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盟军当下一齐杀出,在后掩杀华雄的败兵,华雄的兵马失去了主将,都是只顾逃命,还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诸侯盟军顺势攻占汜水关。
    袁绍令雷衡肃清关内残敌,自己却引着其余诸侯追杀败亡军队。大军一直赶至虎牢关之下,虎牢关守将连忙闭关坚守,派人飞马报往洛阳董卓处。
    汜水关这一战,除先锋华雄被斩,还折损了近万兵马,西凉军两战失利,军心不稳。
    董卓收到消息也是气愤异常,将手中的告急文书撕得粉碎。
    “华雄这个废物,让我白白损失这么多兵马,可恶!”
    那厢李儒见状,连忙劝说道:“诸侯叛军势大,相国还需亲往方能解此危局啊!”
    “看来也只能我自己去抵御了,立即召集诸将,明日点齐兵马增援虎牢关,迎战诸侯叛军。”
    第二天,董卓便带着李傕、郭汜、吕布等将,马步军五万赶往虎牢关,准备与诸侯联军决一死战。而盟军由于刚刚斩了华雄,士气正盛,袁绍趁势下令攻打虎牢关。
    虎牢关守将忧心不已,兵无战心,眼见盟军攻势越来越激烈,他们都是眼巴巴的盼着董卓早点来。
    一连数日,盟军还是没能攻下虎牢关,但是却数次攻上了城头,差一点就得手。而这个时候,董卓带着大军赶到了,盟军连忙停了下来,于城外三十里安营扎寨。
    雷衡则被袁绍特意留在汜水关,美其名曰是征战辛劳权且休整,其实是担心雷衡兵精将猛抢了他的风头。
    雷衡当时也是笑脸接受。干嘛不接受呢,徐荣、李肃、赵岑等西凉军将士一个没跑,全被堵在了汜水关内。由着袁绍等人去追杀残兵,先夺些武器辎重,然后赶至虎牢关被吕布大杀一番,自己却可以招降收编这部分西凉精锐,何乐而不为。
    雷衡一面令时迁的哨探营继续打探前方军情,令庄夏、石宝领军清剿关内外残敌;一面让袁朗亲率所部镇守汜水关,典韦押解西凉军俘虏军侯级以上军官到大厅中候命。
    汜水关,华雄的都督府。
    雷衡端坐上首,朱武、孙定分坐左右,典韦下首侍卫。大厅正中捆绑跪拜着十来个被捕捉到的西凉军将校。
    朱武起身喊道:“阶下众人自报官职姓名!”
    侍立在大厅四周的亲卫们也立即大声附和道:“自报官职姓名!”
    声音洪量甚至有些刺耳,以至于小半晌之后,在场之人仍觉得耳畔还有厅中仍然回荡着喊声。
    雷衡很满意这样的震慑效果,可接下来的情况却相当的打脸,跪拜之人虽然因为被捆绑着无法动弹,却没一个主动吭声回答的。
    雷衡微微皱眉,离得稍近的两个侍卫上前就对前排几人猛踹狠踢。这几脚力度颇大,直踢得几人匍匐倒地,口流鲜血,却牙关紧咬不发一言。
    雷衡忍不住一阵诧异与叹服,果然彪悍硬气,当得上西凉勇士称呼。
    可敬佩归敬佩,现在处于敌对立场,如何让他们屈服投降才是正理。雷衡想着头痛不已,目视朱武、孙定,二人皆暗暗摇头,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把他们都杀了?如此精兵猛将,杀之,实在可惜。
    “主公……主公……末将立功讨赏!俺要猴儿酒……”
    就在雷衡等人左右为难之际,大厅外,老远就传来庄夏的叫喊声。
    雷衡正为这事心烦意乱,见庄夏仍然这么没有规矩,忍不住黑着脸训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从前,雷衡一方面确实喜爱庄夏的憨直勇猛,另一方面也有笼络巴东蛮族的因素在,故而对这庄夏是格外的宠信关照。对于庄夏的“不知礼节”常常是视而不见,丝毫不以为意。
    这次,庄夏不幸撞到了火山口上。
    见庄夏仍然像往常一样,大吼大叫没规矩,典韦赶紧给庄夏挤眉努嘴,提示他情势不对。
    也不知这庄夏是真的情商低,还是确实没留意,风风火火的就往雷衡面前冲去。
    朱武见雷衡火气噌噌上冒,赶紧喝止道:“庄夏,你冒冒失失的做什么?还不向主公禀报。”
    “哎呀……俺兴奋忘了!”庄夏一拍脑袋,赶紧止住脚步,拱手拜道:“主公,这次你可得好好奖赏末将,最差也得……一坛……两坛……不对……”
    庄夏又扳起手指头开始算起来,猛然间高叫道:“最差也得五坛!”
