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威廉举起大卫杜夫香水瓶,朝虚空用力按了几下,细小的香雾从空中飘落下来,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置身于香雾中,细细品味着这种特殊的香气。前调略带神秘的宗教气息,令人想起教堂中凝望着神像的眼睛,虔诚而充满忧郁;中调是微辛冷冽,如同极光下的北极洋面;后味蕴含着雪松和豆蔻的迷人,那是青春中一丝捉摸不透的温柔感觉……
    尽管这瓶名曰“冷水”的香水花掉了他助学金中大半年的零用钱,他仍不确定自己的舞伴会不会喜欢这种味道。
    走出迪肯森楼,晚风送来一阵阵凉意,落日的余晖将西边的半壁天空染成了巧夺天工的粉紫色,如同仙女的霓裳,远处的山峦、河流、绿树、礼拜堂掩映其间,被涂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停车场上整齐排列着各种加长豪华轿车,绝大部分是私家车,也有一些是同学们为了去舞会而合租的加长豪华轿车。
    威廉一路所过之处,不断有同学向他展露微笑,与他热情寒暄。
    “威廉,你今天帅爆了!”
    “威廉,恭喜你当上了今年的返校节国王!这绝对是众望所归!”
    “威廉,一会儿舞会上一定要和我跳一曲!”
    ……
    对于这样的敬意与寒暄,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真诚热情地展示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又恰到好处地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过,不得不承认,今天遇到的每一个女生似乎都变得更加光鲜亮丽了。
    凭着多年的经验,威廉知道,每年返校节舞会前的周六上午,大部分女生都会在专业的美容或美发沙龙花上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不遗余力地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发型、肤色、眉毛、嘴唇、睫毛、指甲……每一个地方的修饰都一丝不苟,做到极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晶盒子,盒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盖子上还结着细密的小水珠。里面是他为羽悠选的腕花手环,两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和一只凤羽般华丽的蓝色鸢尾花,正好配她蓝色的小礼服。
    威廉挽着羽悠的手走下红色双门敞篷跑车时,正好凯文家的司机也驾驶着威风的bugatti(布加迪)老爷车来到马会俱乐部楼下。
    车刚一停稳,不等戴着贝雷帽、白手套的司机下来开门,凯文就迫不及待地一跃下车,走到白馨蕊坐的那一侧,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将她扶了出来。
    白馨蕊的目光在红色跑出里出来的那对璧人身上逡巡片刻,用贝齿咬紧了下唇。
    听阿曼达说,威廉是第三次邀请珞羽悠才获得成功的,那一次,威廉为了珞羽悠的一句话,竟然穿上了苏格蓝裙子。真不知道这个绿茶婊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全民男神搞得神魂颠倒!
    凯文见白馨蕊怔忪发呆,马上在她视线的延长线上发现了那辆红跑车,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种大路货不会入你的眼吧?”
    白馨蕊惊异地看着凯文,他以为凯文指的是威廉。
    几秒钟之后,凯文冷哼了一声,道:“还是租来的。”
    白馨蕊才明白,原来凯文指的是那辆红色跑车,便恢复了往日巧笑嫣然的可爱模样,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
    凯文执起白馨蕊的小手,轻飘飘地说:“等我一满十六岁生日,就去考驾照,到时,我要让我爸爸送我一辆最新款的布加迪威龙,每个周末都带你去兜风。”
    白馨蕊含笑点头,眼角余光仍状似无意地飘像高大帅气的威廉,他挽着羽悠的身影消失在马会俱乐部的旋转大门后面。
    行宫般富丽堂皇的俱乐部大堂,此时,早已成了同学们释放热情与欢乐的舞台。从大门至舞会大厅一路铺展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同学们双双对对手挽着手,争相在红地毯上亮相,颇有些时装盛典红毯秀的感觉。俱乐部里来往的客人不多,却都情不自禁地驻足观看这些青春无敌的少男少女。
