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语气而言,我此时已可算得冒犯,四下众人都已听得目瞪口呆,司徒飞却不动声色,凝目瞧了我半晌,突然微微一笑:“好,我会给你叫来蓝夜最好的女人,这样你不论是死是活,都不会再有遗憾。”
    江上天的脸色在瞬间又黑了几分,其实我又何尝能快乐得起来,然而人生如梦,自当及时行乐,我终於还是勉强挤出一笑:“请不要让我买单。”
    夜色温柔。
    那样美的眼波,竟似可将一切都化成水。
    我背枕厚垫,苦笑看向面前这个千娇百媚,比玉生香的女子,司徒飞没有骗我,他找来的果然是蓝夜最出众的美人,较之方才那名陷害我的女子,好象还要清豔过三分。
    “我叫小玉,哥哥你呢?”美人自解云裳,只余两截小衣,嫋嫋娜娜地偎了过来,柔柔在我耳边吹著气。
    “我叫苍蝇。”我转了转脖子,很不舒服。寻常男子,只怕到这一步便已情生欲动了,司徒飞还当真是看得起我。
    “苍蝇?”小玉微怔,水汪汪的大眼中露出茫然之色,看了令人好不心疼。
    我动了动被缚紧在床头的双腕,叹道:“你觉得不象麽?”
    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馊主意,竟说怕我会逃跑,不如绑上比较安全,司徒飞竟也欣然允准,一根绳索三下五除二,倾刻便将我系牢在床间,动弹不得。
    小玉呆了一呆,突然一扫适才的清纯容色,妩媚笑了起来:“你说话真是有趣……放心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有姐姐在,绝对不叫你吃亏,哼,那只死狐狸精平时仗著飞哥宠爱,见谁都不理,这次我非帮著你,剥掉她一层狐狸皮不可。”
    美人变脸如翻书,速度之快令人瞠目,还好她已明白表示与我同一战线,我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你……不是不做吗,为何还脱我衣服?”
    “样子总要做的吧,”小玉手法熟练,三两下便已将我的外衣退去,开始剥除内衣,娇笑道,“飞哥眼最毒了,想骗他可不容易。”
    我闭上眼,美人纵再漂亮,被人强迫的感觉总是屈辱。
    修长纤掌不住在我躯体上游移,耳畔只听小玉赞叹:“你的身线真好,皮肤也细……”不一会儿,面颊也贴了上来,却又在瞬间离开,抱怨道,“你没事留这麽长胡子干嘛,好扎人!”我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多说,小玉眼珠一转,竟娇笑著跳下床去,不多时回转来,手上已多了一只电动剃须刀。
    我瞪著她:“计划里没有这一条,你要敢乱来,我就叫人了。”
    “是麽?”小玉丝毫不以我的威胁为念,笑靥如花,顺手扯起条手帕塞进我嘴里,“有本事你再叫给我听听啊。”
    “唔唔唔……”我被堵得气都透不过来,手腕越挣扎越紧,绳索深深勒到了肌肉内,痛得象要断开一样,胡须什麽时候被剃光再没注意。
    好象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接著,一双柔荑迟疑半晌,抚上了我的面颊,最後,整个身子竟都揉了上来,吐气如兰,喃喃在我耳边道:“你好美……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我不和他们说就是。”
    我就算想抗议也没法说话。
    幸好,我还没忘记我是为了什麽被关进这间房的。
    温香软玉一阵厮磨……再一阵……最终……
    没有任何动静。
    “不可能……绝不可能!”小玉无法置信地看著我,咬牙切齿,“你休想骗我,你不是那种不举的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好,你等著。”
    17
    我只有等著。双手紧缚,衣衫尽解,难道还能有别的法子。
    灯光清晰地洒落下来,犀利如欲剥去尊严的刀。
    我不由苦笑。
    这原是我自找,若能柔顺接受江上天庇护,此刻必不至再受屈辱,舒适地坐了,醇酒开怀,岂不是世间极乐。
    原来岁月的砥砺中,我仍未学得圆通。
    也许永不能学得圆通。若真有一只上帝之手,将今日事再倒流,我知王浮生一般会站立在江上天面前,对他说,不。
    所以无需怨。羞辱或难堪,不过为一餐午饭作价,我尽可不在乎。
    小玉找到了她要的事物,笑靥如花,慢慢走近:“让你久等了吧?没关系,下面的时间里,我定会帮你补回。”
    蜜般的语声,掩在暧味的空气中,听起来大有深意。我心中却是一沈。
    这女子,这蓝夜最美的女子,十分锺之内换过数张面具,每张都维妙维肖的女子。若说这是宠物,也必是最毒的那种。
    论玩男人的手段,只怕没人能比她更丰富。
    我试著转过脸看她,视线却被枕边的衣物遮住,只能瞧见那张越来越近接的花样俏容。
    双腿被分开,各自系牢在床尾。小玉的手法自比不上黑道人物,却也让我无法挣脱。
    口中的手帕被抽走,换成一个内里中空的小球,拉出两道绳,结在颈後。
    娇豔红唇凑下来,小玉在我唇上重重一吻,呼吸喷入我的颈中,昵声道:“你瞒不过我……我已经知道了,怎麽样才能令你兴奋……”
    我无可遏止地苍白了面色。
    细细的黑鞭在空中一闪,无声无息地落在我的腰间。接著又是一道,掠过光影,掠过夜色,用力抽落;再一道。
    肌肤上不断传来热辣辣的刺痛,我却恍若未觉。
    闭上眼。我以为我的伤痕已经痊愈,过往一切种种譬如昨日死,谁知不意被人再揭起时,依然疼痛不止鲜血淋漓。
    被烙在身上的反应,这一生也休想更改,他的印记,要陪著我直到死。
    鞭停。
    一只温润的手探到我身下,仔细在入口处抚摸,试图出入,我的身体猛然一僵。耳畔柔柔的语声再度响起:“一定要被虐,被男人上,才能有反应,对麽?调教你的那个人真是煞费苦心,让你除了他之外,再不许有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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