏称呼自己)。
    “剩下的交给上帝。”这件事发生后,卡尔文感谢上帝的次数就多了不少。
    如果历史是一条直线,那么,这位“咆哮的二十年代”米国的代表人物就会留在家里,然后在四十八小时后听到搭档的死讯,最后在记者们的前呼后拥下前往首府就职大统领。
    然而,因为一些看不见的影响,和众所周知的报道相比,现实稍微出了点偏差……
    “亲爱的,你说的也对,”格蕾丝松了一口气,“好吧,就让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莉莉怎么样了。阿卡姆一带总有不好的传言,让我总归有些担心,卡尔文。”
    卡尔文点点头,拾起梳妆台上的怀表。怀表刻着一行醒目的字迹,“送给我们敬爱的前州长——马萨诸塞州法官”。
    卡尔文·柯立芝和格蕾丝·柯立芝夫妻两人并肩走出宅子。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走吧,去阿卡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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