    劳伦和她的舞伴丹尼尔的光芒四射地出现在红毯尽头。
    高挑漂亮的劳伦不愧为世界超模的女儿,她有着与其母亲极其相似的完美身材,穿了一件样式高贵简洁的大红色的鱼尾礼服裙,礼服线条优美洗练,只在大腿的高开衩处装饰了一朵水晶玫瑰花。她那头绚丽的金发,被梳到一侧,从耳边松松垂下,直达腰际,与红色礼服交相辉映,那是一种艳冠群芳的美丽。
    英俊帅气的丹尼尔穿了一件黑色法兰绒质地西服套装,低调中透出奢华。他们的经典黑红组合,加上两人的高海拔和强大气场,在红毯上显得异常醒目。
    伊丽莎白是本届的返校节舞会的女王,她那古典的贵族气质迷倒万千男生,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粉红色真丝纱质礼服,衬着她那丝缎般洁白的皮肤和无可挑剔的五官,令她看起来如同奥利匹斯山上走下来的阿芙罗狄忒。
    她的舞伴是蓝色锡安隐修会的老大昆丁,昂贵的铅灰色西装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彰显出咄咄逼人的霸气,配上传统工艺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颇有西西里岛上的黑手党的既视感。尽管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内敛华贵,一个狂傲嚣张,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都是来自于世代传承的老钱家族。
    陈义廷拉着潘文瑾走进马会俱乐部的大厅时,不由得被这金碧辉煌的宏大气势给震慑住了。
    自从进了a校,义廷也算见过了一些世面。学校的设施堪比五星级酒店,周围的同学非富即贵,用他的话来说,是进了一所贵族学校。尽管他知道,大多数同学不屑于这种社会上普遍流行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称自己的学校为“私立寄宿学校”、“预备学校”或者“学院”。
    义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如同小孩过家家般的舞会,不成想却搞得如同好莱坞颁奖礼现场。
    文瑾捅了一下自己舞伴的腰,正捅到他的痒痒肉,对方闪身一躲,脸上出现古怪表情,挽着文瑾的胳膊反而收紧了一些。
    他瞥见文瑾嘴角硬生生地翘起来,直眉瞪眼拽着他就往红地毯上走,他当然也不能示弱,仰首阔步地跟了上去。
    义廷身上那件西服是他爸爸年轻时穿过的。那是二十年多前爸爸在省队服役时,出国参加比赛前定做的,也是他家压箱底最贵的一套衣服。西服领子是八十年代末流行的夸张样式,袖子和前襟上钉着土气的金纽扣。
    好在义廷个子很高,常年的网球训练又锻造了将他的好身材,平常整天穿松松垮垮的运动服,还不显山不露水,一旦穿上黑白分明,线条流畅的西服,打上辰辰借给他的棕色条纹领带,立刻显出挺拔俊朗。就连他那看上去有些土气的浓眉大眼,和一路走来笑僵了的一张脸,也在这身笔挺西装帮衬下平添些许英气。
    文瑾的日常装束都是从童装店采购来的大号的童装,加上她那飞机场一样平板的身材,大家早已认定她与“漂亮”这个词绝缘。今天,她却奇迹般地摘掉了眼镜,还化了淡妆,素白的脸蛋云淡风轻,姣好的眉眼山水明净。
    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礼服,质地并不奢华,款式也谈不上什么设计感,然而,她却并没有湮没在a校女生们五光十色的衣香鬓影中,或许是她们太过艳丽奢华,文瑾素淡地站在她们中间,就如同一朵默默开放的小花,质朴单纯,洁净美好。
    当白馨蕊和凯文出现的时候,又引起了同学们一阵骚动和惊呼。一个西方帅哥,一个东方美女的组合看起来本就格外养眼,更何况他们还都华服加身。
    白馨蕊穿了一件香奈儿的薄纱质地香槟金色小礼服,上面镶满了闪闪发光的水晶,一看就知道是设计师限量版,胸前别着凯文送给她的那枚名贵蓝宝石胸针,尽管那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戴在她柔嫩纤细的脖子上显得累赘重复,不得不承认,在大厅水晶灯映照下,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身材高大健硕的凯文高穿了一件定制的深蓝色阿玛尼礼服,上装的口袋处,用碎钻拼出那个闪闪发光的家族姓氏缩写。他脖颈上戴着和白馨蕊礼服配套的香槟金色领带,白色衬衫手腕处点缀着蓝宝石与钻石镶嵌的星形袖扣,恰与白馨蕊胸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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