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建很聪明,他姐马如月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马青山都没有料到马如月关上了一道门却给他开了一扇窗。
    将自己的田地投到了罗举人名下。
    回到家里,对妻子一说两人相视而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如琴说得对,人就是要将心比心。”马青山道:“看吧,她现在也只针对大哥一家人了。”
    马黑山是无意知道马青山居然将田土投在了罗举人名下。
    就问起了他原因。
    “那日去县城里,遇上了罗举人,我一个粗人没想却和他相谈甚欢,然后就主动提出让我投田了。”马青山这会装蒙,挠着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般好运。”
    “老三,你看能不能帮帮我,给那罗举人说说,让我也投到他名下可好?”马黑山道:“咱们是兄弟,有福有享,有难同当,你可一定要帮大哥的忙。”
    “大哥,您也知道,我这人脸皮薄。”马青山自然是不会蠢到去帮忙了。
    事实的真相自己也是知道的,让他去找罗举人,岂不是自找尴尬。
    没准儿此事一过,罗举人连他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要不,你让大嫂去找他。”马青如想起一个办法,一竿子将事情支得老远:“那罗举人姓罗,是大嫂的宗亲呢。”
    “老三,你……”同一个姓都是宗亲,全都找他全都要投田土,怎么可能?
    马黑山知道这是老三的借口,此事也不想再提。
    老娘死了,再也没有理由让二房为他做什么了,心里越想越失落。
    这些年,总是算计着,他是当家人,总想着什么事儿都能对自己利益最大化,没料到,算来算去算成了空。
    马如青还真是够狠,一点儿也不顾忌亲情。
    不对,都是马如月那死丫头干出来的事。
    对马如月,马黑山是真正的忌惮着呢。
    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了,她怎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呢。
    就是嫁到江家后变了模样。
    江家大房,原本以为是江二老太爷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
    对江二老太爷他虽然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人心眼花样儿都多着呢。
    果然,江二老太爷居然还占了大房的一个布行,只是没能吃得下,硬是给吐出来了。
    马黑山知道,这其中有着马如月的手笔。
    江家大房的崛起也就算了,江智荣四兄弟的发展外人却是有目共睹的。
    “唉。”夜里,罗氏叹息一声。
    “又怎么了?”马黑山皱眉问道。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和二房的人闹了。”罗氏道:“你看看咱们村上,你再看看老三,就咱们家没得靠山。”
    “你……我……”马黑山第一次觉得他失算了。
    “那,以后你多去和她唠唠嗑。”马黑山道:“将关系拉好,我再不吵了。”
    马黑山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老宅的人再不和自己找麻烦,谭氏的日子过得也舒心起来。
    不管罗氏也好,还是老三家的来了也罢,谭氏和她们聊上一聊都没有问题的。
    过年了,马如月带着三个孩子和江景远一起回了马家大院。
    马如建也带了兰英回来,还带回一个好消息,兰英有了。
    “快休息去,可不敢累着你了。”关一珊将兰英从厨房里给撵了出来:“这儿油烟大,回头用闻了难受得慌。”
    “要不,我帮忙烧火吧?”兰英不好意思极了。
    “让你的丫头来帮忙就好。”关一珊笑道:“也让我享受一下使唤丫头的感觉。”
    马如月也派了秋菊去帮忙。
    江景远就坐在旁边听她们拉家常。
    “娘,我寻思着,咱们是该添下人了。”硕大的一个院子里,若不是自己和兰英带了人和丫头回来,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却要关一珊一人操持也实在是太累了:“还有啊,如海地里的帮工也得多请几个了。”
