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嘚嘚嘚,阿亮驴牙直打架。
    哆哆哆,哆哆哆,驴心驴肝抖成团。
    噗噗噗,噗噗噗,菊花不紧驴气喷。
    簌簌簌,簌簌簌,再加一串驴粪球......
    其实吧,阿亮也不想这样,可是耐不住它的身份是头驴。
    牲口的天性就是这样,遇喜则欢,遇险则惊,有屁绝不私藏,有屎绝不夹腚,见了母的就动心,见了公的就龇牙。
    这叫天性使然,除非经过后天严格的训练,否则根本无法改变。
    可阿亮根本没经过什么训练,唯一的训练就是捣蛋搞事,搞得老龙寨鸡飞狗跳猪爬墙,老牛都能趴地滚。
    唉,这就是溺爱惹的祸,放纵带的罪,怪谁呢?
    等着驴屁噗噗直响,驴粪簌簌落地,阿亮自个儿也挺好奇,记得一路上也没吃啥东西,咋肚里的存货却这么多?
    瞅瞅,一连串的粪球,掉在地上都堆了一小堆。
    既然粪球都落了地,索性把心一横,再撒泡驴尿,这叫有始有终,一样不落。
    咻咻......
    这泡尿撒的是又骚又长,似小河淌水哗啦啦,水门放闸啦啦哗。
    这下闹得动静可不小了,清晰的水响不仅惹来了曹满的斜眼怒视,其他人同样瞪眼咋舌,尼玛,有这么搞事的吗?
    众人灼灼的目光下,阿亮驴脸拉长,心里一片苦涩,苦涩中还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记得上回在人们的围观下解决生理需要,已经是好远以前的事了,在老僵僵面前放气挤粪泄水......
    呃,这还是头一遭吧?
    总算尿完的阿亮舒坦的打个激灵,抖了抖驴老二,将最后那点尿水也抖搂干净,这才如释重负的哈了口气。
    等它再次抬头的时候,驴脸不自然的带出了一丝腼腆,只是这丝腼腆很快就被浓浓的惧意所替代。
    因为从它放水那会儿开始,不仅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巫祖血僵的那颗冥眼同样也死盯着它。
    啊哦?
    该不会老怪心理变态,放着可口美味的人肉不吃,偏巧喜欢亮哥这身鲜嫩的驴肉吧?
    阿亮缓缓抬起了驴踢,打算来个驴遁,然而前蹄刚刚离地,身子都还没怎么动呢,老怪的冥眼微微一抬,跟着动了一下。
    啊哦?
    惨了,老怪真盯上亮哥了,咋办?
    阿亮抬着蹄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像被定身一样,呆愣着杵在原地。
    身子不敢动弹,可驴眼却没闲着,阿亮焦急的对着曹满一个劲儿的眨眼使眼色,目光交流,大兄弟,亮哥有难,快救救亮哥。
    曹满气恼,直接一个狠厉的眼色瞪了回去,救你大爷!谁让你磨牙打屁撇条放水来着?
    活该!
    阿亮一愣,转而驴眼瞪了个溜圆,耗子,做兄弟可不带你这样的,见死不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曹满不屑的翻一白眼,我去你的做兄弟,曹爷是人你是牲口,跟你做兄弟?
    曹爷可受不起。
    啊哦!
    好你个臭耗子,你不仁小心亮哥不义!
    丫个呸的,不仁就不仁,你能咋滴?
    不咋滴,别忘了亮哥身上可是驮着不少小金人!
    曹满眼缝一眯,全然没有理会的意思,这下可急坏了阿亮。
    啊哦,再不出手,亮哥可要丢了这些小金人。
    曹满露出了一个怕怕的笑容,丢吧丢吧,反正爷的小金人在包里揣着,这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保重嘞亮子!
    阿亮......
    “啊哦,啊哦......”
    一声愤怒的驴叫脱口而出,若非老怪骇人,啃了曹满的心都有。
    只是,当驴叫声一出口,不仅阿亮吓傻在了原地,就是虎千斤几人也为之一愣。
    曹满点点头,可以啊我的亮子,不作不死,你还真是自作自受。
    迟缓了也就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再看阿亮,豁出去似的翻唇露牙,眼神野性毕露,前蹄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来摩擦着,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拼命劲头。
    阿亮要拼命?
    在场几人短暂的交流了一下目光,无不露出了佩服和意外之色,即便是曹满,这一刻也对阿亮刮目相看。
    似乎是受到了挑衅,站立着的巫祖血僵大步朝前一迈,落地声犹如重锤砸地,顿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浅坑。
    “啊哦!”
