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劫 作者:水莫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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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看着酒窖“你们是怕了,殊不知这世间还有人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

    “楚晚末被忘川怨鬼伤得颇重,冥差来寻,狐妖冷又救他一命,此后百年,楚晚末藏身狐洞。后入凡世寻仇,屡造杀孽,偷盗仙君丹药,为祸东郊,阻冥差行事,罪当万死亦难平众怒。”

    “世间本就如此,你我相识不过为了利用,今日你负了他,明日他负了你,因果循环,却总是甘愿的,既是自愿,何苦再去强求。”

    鬼医说得极慢,声音轻飘飘的,传到耳里徒惹伤心。

    鬼医拂开遮面的发,酒杯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他注视着杯中的倒影。鬼医容貌美艳无双,却不知那人更胜三分。

    世人总是强求,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楚晚末成了恶鬼,那么他呢,一味的自行己见又能换来什么?可是,他如今所求,只是想散失于天地。

    墨痕找了许久才找到那紫衣公子,想着临走之前鬼医吩咐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了公子“大人说‘凡事不可强求,公子贵为帝子,前尘往事也不过过眼烟云,还请公子莫要再想,于人于己皆是上法’ ”

    紫衣公子接过酒坛,打开瓶盖,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看着清丽的酒水,心中却越发苦涩。

    东郊的鬼们被酒香引了出来,一个个的流着泪,再看墨痕也是如此。这酒明明暖人心房,闻着却不由心里苦涩难熬。

    有的鬼待在东郊的时间长了,自然认得这酒的来历。

    “这酒可是埋得最深的那坛?”

    墨痕点头。

    “那是大人酿的第一坛酒,酒中还有大人唯一落下的一滴泪。”那时,大人是刚来东郊,酿酒的时候,他们这些旧日躲过冥差的鬼就在暗处看着。他们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却在看到鬼医流泪的时候,心里苦涩了起来。尘封多年的记忆想要破土而出。

    紫衣公子抱紧了酒坛,脑中闪过殿中画中人的模样。那人身后是黑色的河水,无数怨鬼喧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里既不阴暗,也没看破大千红尘。

    喜欢的看客,我可以弱弱地举爪要求“评论”吗?

    第7章 他用一世苦守他数百年

    第二天鬼医带着墨痕又去了西郊,东郊是埋死人的乱葬岗,西郊虽不繁华,倒仍是有人家居住的。

    鬼医去的时候,恰逢学堂下学,小孩子在路上跑着闹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墨痕羡慕地看着。他也想上学堂读书,和朋友们玩,可是…他早就不是人了。

    鬼医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进了院子,书生和冷又坐在石桌边,紫衣公子也在,这次倒没有隐去身形。

    低声和墨痕说了些什么,墨痕高兴地睁大了眼,道一句“谢谢大人。”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

    “他去哪了?”

    “先生需要的是我,墨痕在与不在,有何分别?”

    紫衣公子的目光自打他进了院就一直跟着,鬼医并不在意,世间皆有因果,所疑惑的,总有解开的那天。他送去酒也不是为了巴结,所有的念想该有结束的那天,放着也是放着,由谁开始,便由谁来结束。

    冷冰的手搭在书生脉上,冷又看着鬼医,目光透过他却似在看别人。

    “先生明目那日,可否卖在下一个人情?”

    “鬼医直说便是,左右我不过一介书生,能做的必定去做”

    鬼医拂开遮目的发,绿眸盯着他无神的眼。

    “小生答应鬼医”

    鬼医住在了西郊,东郊的鬼众不敢出东郊,每天就靠着墨痕来回跑才知道鬼医的近况。

    来了西郊,鬼医的酒也不喝了,吩咐墨痕将酒窖里的酒都搬了出来送给东郊众鬼。

    “你终究是鬼,切莫对凡人起了心思”鬼医叮嘱墨痕。

    “墨痕明白”

    可是有朋友一起真的很开心,他跟着他们一起玩耍,捉迷藏,泼水,每个人都很开心的,他们也会教他识字,脑袋一晃一晃的学着老夫子的模样。他们也告诉他学堂上老夫子是如何被他们气的胡子直蹬…

    墨痕,想做人了。

    “若是真动了心思,我与冥差说声,带你回冥间”

    “墨痕愿服侍大人!”比起做人,他还是想跟随大人。

    “哪有不散的?你现在不愿,怕是日后只能做鬼了”

    “墨痕愿意跟着大人”

    鬼医不再说话,手里拿着酒杯,却再无酒可喝。

    紫衣公子也住了下来,夜夜栖于树上,目光紧随鬼医,却连只字片语都不曾有。

    近来书生的眼已有些许神采了,鬼医每日亲自熬药,亲自端去给书生服用。

    鬼医开始束发了,精致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绿眸闪烁间却是少了神采。

    书生的眼已经可以看见有光的东西了,模模糊糊的影子,冷又倒是不来了。每每来时见到书生的眼睛好转,笑着,却又不像在笑,总是苦涩的很。

    鬼医不喜看东西,眸子终日垂着,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

    “你究竟是谁?”

    “东郊鬼医,帝子不是知道吗?”

    公子拿出画打开,俨然是殿中挂着的那幅。“你可识得此人?”

    “早死了”

    “是楚晚末?”

    “凡事不必知晓得太多,在下该去歇息了。”

    公子看着画中人,鬼医的背影在脑中越发清晰。

    楚晚末是恶鬼,他为何会有他的画像?司命只说是他在凡间历劫时得到的,其余便不肯多说。

    究竟有什么是瞒着他的?

    冷又不知何时来了,就躺在树上,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九天十地的,能瞒得了你的,怕只有一位了”

    “帝子历劫后为何只记得来西郊?前尘种种为何一概不知?东郊一众为何死心塌地尊鬼医‘大人’?楚晚末是否真该魂飞魄散?帝子不妨自己去找前世因果。”

    该是你的,为何不要?你苦心为他好,他可曾知道半分?感激半分?纵皆骂你恶鬼,只有他一人不该!

    楚晚末,我就是看不惯他悠然的样子,我就是要他知道前尘往事,要他悔恨余生!

    你怨我也无妨,真的,无妨。

    书生的眼已经能看见了,冷又靠在门口,合上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这几天公子都没有出现过,怕是回了天宫。

    鬼医拍了拍墨痕的头,交给他一面镜子,精致的五官柔和着,笑意是他没见过的真切“先生已无大碍了,你且带着它回草屋,若公子来寻,便将此物交与他。一月内若没来,便是不会来了。”

    “大人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要出去游玩,待你办好这件事,我再来带你一起”

    “好,墨痕这就回东郊”

    墨痕抱着镜子开心的蹦着,一蹦一跳地出了院子。

    鬼医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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