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提示声响起来的时候,索亚拿着一叠文件在门口站着,一脸的例行公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比往常多等了一会儿,十多秒的样子吧,门一打开,他走进去,按照往常一样呈交报告。
    屋子里只有林斯一个人,他望了眼索亚,面色不变,眼神却似乎有些异样。
    索亚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直觉让他比往常要更早地结束了报告,退了出去。
    脚步声一远离,林斯低头看蹲在办公桌下面的林裴,“走了。”又问他,“你藏起来干什么?”
    刚刚林裴跪下去,林斯还没反应过来,门铃就响了,他看着林裴刷一下躲到了办公桌下,从那一个动作他看出来林裴这些年确实老本行干得不错,没发出一点声音,迅速而利落,一躲进去林裴似乎也懵了,似乎不明白自己躲着干什么,一双眼茫然地看着林斯,直到索亚推门进来。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林裴蹲在桌子下看了林斯一会儿,“我……我帮你做吧。”
    林斯伸手拉他起来,手却被抓住了,下一刻,林斯愣住了,林裴颤着手去解他的皮带,一瞬间林斯终于意识到林裴打算干什么了,他一时震惊地没能说出话来,抓着林裴头发的手瞬间收紧,推了一下没推开。
    说实话林裴有些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他一直想看林斯失控,但他没想到林斯能失控成这样。在他快窒息的时候,他稍微往后撤了点想喘口气,林斯一直望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瞧不出任何的东西,忽然他抓着林裴头发的手缓缓用力将人压了回去,“别动。”那声音沙哑而低沉。
    在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他扯着林裴头发的手猛地用力往外,粘稠温热全部喷在了林裴的脸上,他盯着林裴看,手一点点插入他的头发。
    说实话林裴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多想,头又被林斯压了下去,喉咙被死死地顶着,几乎有种生理性的窒息感。
    林裴觉得林斯这可能是疯了。
    门铃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林裴还跪着,他清楚地记得林斯射了三次,最后一次卡着他喉咙逼着他咽了下去,他正想着,猝不及防地被林斯抓着头发推了出去,直接哐当一下撞上了桌子,条件反射他又躲到了桌子下,一时呛得要命,咳嗽声却压得极死,他还记得林斯是个要脸的人。
    就算林斯不要脸他还是要的。
    去而复返的索亚在林斯一瞬不瞬的注视下,说明了来意,有份文件拿错了,拿的是复印件,不是原件。他把文件补上了,退了出去,不知为何他在出门的那一瞬间猛地松了口气。
    林斯立刻低头看林裴,林裴正在引着喉咙里的东西,“操!”他低低骂了一句,喉咙和脸上全是粘稠,难得狼狈非常。他边咳边安慰自己,情趣,这都是情趣。
    林斯一瞧见林裴的样子,终于彻底彻底地愣住了,似乎没想明白自己干了什么,直到林裴抓了他的手,他猛地回过神,伸手将人扶起来,揉他的脑袋,刚刚他听见林裴被他推的磕了下,“没事吧?”他有些慌乱地擦着林裴脸上的东西,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时竟是有些喘不上气来,“疼不疼?”
    林裴默默擦了把脸,看了眼他,忽然笑了声。
    林斯的手忽然轻轻颤了下,心漏了一拍似的,竟是有些不怎么敢看他,下一刻他感觉到林裴抱了上来,低低地喊了声“大哥”,林斯觉得自己刚拖回来的自制力瞬间失控,终于,他抬手将人抱住了,用力地抱住了。
    回家的路上,车是全自动无人驾驶,林裴和林斯坐在车上,林裴看着车窗外的天幕,不知过了多久,笑了下,“刺激 。”他伸出手揽住了林斯的肩,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个哈欠,枕着他的腿似乎打算睡觉,“到家了喊我。”他闭上了眼。
    林斯看着他,林裴的脸上已经清理过了,嗓子却依旧有些哑,他竟是也真的睡得着,林斯没忍住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林裴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眼睛圆圆的,脸也是圆圆的,会抓着他的手软软地喊他“哥”,会说“你要是当我哥,我以后就保护你,我爸是林将军”,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甩都甩不掉。如今林斯看着他,觉得林裴依旧好看。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林裴的身上,摸着他的头发看车窗外的星。手指上的银色戒指泛着微光,他这辈子,孤独如影随形,可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阴霾散去,他想,婚姻与恋爱确实能让人年轻,让枯燥的生命燃烧起来。
    林裴不知道林斯想些什么,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只是感觉林斯心情好,他心情也跟着心情好起来,林斯高兴,他就高兴,从前他怕自己打扰林斯工作,而今没了顾忌,林斯肯让他跟着,他就在林斯身边跟着,一来二去,他总觉得自己像是看着根肉骨头的狗。