    在马如月的建议之下,马如海请了短工和长年。
    长年就是长年累月帮忙干活的人。
    他们是马家村本村的同宗兄长,干活老实不耍滑头,马如海请了他们帮忙干活自己也轻省了不少。
    每到摘果子农忙抢收时,忙不过来了就又请短工。
    马家村但凡勤快的人只要有空都会跑来帮马如海。
    田投了马如青名下,钱又可以在马如海这儿挣,孩子们又在马家上学堂,不知不觉中,这一家子已经成了全村人的大恩人了。
    自从马家大院修起后,半山腰的那几间屋子就成了先生的住宿和学堂,余下的屋子被马如海用来堆余粮。
    “这事儿你们姐弟自己商量。”谭氏说不管还真是不管了,她现在就想抱孙子:“如青那边该是三月间生吧;如建这个是……”
    谭氏扳着手指算日子。
    马如月看着谭氏的模样笑了笑。
    看来还真是不管事了,只想着儿孙满堂。
    关一珊带着几个丫头到底将年夜饭端上了桌。
    正准备开饭时候,江智远到了。
    他这个知县可真正是累坏了。
    到年关的时候,大家都休沐了,但是马如月说越是年关越要小心火烛之类的危险事情,所以他亲自带了江智路一起出外去察看,最后江智路和江智荣兄弟回江家大坝,他才跑到马家村来蹭饭。
    严格说来,这是马家大院修好后他第一次踏足。
    大院里四下里都挂着红红的大灯笼,关一珊准备了两桌,下人就和孩子们凑一桌了。
    欢声笑语,酒菜飘香,让江智远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他是富家公子,自小就是在幸福中长大。
    直到那一年家庭遭受重大变故,偿尽了人间冷暖,也收获了马如月这个娇妻。
    “我也喜欢这样的团年饭。”马如月今晚喝了些马家的酿酒,整张脸红彤彤的:“有时候,我一直想不明白,功名利禄又有什么好,山珍海味也不及这一桌子家常饭菜香,更难的是和家人同饮同欢。”
    “是啊,也不知如青现在怎么样了?”谭氏看着这桌子饭菜,一一扫过儿女媳妇:“他在京城,离家远,也不知道哪一年咱们家才能真正的吃一次团圆饭了。”
    孩子小的时候家里穷,吃的东西少,过年也不过是多两碗菜,饭能吃个饱就不错了。
    一天天的孩子长大了起来,孩子们成家立业也能挣钱了,可是,聚在她身边的时间却少了。
    马如青在京城为官,马如建搬到了县城边的庄上,马如月在县衙里操家,儿大女成人,又各有各的事。
    她每日里能看见的也只有马如海夫妻和他膝下的孩子。
    “这一次回家了,就都多住几天,不到正月十六,可不许走。”谭氏道:“如建,你和你媳妇回娘家也早一点回来。”
    原本想说当天来回的,后想想人家兰太太也想闺女,话到嘴边到底咽了下去。
    “行啊,我可就赖在娘家混吃混喝了,娘,您可别嫌弃女儿拖儿带女吃得多。”马如月当然高兴了,在县衙里,时不时的有夫人来见她,这些夫人也不见得和自己有多好的关系,就是像拜佛一样烧个香做个样子混个脸熟,初一十五的点个卯一般。
    马如月却是最不屑于这种应酬的,但是偏偏她又是知县夫人,不得已硬着头皮接待。
    回了马家村过年,正好将这档子破事避开。
    吃过团年饭,马如海去接了灶王爷下天,然后就是守岁。
    这个时代的守岁真正是寡淡无味。
    没个娱乐节目什么的。
    对了,马如月看着众人突然间想起,没有娱乐节目可以自己编啊。
    当下让马如海和马如建抱了一大堆的柴火进来,在院子中间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又将厨房里杀了正月初二要吃的两只鸡给码了味串了起来烤。
    “今儿过守岁,咱们来寻个乐子,每人表演一个节目。”马如月笑道:“娘,您年纪最老,您先来。”
    谭氏笑骂她没大没小,什么节目她也不会。
    这些个乐子其实在京城和石太太她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大致也知道。
    富家太太贵人们就是会寻开心的事,弹琴唱歌吟诗什么的,玩得特别的开心,她除了会看,什么也不会。
    “娘,我可不管,这是过年,您不能扫兴。”马如月拉着谭氏的手:“哪怕您老哄小孩子睡觉的歌也给哼上几句。”
    “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谭氏乐了,想着幸好和石太太她们一起的时候没让哼催眠曲。
    “有笑声更有过年的氛围,娘,您快唱。”马如月故意卖着关子:“您唱了依着数岁就轮到我了,想不想知道我表演什么节目?”