    变了调的驴叫又尖又细,维持不过片刻的阿亮当即怂蛋,夹着尾巴像落荒而逃的丧家犬,一溜烟朝后逃去。
    曹满气结,尼玛,明明是个软脚虾,装哪门子的大半蒜?亏爷爷还对你刮目相看,我刮你老母!
    阿亮不逃不要紧,就在它转身狂奔之际,巫祖血僵大手一挥,尸臂上的骨铠化为一条骨鞭抽打出去。
    电光火石间,阿亮就觉得后臀如遭电击,连发生了啥事情都没弄明白,身子忽地飘起,接着几个翻身滚落在地。
    “啊......哦......”
    发出一声凄苦的驴叫声后,阿亮勉强看了眼后臀上那条狰狞的血伤,白眼一翻趴地不动弹了。
    “阿亮!”
    炸了毛的虎千斤眸子充血般发红了起来,阿亮可是她最喜欢的驴子,以往别说打骂,就是语气稍重点都不忍,更别说眼睁睁看着阿亮被打成重伤。
    虎千斤火辣的性格说暴就暴,双手握紧混铁棍,不由分说一记横扫千军直袭老怪胸前的尸头。
    “阿妹!”
    在寒岳的惊呼声中,混铁棒带着呼啸的风势重砸了过去,然而没等大棒砸在老怪的尸头上,尸臂一挥,轻易的挡下了势猛的铁棒。
    虎千斤银牙一咬,娇躯猛的一转个,借着回旋的力量再次轮起混铁棒,风噪声仿若狂风疾走,扭曲的棒影倏地出现在了老怪的身前。
    “不信砸不扁你这个怪物!”
    这一击虎千斤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在她看来,即便不能伤到老怪,最起码也能给对方吃个闷瘪。
    然而下一刻,虎千斤就感到眼前白影一晃,紧随其后,挥出的力量仿若泥牛入海般,瞬间消失无踪。
    心头一突,虎千斤凝气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手中的大棍竟然被一条白色的骨鞭缠绕其中,不仅卸去了力量,同时还把铁棒紧紧捆在了里面。
    “给我撒开!”
    虎千斤双臂叫力,打算抽回混铁棒,就在这时,巫祖血僵尸臂往回一带,巨力传来,虎千斤吃力不住,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冲去。
    呼!
    不等来到老怪身前,巨大的拳影轰击过来,拳头未到,狂劲的风压刮得虎千斤脸颊发疼,一头秀发随风摆动。
    好个虎千斤,危急关头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气运单臂,对着迎面而来的拳影一拳打出。
    嘭!
    双拳对撞,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虎千斤大棍脱手,一个踉跄倒跌了出去,再看她的左手,关节几乎变了形,血水不断从裂开的伤口中流出。
    即便这样,坚强的虎千斤愣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而是紧咬着银牙忍受着痛苦。
    未等站稳身形,巨大的拳影再次袭来,虎千斤眸子一动,闪过一丝苦涩,随即倔强的抬起右臂,打算硬抗对方的攻击。
    “阿妹,闪退一边!”
    耳中响起了寒岳的喊叫,虎千斤当机立断朝一旁退去,几乎同一时间,寒岳单手提刀,一个纵身跳跃而来。
    半空中,老头弯腰盘身,仿若车轮般旋转开来,身外刀光寒冽,顺着袭来的拳影飞驰而过。
    咔咔咔......
    一连串的斩击声络绎响起,在一片火花交织中,寒岳提气翻身,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刚才他施展的那一招,乃是毕生的最强绝学,名叫刀轮浮影,可以在一瞬间连斩六刀,刀快势猛,令人防不胜防。
    以往在和敌人交手中,作为压箱底的手段,他轻易不会动用此招,一旦动用,必定是到了最险的关头,而此刻,正是最为凶险的时候,故而寒岳不再有所保留,出手便是杀招。
    只可惜当他落地之后,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充满了浓浓地震惊和深深地忌惮。
    刀依然握在寒岳的手中,只是那条独臂此刻却变得颤抖起来,而手中的猎刀,刀刃翻卷,刀口崩裂,好像砍中的不是老怪的尸臂,而是一块坚硬如铁的岩石。
    寒岳心中发苦,不过短暂的接触,却让他发现了巫祖血僵的恐怖,这哪里是什么怪物?完全就是一尊魔神!
