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粉,状如无色果冻,佐以浓淡合适的糖水和水果杂干,再覆上一大勺碎冰给它注入内力。
    噫
    口舌快感达到顶峰!
    每个炎热的夏天,苏渊都是靠着一碗甜酸参半的冰粉续命回来的。
    回观大宋今年,在龙津桥头,卖冷饮果汁的商客也有几家,只不过他们的饮品品种单一,仅可凉胃解暑罢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所谓高低,一尝便知。
    苏渊卷卷衣袖,找好原料、配料放在案板之上,随后潇潇洒洒操作开来。
    冰粉制作并不复杂,大约耗时二十分钟就可以出一盆冰粉稠水,而苏渊只需要再将这盆水放在自家的冰窖里静置三个小时便即可成品。
    真可谓是居家必备、夏日解暑的绝世甜品!
    邦邦!
    敲门声。
    苏渊正站在铜盆前洗手,他听到响声后眼神往右一瞥,原来敲门的是自家小厮苏金蝉。
    苏金蝉,这名是苏渊给他起的,借得就是佛祖坐下二弟子金蝉子的气势。
    不仅是他,苏渊给这茶楼中所有比他年纪小的小厮都重新起了名字。
    比如:流沙,小白,开花......
    “渊哥,各家掌柜都在茶楼候着您呢,您看这竞拍活动啥时辰开始?”苏金蝉过来传信道。
    “他们倒是猴急。”苏渊净手擦拭着说道。
    也不怪他们猴急,着实是因为这些掌柜吃到甜头了。
    苏渊这半年来为了撑起这家说书茶楼可费了不少主意,这竞拍便是其中之一。
    他所对外竞拍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茶楼说书的独家冠名权。
    比如苏渊说的“西天游记”。
    主持小厮在栏上报幕的时候其实口中讲的是“王家金银铺西天游记”。
    除了独家冠名权,竞拍的还有赞助商鸣谢。
    上回赞助苏渊的那几家店铺,因为“西天游记”爆火,宣传力度够强,所以他们这半年的收入可是翻了好几倍;而这回新戏本上台,重新竞拍,自有那些眼观八路、生意心思活络的掌柜们主动前来参与。
    可今日不同往时,半年时间下来,苏渊可算得是一遇风云便成龙。
    苏渊成角了,所以这最终竞拍价怕是得照上次的价钱再往上滚上几番。
    勾栏台上,摆放着一个梨木方桌,苏渊手握着一根木锤儒雅地站在一旁,底下坐着的都是各行各业的掌柜。
    “苏小哥,不,苏掌柜,五十两,这独家冠名权我要了!”
    “呵呵,李家猪肉铺西游后传,老李你也不嫌寒碜难听;苏掌柜,六十两,我张家棺材铺要了!”
    “六十五两!”方家掌柜不甘示弱。。
    “七十两!”孙家掌柜中气十足。
    “......”
    “一百五十两!”金银铺的王掌柜傲视群雄喊出来一个响当当的拍价。
    各家掌柜听到这价位面面相觑,都互相叹了一声,没人再敢加价。
    “一百五十两一次!”
    “一百五十两两次!”
    “二百两,这独家冠名权我十里坊要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倚在勾栏大门处喊道,截下了王掌柜的拍卖价。
    十里坊,瓦肆中有名的青楼。
    这位半老徐娘就是十里坊的经营者,李蕴。
    别人大多数称她为“李姥姥”。
    “李姥姥,你不在十里坊调教丫头,来这里胡闹干嘛?”王掌柜见独家冠名被抢,一脸不喜地说道。
    “胡闹?说起胡闹,王掌柜可好几天没去我那胡闹过了。”李蕴掩嘴一笑,岔开话题,“秋香整天念叨着您呢,说您雄姿英发、宝刀不老,威武的很。”
    “你这女子,说这些干甚!”王掌柜老脸一红。
    “哼。”李蕴娇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抬头望向台上的苏渊,微微施礼:“苏掌柜,奴家这厢有礼了。”
    苏渊放下手中小锤,同样回礼,言道:“李姥姥,二百两固然很高,但是小子之前有定过规矩,只有持有茶楼名牌者才能参与竞拍,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
    李蕴凤眼娇眉,玉手轻抬,洁白的手指上挂着一个红绳拴着的木牌,在木牌上单刻着一个苏字,右下角小琢着苏渊设计的独有防伪图案:小猪佩奇。
    “老苏头给我的。”
    噗
    家贼难防。
    老苏头就是茶楼的老掌柜。
    苏渊心中憋屈:说书前缀着青楼名号,这就如同“聊斋”书封上画着波多野结衣一般。
    很前卫。
    “苏掌柜,请问奴家现在是否有竞拍的资格了?”李蕴捋一捋秀发,说道。
    “有。”苏渊的脸瘪成了猪肝色,“在场的有没有比二百两更高的价?”
    鸦雀无声。
    苏渊的心凉了半截,难道以后真的要叫“十里坊西游后传?”
    “罢了罢了,金蝉,你替我来主持赞助商广告位竞拍,我想静静。”苏渊悄声招呼金蝉过来,而自己揉着太阳穴缓缓地走下台。
    “苏掌柜?瞧你脸色臭的,白得二百两还不高兴?”李蕴快步跟随着苏渊一旁,装作恼意地说道。
    “没有,金主爸爸,我很开心。”苏渊挤出一张笑脸回道。
    “啊?”李蕴诧异了一下,不过随之释然了。
    老苏头在那一晚醉酒贴在她胸前说过:这小苏掌柜言语行事不与常人一样,性格乖张又处事老道,有时口中还蹦出几句他听不懂的话。
    比如,包装。
    老掌柜对李蕴耳语了几句关于苏渊曾对他解释过的包装理念,李蕴这个精明妇人一听便相信了这小苏掌柜确实不同凡响。
    于是李蕴从老掌柜手中讨来一张竞拍名牌,她今日高价拍来这独家冠名,主要是为了送苏渊一个小人情,可她没想到苏渊摆着一副臭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莫非小苏掌柜嫌弃我十里坊的名号了?”李蕴插腰语气不善地说道。
    “非也,非也。”苏渊连忙摆手道。
    对女人,千万不要说实话。
    这是苏渊做了二十二年的单身钢铁直男,得出来的经验之谈。
    “我相信小苏掌柜也不会这么无礼的。”李蕴的脸顿时露出了笑靥,然后很自然地挎住了苏渊的胳膊,硕大的胸部有意识地前后摩擦着。
    苏渊咋舌:我...还是个孩子啊!
    “李姥姥,您还有事吗?”苏渊尝试了好几遍,发现自己的胳膊竟抽不出来。
    奋力挣扎,不如原地享受。
    李蕴凤眉一展,倒主动松开了苏渊,笑着说道:“小苏掌柜,实不相瞒,奴家找您还真有点事情。”
    “奴家这次主要是来请您帮奴家调教...不,包装,包装我家的一个丫头。”
    “哦?”苏渊眼眸一闪,嘴角抹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调教女仆游戏。
    不犯法的调教。
    “咳咳,姥姥啊,您真是慧眼识珠。
    您说吧,调...包装您家哪个小丫头,是春兰还是冬梅?”
    “都不是。”李蕴俯在苏渊耳边,口吐香兰:“是我家师师。”
    “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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