    这一招果然有用,关一珊和马如建都跟着催谭氏快表演。
    “狼来了虎来了,和尚背着鼓来了,哪里藏……”谭氏拗不过,还真开口清唱了起来,她一唱,马如海马如建关一珊都跟着哼了起来,整个儿的就像是一个小合唱了。
    马如月听着挺有趣儿的,也好奇他们为什么都会。
    “娘,这是我们小时候您哄我们睡觉唱的曲儿,我知道。”马如建笑道:“我都四五岁了吧,还是不想睡,每次都要听您唱了才能入眠。”
    等等,这真是催眠曲?
    明明要睡觉了,又是狼又是虎的,这还让人怎么敢睡啊。
    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小孩子们不懂就不怕?
    反正吧,马如月觉得她是一定不会给自家儿女唱这些催眠曲的,因为小孩子们从小就听她讲大灰狼的故事。
    狼和虎都是要吃人的,狼虎都来了,还睡什么觉,赶紧的爬起来逃!
    想到这儿,马如月自己先乐了。
    “姐,娘唱完了,该你了。”这时候,关一珊和兰英都看向了马如月。
    “好。”马如月一声好,转头却见江智远眼睛晶晶亮。
    这是有几个意思?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唱曲子。”江智远道:“唱来听听看。”
    “呵呵,你真是落后了。”马如月将当年在京城以绝对的大姐大气势压倒众千金的辉煌历史说了出来:“可惜啊,咱家里没有大鼓,若不然就让你开开眼界了。”
    “行,回头回县城,将衙门前的那个大鼓给你摘回后院,你敲来听听看。”江智远随口就说道。
    “姐夫,你太逗了。”江智远话一说完,马家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你们就胡闹吧。”谭氏笑骂道:“智远你是当真要纵着她?”
    “娘,他逗我的,您别介意啊”鼓是敲不成的,马如月索性取了两只碗来,一边敲一边唱新年好的歌词。
    “真好听。”兰英看着马如月一脸的崇拜:“姐,您还有什么不会的?”
    你姐不会的多了去了,但是马如月不会说。
    接下来,她又要当主持人了,江智远比马如海大,自然就该他表演节目了。
    这人本是会琴的,奈何马家现在还没有这些条件。
    “那你就吟一首诗也成。”马如月想了想道:“但是,得你自己新创的。”
    写一诗对江智远这个新科状元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还有一个条件。”马如月道:“从这儿到那儿,七步,七步之内吟出来。”
    “夫人,我们夫妻本是同根生,你相煎何太急啊。”江智远哈哈大笑起来:“你当为夫是曹植?”
    贫嘴!
    江智远果然在七步之内做出了一道诗。
    马如月对文学上的修养是很差的。
    也说不上好与坏。
    接下来该轮着马如海了。
    这老实巴结的汉子,手上一直在翻烤着两只鸡。
    这会儿让他表演节目,脸都涨红了也没想出来要表演什么取乐于家人。
    “姐,要不,就算了吧。”看别人表演的时候开心的,轮到自己就傻眼了,关一珊眼下都有点担心自己会出丑了。
    “那可不行,说好的表演节目的,咱家一人一个图个乐子。”马如月道:“如海,你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啊,你会种地摘果子挑东西,不如,你就将干活那些事表演给我们看看也行。”
    这怎么个表演法?
    马如月示范了一下挖土的样子。
    在灯光的照映下,马如海做的挖土摘果子挑抬之类的动作居然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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