    经常林斯出去差开国际会议时,林裴就戴着只黑色的鸭舌帽低调地跟着他,手插在黑色风衣中,不动声色地玩着枪,林斯每次瞧见这样子的林裴,都有种想要伸出手去揉他脑袋的冲动,那样子的林裴安安静静,有些乖又有些凶。
    林斯渐渐习惯了林裴跟着自己,林裴从不会主动招事,有时候被人招了也一声不吭,无论在哪儿,他都没什么存在感,安静地跟在自己身后干着自己的事,林斯不用回头就能用余光扫见他,在他看过去时,林裴会忽然抬起头对着他笑一下。
    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这种联系让林斯觉得内心平静,林裴当了一辈子的特工,忠诚与服从是他的信仰,他把自己交到了他手中,连带着所有的忠诚与信任,一如很久之前。
    有的人真诚的让人觉得惭愧,他们活在世界上,永远行走在光中,你让他掏出自己的心,他便掏出自己的心来,真的是干干净净,干干净净。
    *
    林裴干的是文员工作,其中一条是查看办公室邮箱。
    这一日中午,林裴检查将军办公室的邮箱时看到了一封信。在林裴负责邮箱这段时期中,他已经习惯了在邮箱中查看到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有个老太太每日给将军办公室写信,说自己的房子被联邦间谍监控,涉及国家安全,林裴带着帝国警察跑了六趟,差点开始怀疑自己在联邦这八年是不是白干了,最终老太太说了实话,她退休后有些无聊,想找人说说话。
    又比如说有个母亲说,她儿子的生日愿望是想要一张林斯的签名照片,最终在这位母亲坚持不懈地写了五个礼拜的信后,林裴拿着林斯的照片去隔壁办公室找到林斯,“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总之,将军办公室的邮箱中包揽万物,尤其是民意这一栏中。
    可林裴今日看到的这封有些不一样。
    这封信来自皇室,写信的是个公主,林裴盯着信看了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上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措辞暧昧。帝国皇室是曾经一手开创了星际时代的庞大家族,虽然早已经失去了实权,但地位还可以,皇室发展至今,林林总总七八百位成员,还不算异姓公爵,这位公主属于皇族核心圈子中比较有名的一位。
    林裴对于过去的事记得仍不清晰,他鬼使神差地查了下,发现这公主貌似和林斯有过婚约。
    林裴盯着林斯的眼神开始有些奇怪。
    傍晚,两人回了家,林裴见林斯吃的有些少,晚饭过后又去端了点甜食,林裴也是如今才摸透,林斯瞧着无欲无求的一个人,竟是爱吃甜食,一个大男人爱吃甜食说出去有些奇怪,可又没什么好奇怪的,口味是非常私人的事,他喜欢吃,林裴私底下就学着做了几样简单的,还别说,他做出来的竟然能吃!
    林斯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一只卷着袖子的手伸过来,将牛奶糕塞到他嘴中。他抬头看了眼林裴。
    林裴打量了他半天,决定单刀直入,问他,“你和苏利雅以前有婚约啊?”
    “谁?”林斯皱了下眉。
    “皇室那公主,女王的长孙女。”
    林斯在林裴的眼神中,忽然就察觉到一丝异样,顿了片刻,他开口道:“一面之缘而已,没有这事。”
    “她今天给你写了封信,她姑姑结婚,邀请你和几位将军去参加婚礼。”林裴看了会儿他,“我觉得她和你好像很熟,还有我查了,当年那婚约,是有这回事。”
    “是个误会,当年和你解释过。”林斯又道:“别多想。”
    林裴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下,“那婚礼你去不去?”
    林斯顿住了,试探性地看着林裴,说不去难免有心虚之嫌,说去的话,又是坐实了林裴所说的,林裴某些方面确实胡搅蛮缠,他顿了片刻,道:“我有个会。”
    “我还没说日期。”
    林斯哑然半晌,终于没忍住轻笑了出声,“忘记了。”
    林裴凑过去压着他,低头亲了下他,没忍住也笑了下,“我瞧着她对你有点意思?”
    “不清楚。”林斯看着林裴,也没阻止他往自己衣襟中伸的手。
    林裴扯开了他两颗扣子,攥住了领子,低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确定道:“她喜欢你。你长得好看。”他低头亲他,“确实好看。”林裴的声音忽然渐渐喑哑下来。
    “是吗?”林斯对容貌没什么概念,听到这一句,心里也觉得有些高兴,林裴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说好看,说的是喜欢。他吻上林裴,伸手去扣他的脑袋,摩挲着他的头发,有点像是哄着什么躁动不安的动物。失去过记忆的人会因为未知与不确定而不安,林裴从小就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
    他见林裴把手伸进他衬衣中,以为林裴是要和他上床,林裴却没了别的动作,两人坐在客厅,林裴把甜点端过来,看着林斯吃了会儿,他开口道:“我是不是一直都做的不够好?你看上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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