    怪不得强如萧镇山此等高人也要在对方面前饮恨,现在想来,诸如巫祖血僵这么可怕的存在,单凭人力真的能够与之抗衡吗?
    寒岳面沉似水,失落的情绪让他出现了一时的恍惚,动作也随之停缓了下来。
    “阿爹,小心!”
    虎千斤焦急的声音传来,寒岳一惊,真该死,亏自己还是个老江湖,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分心,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寒岳猛的朝后跳去,顺便把残刀往身后一架,打算避过可能出现的攻击。
    突然间,他觉得后腰处一阵发麻,就像被棍子捅了那么一下,错愕间低头看去,一条尖细的骨刺带着猩红的血水从腹部的地方伸了出来。
    紧随而来的是可怕的痛楚,寒岳惨叫一声,双脚未曾落地,便被刺穿的骨刺悬在了半空中。
    寒岳双腿乱蹬,手中残刀有一刀没一刀的砍在身后的骨刺上,然而他的反抗注定是徒劳的,当骨刺再次提起,寒岳疼得难以忍受,哐嘡一声,残刀落地,血水沿着骨刺滴落在地。
    “阿爹!”
    虎千斤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整个人像发疯似的冲了上来,然而没等她靠近寒岳,目光中白光一闪,锋利的骨刺突兀出现。
    “我跟你拼了!”
    虎千斤探出右手,一把抓向了刺来的骨刺,岂料骨刺突然一变方向,闪电般刺向了她的咽喉。
    一把抓空的虎千斤急忙侧身闪避,但动作依旧慢了半分,噗地一下,尖锐的骨刺穿透了她的左肩。
    剧痛如潮水般从穿透的肩头蔓延到了全身,虎千斤凝眸怒视,不顾痛苦的折磨,右手牢牢抓在了骨刺上。
    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右手,虎千斤使劲的掰动着手中的骨刺,随着一声轻微的异响,拇指粗细的骨刺居然在她的力量下逐渐弯曲。
    然而骨刺仅仅只是弯曲而已,离着断裂还差的很远,何况巫祖血僵嗜血凶残,怎么可能留下时间任由对方随意伤害它的骨刺。
    骨刺往上一挑,虎千斤双脚离地,和寒岳一样被悬在了半空。
    不过一两个照面而已,虎千斤和寒岳先后被擒,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同时一痛。
    “阿,阿妹,你不要紧吧?”寒岳忍着剧痛呼唤着。
    虎千斤艰难的摇摇头,脸色不自然的回道:“我没事,阿爹,你呢?”
    寒岳苦笑一声,“阿爹骨头硬,还死不了。”
    虎千斤鼻间发酸,看着阿爹遭受这么痛苦的折磨,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阿爹,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说完,虎千斤强忍下可怕的痛楚,再次把手伸向了贯穿肩头的骨刺。
    只可惜刚要接触到骨刺的时候,巫祖血僵一晃骨刺,在力量的牵引下,虎千斤和寒岳被直接送到了老怪的面前。
    丑陋的尸头上,腥浓的腐气不断从裂开的尸嘴中吞吐而出,黑色的粘液顺着尖锐的尸牙缓缓落下,落在地上发出了咝咝的腐蚀声,额间那颗紫色的冥瞳时而闪烁着妖异的紫芒,释放出了浓浓的贪婪。
    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接近,如此的浓郁,寒岳不舍的看了一眼虎千斤,万千的牵挂化为了绝望,令他痛不欲生。
    虎千斤不认命的奋力挣扎着,奈何肩头的骨刺越扎越深,残忍的折磨让她的反抗徒劳无功。
    妖异的冥瞳快速扫了扫二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虎千斤的身上。
    骨刺微微一动,悬着的虎千斤离着尸头愈发靠近,老怪探出锋利的尸爪伸了过去。
    “该死的老怪,你要吃就吃我,别动阿妹,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寒岳疯狂的怒吼着。
    眼看尸爪就要抓在虎千斤的头上,寒光一闪,虎千斤从后腰上抽出随身的短刀,手起刀落砍在了尸爪上。
    当!
    火花迸出,虎千斤顿感虎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当即随身短刀从手中崩飞了出去。
    尸爪同样被弹得朝后退去,徒劳的抵抗似乎激怒了巫祖血僵,当尸爪停顿之后,刀镰般的巨爪再次袭来。
    虎千斤凄惨的一笑,认命似的慢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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