    庄夏一惊一乍的举动把雷衡弄得是又惊又气,也不好再发作,只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倒说说,立了多大的功勋,要我奖赏你五坛猴儿酒?”
    “嘿嘿,主公。俺虽然没念过书,可是也听说过‘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人生四大喜。主公,俺给你带来‘一喜’,还不该重重奖赏吗?”
    屋外晴空万里,肯定不是“久旱逢甘露”。
    这个时代科举考试还不曾兴起,自然没有“金榜题名时”。
    雷衡从未到过荥阳地区,何来的“他乡遇故知”。
    这厮该不会上哪儿抢来了良家少女,准备让自己“洞房花烛夜”吧?雷衡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看着底下众人的表情,八成是也想到这上面去了。
    雷衡终于压抑不住怒火,朝着庄夏怒吼道:“庄夏,你干得好事!!”
    “谢主公夸奖!谢主公夸奖!”庄夏兴奋得连忙上前拜谢,还嘀咕道:“石宝这家伙,还说我没眼力界,俺帮主公找到失散多年的叔父,这可是大功劳。主公赏我的猴儿酒,就想都不要想分与他。”
    叔父?
    雷衡气得笑出了声。
    这次讨董之行可真是有意思。
    先是刘备到自己军中找故交,这会儿又给自己冒出来一个叔父。还好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绝对没有什么故交、叔父之类的,不然也会被弄懵圈。
    庄夏这个傻瓜一定是遇到了江湖骗子。
    “那就把人带上来吧!”雷衡又很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有胆,特意前来冒充自己的叔父。
    “好咧!”庄夏赶紧出外去领人。
    雷衡招呼朱武、孙定近前,小声的吩咐一番……
    不多时,庄夏便引着一名中年人走到厅中。
    雷衡立马上前客串文吏,引领中年人进前参拜上方端坐的“雷衡”。
    庄夏看着这诡异场景,好奇的又想问个缘由,话到嘴边却被雷衡狠狠的瞪了回去。
    雷衡引领着中年人走到厅中,小声的嘱咐道:“先生,这便是我家主公。巴州牧,雷衡。”
    中年人微微额首表示感谢,又赶紧疾步上前,动情说道:“衡儿,你可还好?自从与你失散后,叔父找你找得好苦啊!”中年人说着说着还用衣裳为自己拭去眼眶中的泪水。
    端坐的“雷衡”也快步走上来,紧紧抱住中年人,大哭道:“叔父,衡儿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家中父母长辈可好,现在何处?”
    “呃……”中年人擦干泪水,答道:“自打幼时失散后,你父母便悲伤离世,族人因战乱或死或逃,恐只剩下我叔侄二人矣……”
    “原来如此!只是叔父如何知晓侄儿在这汜水关,又如此笃定我便是失散的侄儿?”
    “呃……叔父一直四方查探。去年,惊闻领长宁,占宛城,诏封巴州牧之人也叫‘雷衡’,便动了心思。正好寻访到此间,遇着你的部将。现在看着你的容貌举止,和小时候是一模一样啊!衡儿……”
    “果真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
    “敢问先生名讳!”
    “放肆!”中年人勃然大怒,斥责道:“我乃你家主公之叔父,怎敢如此无礼!”
    “雷衡”忙打圆场,劝解道:“叔父息怒,叔父息怒。他(指真正的雷衡)负责祭祀等事,确实得知晓叔父名讳!”
    “自是姓‘雷’,单名一个‘诩’字!”
    “雷诩?雷诩?雷诩!”
    雷衡沉吟三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寒芒,嘴角亦绽起一丝邪恶地笑容,直笑得中年人感到背脊阵阵恶寒。
    朱武会意,立刻作色大喝道:“好你个雷诩,居然连我家主公当面都不识得,如何冒充叔父?”
    “啊……”
    “雷诩”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惊觉上了对方恶当。这个小文吏分明便是巴州牧雷衡!
    朱武还欲再说,却被雷衡伸手制止。
    雷衡站起身来,阴恻恻地说道:“先生且放心住下,这里兵荒马乱的,你拖家带口出行实在不方便。等到太平时候,定当谴人送归故里,绝不相难!”
    说罢,雷衡淡然摆摆手。朱武、孙定会意,领着中年人前去安顿住下,典韦则押解西凉军将校到临时架设的牢笼里。
    庄夏此时也明白自己做了大大的错事,轻手轻脚的想随着众人往大厅外逃走。
    “往哪里走啊?不要奖赏了?”雷衡冷冰冰的说道。
    “不要了,不要了!”庄夏赶紧转身,冲着雷衡连忙摆手。
    “说吧,事情经过。一个字都不许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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